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到相應的組織報了名。
兩人去過磚窯廠房。
黑磚窯中把被拐賣的兒童當做免費的勞動力使用,每天長時間工作且報酬被惡意剋扣或拖欠,生病了也不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和醫治。在長期吃不飽飯的情況下,這些兒童失去利用價值後就會被直接拋棄。
也跟隨組織去過組織乞討的地方。
為了賺錢,人販子會將兒童打殘,不給他們治療,幾次把關節敲斷之後任由其長成畸形,讓他們變成乞討或賺錢的工具。殘忍至極。
兩人也一起去過一些犯罪窩點。
雖然只是遠遠看著,但也猜到了大概。被拐賣的兒童被迫參與各種犯罪活動。特別是女孩兒。由於具有更高的利用價值,一旦被迫從事犯罪活動,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沐川在長時間的奔波中,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
李大山的藥劑很成功,在把人變成殺戮武器的同時,副作用是急劇縮短人的壽命。
通過過度燃燒生命來換取驚人的力量,就算變回了正常的人類,這副身體也被各種實驗折磨的殘破不堪。如同風中殘燭一般,隨時可能熄滅。
但沐川只想跟寧寧開心的度過最後的時光,並沒有把身體的狀況告訴寧寧。
接寶貝回家的愛心組織不光會關注拐賣兒童。
拐賣婦女有時也會前往調查。
在一些極其貧困的地區,他們甚至都沒有通電,交通閉塞導致消息不發達。
重男輕女的傳統思想異常牢固,被拐賣的兒童會被賣給那些希望有個男孩兒傳宗接代的家庭,如果被賣到的家庭足夠善良,孩子可能會過上較好的生活。
否則…………
沐川和寧寧兩人假扮遊客混進這個村子裡,發現有很多被拐賣來的婦女。
兩人在村子裡走著走著,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兩隻手插在袖筒里,蹭著鼻涕走進沐川的身邊,小聲的跟他說了一句什麼。
沐川聽後臉色陰沉,讓那個人滾。
寧寧有些好奇,出聲詢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你這麼生氣?」
沐川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眉頭緊皺的說:「他問我要買下你需要多少錢?我知道他並不是開玩笑。」
寧寧也有些震驚,看來,買賣人口在他們心中並不算違法,而是一種稀鬆平常的事情。
兩人來到村長家,說要幫這個地區開發旅遊項目,當地的村民都很排斥,但是村長卻很看好,盛情款待了兩個人,在村長家的後院有一個住在豬圈裡被鐵鏈拴住的女人。
寧寧故作天真的問村長:「為什麼她要被拴住?」
村長笑得一臉猥瑣:「不用管她,她不聽話。」
寧寧和沐川在這個村子住了下來,四處走訪,以考察為名,到處打探消息。
暗地裡打聽到,這個村子裡有很多被拐賣來的婦女和兒童。
消息閉塞的小山村竟然到現在還保留著共妻的傳統。
顧名思義,一個家族娶不上老婆的男人,共同使用一個妻子,可能是叔叔伯伯,也可能是弟弟哥哥,也有可能是父親跟兒子,自然不會是那個兒子的親生母親。
買來的人在他們這兒沒有尊嚴,甚至連吃飽的權利都沒有,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工具,傳宗接代的工具,發洩慾望的物品。
不管寧寧和沐川如何遊說,村子裡的女人不為所動。
他們被常年的毆打和謾罵洗腦了,人其實是特別好馴化的物種。
哥德爾摩綜合症。
在不適合生存的環境下,人的大腦會為了保護身體而發出錯誤的指令。
讓人可以在絕望的環境中活下去。
倒是在一天夜裡,村長家被拐賣來的女孩子拖著早已被打斷的腿。一瘸一拐的找到兩人,表示願意跟兩人回去。
三人趁著夜色出發。
但被拐女孩腿上有鎖鏈,三人沒有辦法。
本來想帶一個人證回去指認這個村里拐賣人口的行為,再回來把剩下的受害者接走。
但是事與願違,走到一半的時候,女孩在村莊生下的孩子哭喊著跑出來,怎麼也不放女孩離開,儘管他知道他的媽媽每天吃不飽,忍受著毆打、漫罵,他仍然緊緊抓住女孩的手,喊來了眾多的村民。
並不是因為親情的偉大,而是這孩子從小就認為自己的媽媽連門口的老黃牛都不如。
女性裙擺之下的產物,長大成人後化成了冰冷的刀刃,刺向了女性。
沐川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決定留下來拖住眾人:「你們先走,放心吧,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的,就算再怎麼樣,他們也知道殺人犯法。」
寧寧想帶著川一起走:「這些人根本不把人當人看,他們不覺得這是犯罪,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你快跟我走,別犯傻!」
村民們很快拿著棍棒追趕出來。
他們在心底也明白自己這種行為是不對的,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杜絕這種行為,而是選擇互相袒護。
那個被兩人救出來的女孩見此情形,狠狠心,甩開孩子的手。
扔下寧寧和沐川頭也不回地走了。
沐川此時體力不支,頭腦清醒,卻沒有多少力氣。
不巧的是,之前李大山給寧寧喝的那些變異藥劑也發作了。
但因為攝入的很微量,身體發生了變異,但卻並沒有獲得半獸人的力量。
趕來的村民見兩人沒有反抗之力,而寧寧的四肢此時已經變成不知道是什麼的甲殼類動物。
開始的時候,他們並不敢上前。
他們怕寧寧是妖怪。
但他們抓住了虛弱的沐川,這使得寧寧並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道是誰先扔了向寧寧扔了一顆石頭,慢慢,越來越多的石頭朝著寧寧砸來。
沐川想要護住寧寧,可自己卻沒有力氣掙脫村民的束縛。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寧寧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流不止,他此刻無比的憎恨自己。
寧寧也想要護住沐川,可四面八方的石子和棍棒像雨點一樣落在身上。
不知從哪裡襲來了當頭一棒,寧寧最後還是倒在了地上。
棍棒打在血肉上悶悶的聲音響徹在這個偏遠小山村的一家門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
村長衝著早已斷氣多時的兩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呸!找兩個人,拖去後山。」
樸實的村民們剛剛奪走了兩條鮮活的生命,可他們的臉上並沒有愧疚和恐懼。
甚至有一些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意。
村民們有說有笑的討論著剛才的體驗,打著哈欠各自回家睡覺了。
寧寧和沐川永遠長眠在了這個偏僻的小山村。
和後山上所有被拐賣來後來卻慘死在這裡的骸骨一起。
後山一處偏僻的角落,堆成小山的皚皚白骨,上面又多了兩具新鮮的屍體。
那兩個人開始的時候是來救人的,可最後的結局卻是成為了這個村莊新添的一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