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處,痛呼聲若有似無,像是痛到極致後的無力嗚咽,破碎不堪,混在風中於山中飄蕩。
火地精盡責地轉述。
「你爹一點點撕碎了她的靈體,她痛暈了很多次,又被你爹用靈火架著烤給弄醒了。扔進靈池裡休養,又被撈起來,接著烤。之後你爹給她下了某種術法,好像是什麼幻術。」
「她就一直這麼痛苦的叫著,叫一晚上了。」
「死不了就好。」雲煙冷淡地回道。
憑聖天心做的那些事,什麼樣的折磨,都是她應得的。
她朝那方看了眼,沒有發現男人的氣息。
「布下術法沒一會兒,他就上山去了。」火地精忙道。
雲煙來到山頂,在臥房外的木梯口,看見了男人。
他孤身立在原地,像根木頭樁子似的,緊盯著前方關緊的房門,樓道內無光也無聲,他就這麼站在陰暗處,氣息低沉、蕭瑟,看起來有些可憐。
雲煙從後伸出手,直接把人推開,「邊上去一點,那邊地方寬,適合罰站,別在這兒擋我的道。」
說完,她牽著軒轅執徑直從讓出來的位置走過去,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對方。
軒轅執倒是禮貌地朝男人頷首示意。
可惜,沒得到任何回應。
雲煙當著他的面推開門,大步而入。
男人瞳孔微縮,本能地向屋中望去
可下一秒,房門猛然間合上,阻絕了他的視線,連條窺視的縫,都沒有。
沒見到……
男人眼中亮起的微光黯淡了下去,淡薄的唇緊抿著,神色間透出幾分失望。
「岳父該傷心了。」軒轅執看著關上的房門,低笑。
「他若想進來,一扇門擋不住他。」雲煙一邊說,一邊朝床榻走去。
綠光縈繞,女人恬靜安然的睡顏逐漸在她視野中變得清晰。
軒轅執跟了過去,輕嘆:「或許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岳母。」
「那就站著慢慢想,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進來。反正都站了半天了,也不差再多這麼一會兒。」
是他自己不進來,要在外面當門神。
雲煙在床邊止了步。
「老樹,辛苦你了。」她把兩系元素地精取出來。
生命神樹雖然一直守在吊樓里,但契約空間內的動靜,它是能感覺到的。
不用雲煙多說什麼,它立刻從女人頭頂飛來,周身綠光暴漲,本源力量迅速包裹住兩隻元素地精,進行吸收,但卻引起了兩隻地精的劇烈反抗。
即使它們被軒轅執的力量禁錮,仍舊不甘就這麼被吞噬。
「我只想借你們的力量一用,不會抹殺你們的靈識。雖然會變得虛弱一些,但事後,我會補償你們。」
天然孕育的地精擁有自我意識,雲煙知道它們聽得懂。
兩隻地精氣息紊亂,顯然還是不願意。
「老大說不會要你們的命,就一定不會。你們配合一點,還能保住意識,得到補償,不配合,老大就只能來硬的了。你們放聰明一點,現在你們就是砧板上的魚,沒得選。看在同是地精的份上,本仙人才好心勸你們。別把老大惹急了,到時候你們丟的可不是力量,而是你們的小命,知不知道?」
火地精飄在一旁,雙手叉腰,對兩隻地精進行思想教育。
「你們這碰到的是本仙人的老大,換了是其他人,連選擇的機會都不會給你們,直接給你們強行締結主僕契約,還想反抗?做夢去吧!」
「所以你們最好乖乖聽話,努力配合。本仙人敢拿地精的尊嚴向你們保證,你們不會有事。別考驗老大的耐心,她就沒那東西。一會兒老大不耐煩了,直接抹殺你們的靈識,你們想後悔都晚了。」
「別以為老大做不到,她可是世上最厲害的馭獸師。和她作對的,一個個死得連渣都不剩。你們覺得自己能是她的對手嗎?」
……
在它的威脅恐嚇下,兩隻地精漸漸放棄反抗。
藍、綠雙色的細小沙粒散落開來,哭唧唧地被動被生命神樹吸收。
而那些滾落的『眼淚』,還沒掉到地上,就被綠光吞噬。
不浪費一分。
雲煙讚賞地看了火地精一眼,而後又查探過母親的情況,見她仍在沉睡,便拉著軒轅執退到廳中。
趁著生命神樹吸收力量的時間,檢查傷勢。
「衣服脫掉,讓我看看傷口。」她站在木椅前,看著椅中的男人,沉聲說。
軒轅執面帶遲疑。
雲煙以為他還想瞞著,心裡不禁生了一分火氣,果斷上手,卻在抓住他衣襟時,被他輕扣住手腕。
「……我不想讓第三人看見……」
突然收到傳音,雲煙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第三人指的是什麼。
她當即屏蔽掉靈魂中的契約,看著眼前神色彆扭的男人,失笑:「好了,它們看不見了。原來你也會在意這種事啊。」
她還以為這人沒臉沒皮慣了,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呢。
男人長睫輕顫,定睛看著她,「男人的清白和女人一樣重要,怎可輕易讓旁人看見?」
他的手緩緩鬆開,沒讓雲煙動手,而是自覺地開始解衣。
「那怎麼願意讓我看了?我就不是旁人了?」雲煙沒考慮,下意識接了句。
男人解衣的手頓了一下。
雲煙心頭頓時一咯噔,暗道不好。
她怎麼就接了這麼一句話呢?
剛想把話題扯開,男人的聲音已然響了起來。
「你從來都不是旁人。」
他低聲說,那雙眼仿佛帶著燎原的火,要將她整個人融化。
「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是我認定的,共度餘生之人。」
「我的一切都不會避諱你。」
說話間,他纖長的手指輕挑開衣襟上的暗色盤扣,衣襟瞬間大敞,指尖撥開素白的裡衣。
春色漸露。
先是鎖骨,再是那寬厚的雙肩,隨著衣衫一點點褪下,春光無限。
雲煙的手忽然被他捉住,帶著她,輕貼上自己的身子,「只要你想。莫說是看一看,便是想再多做些什麼,我也是願意的。」
掌心下觸感順滑、溫熱。
雲煙一碰到,指尖就像竄入了一股電流一般。
手指忍不住蜷縮了起來,想躲,卻被他牢牢捉住。
「小侯爺。」男人忽然喚道,那俊美如儔的面龐,綻放出驚心動魄的笑,眼露春色,又欲又勾人。
「你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