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
兩道虛影正對弈於雲端。
手執黑子的仙人,一身仙風道骨,面容沉靜,眉宇間卻難掩一絲不甘。
祂坐在雲霧繚繞的石桌旁,一身黑袍無風自動,衣襟上繡著的仙鶴似乎也感受到了祂的情緒,振翅欲飛。
仙指輕輕敲擊著棋盤,每一次敲擊都像是在敲打著棋子的心弦。
良久,祂緩緩開口,聲音仿佛帶著天光的迴響:「吾願以萬萬年之靜天光華,外加一個混沌初源,與汝換一次重開的機會,汝以為如何?」
對面的白色虛影,手執白子,輕輕一笑,仿佛春風拂過山崗:
「何須執著,即便重來,結果亦不會改變。」
黑色虛影的仙人仙指輕顫動,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既然如此自信,何不再與吾賭上一局?」
白色虛影靜若古潭,目光穿透虛空,靜靜凝視著黑色虛影眼中的那抹執著。
良久,終是默默點頭,仿佛讓步於無盡的時光。
白色虛影望向棋盤,那裡白子如星,熠熠生輝。
祂的目光如同穿越了無數星系的宇宙之光,深邃而遙遠,透露出一絲惋惜之情:
「此位面已觸及星際文明之巔,若欲重啟,只怕必須回落至封建文明,重新開始其演化之旅。唉……」
黑色虛影見對方終於同意,心情豁然開朗,便也用難得的溫和語調安慰道:
「汝既已得償所願,何必再憂。靜天光華與混沌初源,其價值又豈是區區一個位面可比?待到那時,汝再補償這個位面的生靈便是了。」
白色虛影聞言,也不再多言,只是將手中的最後一顆白子,輕輕放在了棋盤之上,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執著。
隨著最後一顆白子落下,棋盤開始旋轉,黑子與白子交織在一起,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融為一體,只剩下無盡的虛影在流轉。
白色虛影如同雪中的雕塑,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內心卻泛起了一絲複雜的漣漪。
突然,一縷黑氣悄然飄入這萬千虛影之中。
白色虛影頓時大驚,想要阻止這黑氣玷污棋盤,卻已經來不及!
「這是何意?汝竟用濁欲之氣染指人間?汝可明悟,汝之所作所為,究竟意味著什麼?」
白色虛影失去了先前的冷靜,憤然而起,手指緊緊抓住黑色虛影的衣襟,聲音中充滿了責問與憤怒。
黑色虛影的身形變得更加飄渺,祂看著白色虛影那張冰冷的容顏,那雙總是充滿淡然與悲憫的眼睛,如今卻滿是厭惡與怒火。
然而,這種情緒的反差卻讓祂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狂熱與興奮,仿佛九幽深潭中突然掀起了狂波驟浪。
「阿諾,吾實在好奇,那些被汝呵護在純淨之地的生靈,若是沾染了濁欲之氣,還能否保持那份純潔與和諧?到了那時,汝是否還能如此自信地說出『重來一次,結果亦不會改變』?」
白色虛影被祂的瘋狂所震驚,想要反駁,卻感到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汝……就為了贏嗎?」
「是,就為了贏!一縷分身化萬身,吾堅信,這一次,吾不會再輸!」
在白色虛影還未回過神來時,黑色虛影的一縷分身已經化作無數碎片,融入了棋盤之中,與那些虛影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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