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萬獸神域,召喚師一族

  只見紅色晶石群內部,雷電之力交織,每一塊晶石中都有一條細小毛梗,密密麻麻,極其壯觀。

  它們向下深入,從四面八方向同一個中心而去。

  那裡涌動的天道之力,最為濃郁,正是這些力量的源頭。

  極深。

  宛如藏在晶石群深處的一個銀紫色光團,對比起這壯觀的晶石海,光團的體積,連它們的一半都沒有。

  閃爍的光芒在雲煙的異瞳下,逐漸剝離。

  一頭渾身被紅色晶石覆蓋的石獸,以俯臥的姿態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它的四肢整個張開,胸腹貼地,晶石長尾耷拉在身後,頭顱低垂,就像是被身上沉重的晶石群壓趴的巨型『王八』。

  「這就是麒麟?」赤夜透過雲煙的眼睛,看見了她所看見的一切,很是驚訝,「本體這么小,毛居然這麼長?」

  「它們會長。」麒麟聲音響起的瞬間,雲煙看見在它的晶石頭顱深處,有淡淡的紅光在閃爍。

  只是獸瞳仍舊緊閉。

  雷電之力充斥著它每一條經絡,在它骨骼中,肆意穿梭。

  可石獸卻仍舊不動,不論是身軀,還是體內的本源力量,都沒有任何起伏、波動。

  失去了生機,仿佛只是一個裝載著天道力量的冰冷容器。

  唯一『活躍』的,便只有那閃爍不停的紅光。

  「會長?」素蘭歪了歪腦袋,「沒有生機,毛也會自己生長嗎?」

  它下意識看向赤夜,求證。

  「沒生機不就是死了,死了還長什麼?」它就沒聽說過,肉身死亡,還能繼續生長這麼離奇的事。

  「我沒死。」

  麒麟不得不解釋。

  「若是肉身已死,又豈能將精血交給你們?我只是身魂剝離,肉身自行進入冬眠,才會出現這假死之態。」

  「所以那是你的靈魂?」雲煙定睛看著那閃爍不停的紅色小光團,在識海中問道。

  「正是。」

  話落的瞬間,遍布太古麟族族界各處,和整個水域內外的祥瑞氣息,都在此時向石獸的頭顱匯聚而去。

  紅色光團逸散的光芒漸漸從弱小變得強盛。

  很快,便凝聚出一隻小小的紅色麒麟虛影。

  它漂浮肉身頭顱之中,看起來只有雲煙半個手掌大,獅頭麋身,渾身覆滿火紅如龍鱗般的鱗片,眼似虎目,身後拖著一條細長的紅尾巴,尾毛與龍族的龍尾頗有幾分相似。

  那如狼蹄的四腳下,踏著火焰。

  火光溫和,遠不如涅槃火那般霸道,散發著祥瑞的氣息。

  鹿空兔小小的眼睛裡裝著大大的疑惑。

  「肉身和靈體,好像長得有些不一樣。」

  「你需要治一治眼睛。這是有些不一樣嗎?」赤夜糾正道,「明明就是兩種東西!」

  渾身上下,它就沒看出任何一點相似的地方。

  「肉身冬眠,瑞火化作晶石保護著我的肉身。樣子自然會和真正的樣子有所不同。」麒麟耐心地解釋。

  素蘭恍然大悟。

  雲煙對它為何冬眠,體內又為何會有天道之力存在,不感興趣。

  她深深地望著麒麟的靈體,出聲問:「關於那一族,你知道多少。」

  麒麟陷入了沉默。

  過了良久,它才緩緩開口。

  「召喚師一族,和另一個族群一樣,曾是昔日萬獸神域的守護者之一。」

  「萬獸神域?」雲煙眼帶狐疑,「你聽說過嗎?」

  她本能地向小木偶傳音,卻沒有得到回答。

  忍不住偏頭看了眼,驚訝地發現,它似乎正在走神,眼中涌動的情緒複雜而沉重。

  他知道萬獸神域?

  雲煙想問,又覺得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而且她從沒有忘記過,上次,軒轅執說起洪荒戰場的封印之地時,直接引來了天道。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秘密。

  而這個秘密,似乎是天道不允許外泄的。

  即便她心中有所猜疑,充滿了疑問,最終她還是忍了下來。

  目光迅速從小木偶身上挪開,再次望向麒麟。

  「你說的萬獸神域又是什麼地方?」

  「那裡是我們上古獸的誕生之地,我、窮奇、檮杌、混沌、饕餮、朱雀、白虎、青龍、玄武,皆誕生於此,那裡也是我們最初的領地,是神域的前身。」

  「前身?」雲煙驚訝。

  「沒錯,神域之所以出現,就是因為萬獸神域大陸的分裂沉落。而召喚師一族既是萬獸神域的守護者,也是監視者。因為他們的存在,我們無法離開萬獸神域,直至那一日,萬獸神域空間忽然亂逆,我們終於衝破了束縛,從萬獸神域逃離。」

  麒麟的語氣多了幾分苦澀。

  「我們以為那是自由,可卻因此招惹來天道的懲罰。那一日,天雷滾滾,我們所有的上古獸聯手抵抗天道。那一戰讓萬獸神域土崩瓦解。如今的神域,就是萬獸神域沉落的一部分大陸。」

  「四凶獸撕裂空間逃離,而它們逃離之所,就是現在被神域稱之為洪荒戰場的地方。」

  「我和四神獸身負重傷,分散逃離。我於此地墜落,天雷加身,將我的肉身禁錮在此。這麼多年來,我無法離開一步。我會冬眠,也是因這天道之力。」

  雲煙第一次在它的聲音中聽到了恨意。

  「唯有捨棄肉身假死,我才能逃脫天雷的折磨。可天道無情,即便我身魂分離,我的靈魂也無法離開軀體。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辦法,終於得以讓靈識離體。雖然範圍只限於族界內外,不能離開太遠,但總好過被日日禁錮在這肉身中。」

  怪不得它會假死。

  怪不得它的靈體自凝聚現形至今,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頭顱。

  不是它不想,而是它做不到!

  「後來很多年,此界有人族出現,我的存在被他們發現,那些人就是現在的太古麟族的先祖。他們最初只是覬覦我的力量,我的肉身。可世代延續,至今,他們已然成為了我的守護者。」

  「那召喚師一族呢?」雲煙追問。

  「我逃離時,他們已從萬獸神域追來,我看見他們將逃往洪荒戰場的四凶獸,封印其中。再之後,或許是為了尋找散落的上古獸,又或許是為了鎮守洪荒戰場。他們留在了神域,最初我尚能從那些人族口中聽到些關於那一族的消息。」

  「再後來,他們開始避世,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的存在漸漸被人遺忘,直到洪荒戰場封印再次被破。」

  「我雖被鎮壓於此,卻能感知到,窮奇四獸出現的氣息,還有召喚師一族的力量,如果我沒被天道之力鎮壓,或許那一日,我也會被他們召喚而去。」

  「瞳術之力出現沒多久,窮奇它們的氣息再次消失。我想,它們應當是又一次被封印起來了。」

  然而,它猜錯了。

  洪荒戰場一戰,窮奇、檮杌並未被重新封印,一個流落至囚靈之地,一個則被鎮壓在游離空間,九層秘境中。

  而混沌、饕餮,至今不知去向。

  「那一戰過後沒多久,我又一次感覺到了那股力量。」

  雲煙神色微變。

  在那一戰後,就是傳說中召喚師一族的詭異覆滅!

  「什麼力量?」她沉聲問。

  「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