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執眉梢微動，淡道：「本尊從不說笑。」
三護法表情霎時間僵住了，笑眯起來的眼睛倏然瞪大，看了他良久，卻是沒能從那張俊美如儔的完美容顏上，看出一絲說笑的意味。
忙又看向雲煙。
少女太過年輕，看起來約莫只有十八九歲的年紀，又不是名門出生，哪來的本事拿出那些寶貝？
他難以置信，求證般看向大長老等人：「幾位長老，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沒錯。」大長老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不止是雪域帝尊，就連我們也都是陪小……雲炎，過來的。」
「她就是你們在傳訊中，要見的人。那些東西，都是她的，和羽靈一族，和雪域，沒有任何關係。」
「轟」
三護法心神劇震，整個人像是站不穩般，晃動了幾下。
「都，都是她的？」他語帶顫音，而後聲音突然拔高：「全是她一個人的！？」
成域等人並不知所謂的東西是什麼，但他們卻是第一次見到，三護法如此失態。
一時間，看向雲煙的眼神全變了，帶著滿滿的驚疑與好奇。
她到底都幹了什麼？
迎上三護法驚疑不定的目光，雲煙微笑點頭。
「那些小東西，的確出自我手。要與貴族交易的人，也是我。」
「不可能。」三護法驚問：「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出自末流勢力嗎？憑你的年紀你的背景，你怎麼可能擁有那些東西？」
不是他看輕對方。
而是這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雲煙一挑眉，手腕輕翻一支通體漆黑的符筆出現在她指間。
「她要幹什麼？」成域等人面面相覷。
三護法也被她的舉動弄懵了。
一支符筆而已，能代表什麼？
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符筆有何不一樣的地方，真要說，也就是逸散的雷電之力氣息，十分濃郁又精純。
但品級一般，連神器都夠不上。
「姑娘何意？」三護法剛問出口，便見她以靈為墨，墨黑筆尖在空中迅速划動，勾勒出一道道複雜繁瑣的靈力紋路。
紋路縱橫交錯，形成一個完整的法印。
這是！
三護法呼吸一滯，雙眼瞪得宛如銅鈴一般大。
「這是什麼法印？」
「不知道，我從沒有見過。」
「護法大人，您知道嗎？」
三護法完全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呆呆地看著那法印。
就在這時，他視野中，又出現了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法印一個接一個，在少女筆下成型，泛著淡淡靈光，懸停在少女身前。
紋路陌生，成域等人尋遍了所有的記憶，也沒找出與之相似的術法。
可三護法卻認得這些是什麼！
他在族中地位僅次於族長，自然見過羽靈一族送來的那些東西。
上面所繪製的神秘術法，分明與少女此刻畫出的一樣！
清光訣……
鎮神訣……
誅靈法訣……
每一個都不重樣。
隨著少女手中符筆微動，法印出現的數量越來越多。
密密麻麻，占據了三護法的視野，都快讓他看不過來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些法印不止紋路與他所見過的那些相同，每道法印中更是蘊含著力量。
只要少女想，隨時就能驅動它們。
如此造詣，絕不是靠死記硬背，就能做到的！
必須對這些術法瞭若指掌，掌握其精髓，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畫出來！
一氣呵成！
三護法瞳孔劇顫：「真的是她……」
她真的是這些秘術的擁有者！
否則，她不會做到這一切！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同行的羽靈一族族人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肖哥，你不是符師嗎？這些術法，你認不認得？」
十人中唯一的符師，羽肖搖頭，吶吶地說道：「不認識，從未見過。」
「難道是小祖宗自創的術法？」
「不愧是小祖宗，可真厲害啊！」
「穩住，雪域和太古麟族的人還在，別給小祖宗丟人。」羽百游傳音提醒。
幾人迅速壓下心中的驚嘆，一個個挺直腰杆，強撐出平靜的樣子，就好像這一幕，他們早就看過幾百次一樣。
軒轅執悄然勾起唇角，看著身前持筆繪符的少女，深邃的黑眸逐漸變得溫柔，帶著難以掩飾的驕傲。
他餘光忽然瞥見，那一直垂首盯著靈盤的男人，抬起了頭。
看了眼他的小姑娘，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地又取出一枚影石，無聲將其催動。
這事兒，軒轅執幹過，還不止一次。
他眼中笑意不禁深了些：「記錄她重要時刻的影石，我這裡還有不少。岳父若想看，待此方事了，晚輩再交予岳父。」
就算缺席了小姑娘的成長，心智欠缺，不同於常人，但某些地方，他還是和普通的父親一樣。
會為自己的孩子驕傲自豪。
會想要記錄下這些時刻。
「嗯。」男人沒有拒絕，「越多越好，君兒會喜歡看的。」
軒轅執神色一滯。
「你這樣做是為了岳母？」而不是為了他家小姑娘？
男人和他四目相對，那雙和少女極其相似的鳳目，眨了一下。
「不為君兒，為誰？」
軒轅執：「……」
忽然間，不太想給了。
男人敏銳地嗅到了什麼，眉心一皺。
「記得給我，我是你岳父。不給，不能叫。」
說完，他甚至沒去管軒轅執的反應，而是抬眸向前方看去，神色間再次顯露出不耐。
他離開君兒，已經半個時辰了。
他想回去。
為什麼這麼慢。
仿佛是聽到他的心聲，雲煙終於停了下來，隔著道道法印，笑看三護法。
「這些夠證明了嗎？」
三護法猛地閉上無意識張開的嘴巴，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聞言，雲煙一揮手。
懸滯的法印瞬間消散，星光點點，飄蕩在她四周。
「啊，沒了……」
成域等人難掩失望。
羽百游他們也有些失望，可有外人在，他們掩飾得極好。
那平靜又淡定的樣子，讓三護法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煙消雲散，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雲煙。
她居然真的是那些秘術的主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難道她是某個古老世家的傳人？
可三護法想遍了神域數百年來的神秘世家，也想不到，會是哪一個。
看著少女年輕帶著些許稚嫩的容顏。
他忍不住又生出一個念頭。
會不會這人被某個沒死透的老怪物，給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