在一個風和日麗,微風拂面的下午。
溫暖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本應該是暖洋洋的,但寧寧此刻卻覺得如墜冰窟。
警局最近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詫異的事。
剛正不阿的A隊隊長沐川竟然收受了不法錢財。
金額數目巨大,影響非常惡劣。
大家看著,他的柜子里有錢,他還親口承認了。
沐川此時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走到了寧寧面前,遞給她一個信封:「我不能再繼續這份工作了,這是我的辭職信。」
寧寧就那樣紅著眼睛盯著他,不伸手接,也不說話。
僵持了半晌,因為情緒激動,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這信你給我幹什麼?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難道就這麼走了?」
沐川捏著信封的手指微微泛白,別過頭,不與她對視:「我確實受賄了,而且數目不小,你要是不信,可以回警局看證據。」
寧寧調整了一下情緒,儘量冷靜的開口說:「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連一頓飯一根煙都不會占別人的便宜,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收受賄賂!」
沐川再回過頭的時候,狹長的眼眸已經是一片冰冷,眼神中流露出不屑,冷笑著說道:「那是我以前蠢,我早就不想繼續這份工作了,當一個小警察,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夠幹什麼的?算了,這信到時候我自己交給局長。」
寧寧的腦子一團亂麻,拽住了沐川的右手,狐疑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沐川的眉宇間滿是不耐煩,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低頭看了看手錶,皺著眉頭:「沒有,我只是覺得這份工作太無聊了。」
寧寧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在他身後大喊了一聲:「沐川!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還你清白!」
沐川腳步一頓,繼續步伐堅定地走出了警局。
出了警局後,沒有絲毫停留。
開著車一路疾馳,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海邊小鎮。
出海捕魚的人回來了,漁船靠岸。
沐川此時正倚靠在漁船的欄杆上,過了半晌。
這時從船艙里走出來一個人,給沐川點上了一根煙。
沐川接過煙,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個煙圈,狹長的眼眸微眯。
右手手指正輕輕摩挲,不知正在想著什麼。
「謝謝,我已經很久沒抽過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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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沐川離開警局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寧寧要看當時沐川受賄案的卷宗,幾次申請過後,局裡說那個卷宗已經被調走了。
實在是沒有辦法拿給她看。
寧寧感覺事情好像遠遠比自己想的要複雜。
當初那件事情的線索也非常清晰,邏輯也很明確,理所應當的指向沐川貪污受賄。
但寧寧不信。
這個事情一直是寧寧心中的一根刺。
小隊自從沐川走了之後也都變得暮氣沉沉的,
不再像之前那樣說說笑笑了。
有的時候,說著笑著就能聊到沐川,大家又都齊齊陷入沉默。
羅賈擔任了小隊長,帶領大家破獲了許多案件。
一個賣床墊的網店老闆殺人之後把屍體藏在了床墊里。
發了出去,被舉報了。
兩個人入室盜竊,中元節那天被那家的七旬老人嚇得暈倒。
七旬老人成功將兩人反殺。
退伍老兵被酒醉男子打死在鬧市街頭。
無一人上前勸阻,老兵死在了街上。
一個小偷入室行竊,發現屋主正在吸毒,選擇報警。
報警後,兩人扭打之間雙雙摔下樓身亡。
空閒之餘。
寧寧看著如今坐在沐川工位上的人已經是羅賈。
有時思緒也有些恍惚。
恍然之間,覺得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沐川並沒有離開。
但事實就是事實,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
沐川自從離職以後,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發的簡訊也全部都石沉大海。
寧寧去過他的家裡找他,早已經人去樓空。
沐川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就連當時沐川待的福利院,寧寧都去過了。
一無所獲。
似乎無形之中有一隻大手,刻意抹去了沐川存在過的痕跡。
就好像曾經在一起辦案的時光,是寧寧臆想出來的。
有時回到家,看著當初沐川送給自己的那隻紅色的氣球小狗。
可惜如今它早已經破裂,紅色的橡膠製品破破爛爛的躺在一個小盒子裡。
只有盒子裡紅紅的氣球殘骸時刻提醒著寧寧。
她並沒瘋。
這些事情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