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是……是沒花多少錢,那木匠是我本家,論起來還是我堂兄弟,所以給了我一個很便宜的價格。💢♣ 🐺👍至於木料,他說是在外村收來的,因為是在一個地主家搶……啊不對,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從地主家拿走的,但那家人也不認貨,所以他也沒花多少錢,就把木料搞到手了。」
沈星又問:「那你知道,這個木料原來是幹什麼的嗎?」
老頭搖搖頭:「那我不太清楚,他好像告訴我,說這原來是個八仙桌,然後他給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沈星有些無語,便對他們說:「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家的這個桌子來路有問題,陰氣很重,應該不是八仙桌改的,這分明是個棺材板啊!」
老頭瞪大眼睛,劇烈咳嗽一番,掙扎著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桌子我都用大半輩子了,怎麼可能是棺材板!再說,這是我家親戚給我打的,他總不能故意給我弄個棺材板吧?」
沈星問道:「當年給你打棺材……啊不對,打桌子的那個親戚,還能找到他麼?」
老頭氣呼呼地說:「上哪找去啊,他都死二十多年了。」
沈星又問:「他是怎麼死的,歲數應該沒多大啊?」
老頭說:「是沒多大,五十出頭就沒了,半夜出去打麻將死的。」
沈星又問:「打麻將輸錢猝死啊?」
老頭說:「不是,他是打麻將回家的路上,掉河裡淹死的。」
沈星無語地看著他:「大爺,那你就說他是淹死的得了唄,這跟打麻將也沒關係啊。」
老頭說:「那不對啊,他要不去打麻將,能半路淹死嗎?」
這倒也沒毛病,沈星想想又問:「那他為什麼會掉河裡,你知道麼?」
老頭說:「那就不知道了,當時我也沒在跟前,這都是後來聽說的。」
沈星說:「好吧,那這個事也不用多問了,反正你家這個桌子肯定有問題,不過剛才我已經出錢買下了,一會還得麻煩你們,幫我把桌子抬出去。」
老頭聞言一愣,問周成:「那桌子你賣了多少錢?」
周成說:「我本來打算給五十就行,這大哥人還怪好的,給了我一百。」
老頭一聽就炸毛了:「什麼,咱家這上好的金絲楠木桌子,前些年有人出五千塊錢我都沒賣,你五十就給賣了?!」
周成縮了縮脖子:「這不是急用錢嘛,再說這桌子都好幾十年了,再好的材料也不行了,賣貴了誰要啊,人家拿回去也沒用啊。」
老頭還是不干,沖沈星說:「我跟你說嗷,我這桌子少五百拿不走!」
這就有意思了,沈星看看這個倔強的老頭,說:「大爺,只要我桌子從你家搬走物歸原主,你的病能好大半,你信不?」
老頭嘴一撇:「我不信,你少忽悠我,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低價把我桌子收走嘛?!」
沈星也有點不高興了,但面對這麼一個老頑固,他也沒轍,總不能無緣無故給人搭五百塊錢吧?再說,他也沒有五百塊錢啊……
聞言沈星便站起身,跟周成說:「那行吧,一百塊錢還給我,這桌子我不要了,你們留著玩吧。」
周成有點不想給,眼巴巴地看了看老頭,那老頭也不客氣,伸手跟沈星說:「只能給你退五十,拿錢,找零。」
好傢夥,這老頭以前難道是土匪呀,這麼不講理?
沈星倒也沒計較,就拿出五十給了老頭,換回了自己的一百塊錢。
臨出門的時候,他回頭告訴老頭:「既然你不肯聽我的,那我只能讓這個桌子的真正主人自己來找你了。」
老頭還不服,嚷嚷道:「少在那胡說八道,看你這點歲數,這桌子都能給你當爺爺了,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沈星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這桌子之前就是個棺材板,它的主人名叫馬運財,就是你們鎮子上的人。」
老頭聽了這句話,當時就呆住了,但沈星也沒打算搭理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結果剛走出大門,老頭跟頭把式的親自追出來了,周成也是扯著沈星的胳膊不讓走。
然後老頭顫巍巍的拽著沈星,說你不能走啊,你說別的我可能還不信,但你說馬運財的話,我昨天晚上就夢見他了!
沈星一聽這個事越來越有趣,於是就問老頭夢見了什麼?
老頭也沒隱瞞,就說昨天晚上夢見了死去多年的馬運財,穿著一身破爛壽衣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好像跟自己要什麼東西,還一個勁的重複說三個字。
「還給我!」
「還給我!」
「還給我!」
老頭也很懵,不知道這個是啥意思,就在夢裡逃跑,然後馬運財就在後面追,不住的大喊「還給我」。
老頭說,他是足足做了一宿噩夢,就沒休息好,所以今天一直在補覺,心情就不太爽,加上最近病情嚴重,對沈星態度就不太好,還希望沈星不要介意……
這個態度一下子大轉變,沈星也忍不住想笑,問老頭:「那馬運財半夜夢裡跟你要東西,你咋不問他要啥啊?」
老頭一拍大腿:「嗨,嚇都嚇死了,誰有那個心思問啊,再說那是做夢,我也控制不了呀……對了,你這年紀輕輕的,你是咋知道馬運財這個人的,他都死好幾十年了,而且看你是個外地人,不應該啊。」
沈星無奈地一攤手:「我其實跟這件事毫無關係,但是馬運財昨天也給我託夢了,說他的棺材蓋丟了,還說就在你家。」
沈星把他的夢改編了一下,這樣更容易讓老頭相信,也省的廢話。
老頭吃了一驚,上下打量沈星兩眼,說:「不對,你應該不是收破爛的。」
沈星苦笑:「本來就不是,你見哪個收破爛的留這麼長頭髮,而且還是走路來的,收破爛的好歹也得騎個三輪車啊。」
老頭又看了看沈星,眼前忽然一亮:「啊!我知道了,你是一個老道吧?」
沈星說:「老,應該是不算老,但我的確是個道士,這次雲遊四方,剛好來到你們這裡,所以這也是一場機緣,如果你聽我的,就好好把東西還給人家,不管當年到底是咋回事,好歹也應該了卻這段因果。」
老頭這次終於不犟了,伸手往屋裡一指,說:「周成,去把桌子搬出來,跟這位道長走,該送哪裡就送哪裡,我不要啦!」
周成卻猶豫了下,然後說道:「可是,就算咱家那桌子以前是棺材蓋,但現在已經是桌子了,就算還回去也沒用,也蓋不住棺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