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做過嗎？現在躲什麼呢？」雲煙笑問，但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有膽大的女修立刻回道：「當然是她心裡有鬼，心虛了！」
雲煙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個體型嬌小，臉蛋圓潤的可愛少女。
啊啊啊啊！雲炎看她了！
少女激動得一張臉瞬間爆紅，眼睛亮晶晶的，在心底爆音尖叫。
雲煙被她灼熱的眼神嚇了一跳，朝她頷首微笑，而後心念一動，流光瞬間加速，赫連荷本就身負重傷，哪裡逃得過。
靈符入體，她狼狽躲閃的身體僵滯在原地，驚慌、恐懼、絕望，無數的情緒充斥她身心，被靈符的力量擴大。
「小荷！」赫連雄下意識靠近。
「別叫我！」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染血的面龐變得扭曲。
「憑什麼要我去死！你們明知道落到她手裡，我會死的。為什麼不幫我殺了她！我恨你，我恨你們！廢物！這麼多人，卻一個都護不了我！你們就和那幾個人一樣，全都是廢物！」
「我讓他們殺了那個姓林的賤人，他們怎麼這麼沒用，那麼多人，居然連一個女人，一個丹修都殺不掉！該死的廢物們！他們活著有什麼用！他們就該去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只要他們死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死啊！通通去死啊！」
她怒吼著，像是徹底喪失了理智。
而她吐露出的信息，猶如驚雷炸得赫連族眾人頭暈目眩。
「……那幾個人，都是你害死的！？」一個族老震驚道，不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什麼叫害！我是本家的小姐，他們能為我去死，是他們的榮幸！如果不是他們沒用，早點殺了姓林的賤人，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是被逼的！我沒錯！」
赫連荷大聲反駁。
「反正他們已經受了傷，活下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走漏風聲？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你！」赫連雄震怒，「你混帳！他們可都是我族中的天驕！」
「什麼天驕，分明就是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的窩囊廢！明明我已經拿走了那女人的令牌空間，就差那麼一點，就能殺死她了。偏偏她竟然醒了！只差一點而已，只差一點！」
她咬牙切齒著，神色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我根本不認識你。」林墨兮氣炸了，「你為什麼非要針對我？」
「誰讓你是雲炎是同伴！憑什麼她能那麼風光？」她像是瘋了一樣，口不擇言。
「所有人都在稱讚她，所有人都在談論她！姓李的也是她養的狗，因為她，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他們都在笑話我，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該死，你也該死！你們通通該死！」
雲煙的神色徹底冷淡下來。
今日之前，她甚至都不認識對方，卻因為對方莫名其妙的怨恨，害得她的同伴，險些命喪魔域！
停滯的火焰涌動著，火光沖天，宛如一頭咆哮的火龍，猛地擊中赫連荷，瞬間將其吞噬。
「啊啊啊啊！」
烈焰纏身，劇痛之下，赫連荷忍不住悽厲大叫。
雲煙解開了她體內的符籙。
被負面情緒所控制的女人，在臨死前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
「不要……爹救我……啊啊啊！爹救我啊！！！」
赫連雄腳下微動，可想到剛才的話語，又忍住了。
他猛地撇開頭。
叫聲越發悽厲尖銳，但數秒後，又徹底湮滅，連帶著她的身軀、靈魂，都被涅槃火燒得精光，除了地面那焦黑的焚燒印記，什麼也沒有留下。
「敢對我的人出手，這便是下場。」
雲煙直身傲立在結界上空，神情冷漠，俯瞰著下方眾人。
「今日我只殺她一人，可若赫連一族心有不滿，大可來向我尋仇。只是我這人行事向來狠辣，敢來，就要做好丟掉性命的準備。」
紅琳玉小臂一痛，她猛然轉頭，就看見安知秋煞白著臉，緊抓住自己手腕不放。
「玉，玉姐姐，她好像在看我們。」
「閉嘴！」紅琳玉打掉她的手掌，向四周看去。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空中的少女吸引，安知秋驚懼之下，仍記得以靈力傳音，是以，無人發現她的異樣。
這讓紅琳玉緊繃的心弦，放鬆了許多。
「她什麼也不知道，這話不過是說給赫連一族聽的。你心虛什麼！」
她的怒斥讓安知秋心中的恐慌平靜了不少。
沒錯。
她們做得如此隱秘，這女人絕不可能知道！
她極力忽略掉，少女方才投落的眼神。
犀利、冰寒，仿佛洞悉了一切。
雲煙漠然收回視線，一手牽起林墨兮的手腕，一手捏碎定向瞬移符。
靈符光芒籠罩住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籠罩著大宅的結界隨之消散，連帶著那可怕的火焰，也一併消失。
現場一片安靜，只有她含著靈力的餘音，飄蕩在一片焦黑的廢墟內外，震撼所有人身心。
是警告，也是威懾。
而就在雲煙離開後不久，遠處又有多道氣息遠去。
有修士偏頭一看，濃黑的夜幕下，一道道白色身影正向著城中雪域據點的方向飛去。
「那是……雪域的人！他們也來了！」
這個發現震驚了所有人。
「我說呢，雲炎怎麼敢單槍匹馬殺來，原來有雪域在暗中護著她啊。」
「還好赫連一族沒有為了赫連荷，和她為敵。不然今日，怕是他們都要死在這兒了。」
赫連一族眾人臉色分外複雜，慶幸著沒有貿然動手，又為雪域的出現感到震驚，以及對雲炎深深地忌憚。
至於復仇……
他們更是想都不敢想。
先撩者賤，是他們的族人先暗算了對方，雲炎沒有因此遷怒他們一族，已經讓他們鬆口氣了，還談什麼復仇。
大部分人都只注意到了離開的雪域眾人，但紅琳玉擴散的靈識卻發現了，那在雲炎離開之際，長街街角盪開的空間波動。
以及躍身飛入其中的兩道熟悉身影。
那分明是……
羽靈一族的天驕，羽百游和其胞弟羽百復！
他們也和雪域一樣，一直隱藏在暗處，就連來意，恐怕也是一致的！
紅琳玉忍不住慶幸，自己是在濃煙瀰漫時動的手，且一擊不成，並未再輕舉妄動。
當時的情況，料想兩族也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只是……
一個雪域，如今再加上一個羽靈族，再想動手，必須慎之又慎，一擊即中才行。
「這女人，當真麻煩。」紅琳玉忍不住在心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