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陌裊裊神情落寞,望著眼前漸漸閉合消失不見的漩渦,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
而蠻壯和龍族的小龍們,也收拾好了心中的不舍,注意被雲煙留下的禮物吸引。
不知道雲炎給他們留下的禮物會是什麼。
懷著巨大的好奇,它們迫不及待地打開儲物空間。
霎時間,光芒迸射,璀璨多彩,直接震住了龍族小龍們的心神!
「是靈石,還有晶石!」
「彩色的靈果!它們還會發光!」
空間裡,晶石、靈石堆積如山,靈果成堆,顆顆飽滿剔透,內部似有彩色流光凝聚蕩漾。
每一顆,每一塊,都逸散著充沛的靈力氣息。
布靈布靈的光芒,耀眼奪目,交織著,整個空間仿佛一片多彩的炫目世界!
「好閃,好漂亮,啊啊啊啊龍龍好喜歡!」
小龍們的龍心被徹底俘虜,恨不得立馬拿出來。
但就在這時,它們的靈識感知到一道靈符之力。
接著,識海中響起少女清冽如山泉般的聲音。
「你們應該會很喜歡它們吧?不過別忘了,拿出來前,記得要布下結界哦。它們不是此間之物,一旦暴露其存在,立刻就會遭到抹殺。到時,你們可就要失去它們了。」
正要拿的小龍們立刻改變主意。
它們對少女的話深信不疑,忙把儲物空間藏起來,匆匆對人族打了聲招呼,合力撕開空間,頭也不回地飛了進去。
「傳送法陣不就在學院裡嗎?它們幹什麼這麼著急?」獸人族的獸人們只覺得奇怪,完全不明白它們白白耗費力量,是為了什麼。
然而,當它們看清雲煙給自己留下的禮物後,就明白了龍族的急切是因為什麼。
空間裡放置著數量驚人的特製靈酒,四溢的酒香光是聞著,就讓它們心神恍惚,酒蟲大動。
而鳳族、海妖族的禮物,也都是根據它們的喜好、特點,特別準備的,除卻具有強大靈氣的靈果,還有飛天靈獸喜愛的靈蟲,沒有吃過的海底靈草靈植等等。
但學院得到的儲物空間,卻和各族不同。
裡面更多的是手札。
手札上詳細記錄著,他們這段時間以來,所得到的心得與感悟,囊括有煉丹、煉器、元素修行、體魄淬鍊、符文法陣、馭獸等多個方面。
字跡各有不同,來自雲炎、謝長安、徐小呦他們每一個人。
每個儲物空間打開之際,便會催動雲煙在其中留下的靈符,所有人都收到了她的叮囑。
「說什么小特產,他們這是怕我們不肯收啊。」陌裊裊只覺手中的儲物袋重如千金,鼻尖忍不住有些發酸。
「一幫傻孩子……」
……
上神域,雪域主殿。
空間亂流,震盪開的氣息瞬間引起了鹿空兔的注意。
「老大~你回來了~」
雲煙剛出來,迎面便是一道白光,直衝她懷裡。
「喂!」赤夜神色一變,剛要出手,但有人卻快了它一步。
男人指尖輕動,靈力化作無形的巨手在鹿空兔撞上雲煙前,把它握住,身體在空中被迫停下來。
「放開兔兔!老大都離開多久了!兔兔想親近她一下有什麼錯!」鹿空兔短小的蹄子瘋狂蹬踏,一臉不服。
赤夜本還在為男人竟然搶先自己一步的事驚詫,聽到它的話,頓時便分散了注意,沒好氣道:「你那是親近嗎!雲炎現在是女人!你這隻死兔子往哪兒撞呢!」
雲煙:「……」
她已經感覺到烈風豹、九鳳它們投來的目光。
金進錢乾咳兩聲,神色頗為尷尬。
林墨卿默默抬頭望天。
今日天色不錯。
柳岸竹垂首看地,假裝沒聽見。
徐小呦輕點頭,似乎對赤夜的話頗為認同。
林墨兮膽子更大一些,直接出聲:「有道理!兔兔你這樣是不對的。」
而謝長安……
在聽出赤夜的言外之意後,少年先是一怔,隨即,雙耳發燙,像是有火焰烘烤般,紅暈在他臉上迅速蔓延,整張臉徹底紅透了。
赤夜則已經被不知悔改還不停嚷嚷的鹿空兔氣炸了,掄著拳頭就要揍它!
軒轅執長身一閃,修長的身軀宛如一堵牆,擋在了雲煙身前。
「讓它們鬧去吧,先回去歇一歇?」
「也好。」
雲煙和夥伴們分開,但在回殿的路上,她忽然被一道道靈體阻攔住去路。
十多日不見,鹿空兔一族的殘魂明顯凝實了許多,只是魂體依舊殘缺。
「各位的情況看起來好了許多,再多養一陣子,應該就能徹底恢復了。」她笑著說道。
「這都多虧了你。」族長聲音依舊干啞,兔臉殘破卻並不可怕,因為它凝視著雲煙的眼神,不帶任何惡意,反而帶著感激與溫和。
當年的遭遇沒有讓它們痛恨所有的人族,或許曾經有過,但現在,當意識恢復清醒,它們清楚地知道,仇人是誰,也知道是誰救了它們。
其他人族它們不敢說,可至少眼前的人,值得它們相信。
「我們來,是想謝謝你,還有你的同伴們。謝謝你們解救了我們一族,謝謝你,讓我們能有報仇的機會。你們是好人,和那些可恨的人族都不一樣。小戀能跟著你們,我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這話……
雲煙眉心猛地一跳,意識到什麼,急忙道:「我所言都是真的,你們的靈魂可以修復……」
「我們知道的。」族長打斷她,語氣溫和。
「但我們已經死了,這裡不是我們應該待的地方。那些記憶一直跟著我們,如果沒有那些力量的壓制,我們早就變成了怨靈,變成喪失意識的魔物了。」
「我們不想這樣活著,也不想讓你白白耗費力量……」
「如果是痛苦的記憶,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們封印,抹除。」雲煙立刻許諾。
族長兔頭輕搖:「我們能忘,我們死去的族人呢?在這裡的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別的大多……」
它停了下來,緩了緩情緒,才說:「要是連我們都忘了,還有誰會記得它們。我們已經殘活了足夠長的時間,能得到解脫,能在走之前知道我族還有血脈活著,知道小戀它過得很好。就已經夠了。」
它們無法遺忘當年的慘烈,無法忘記族人們的慘叫,那血色的夜晚,就是刻在它們靈魂中的烙印。
一旦沒有淨化之力的壓制,日積月累它們必將墮魔。
而它們同樣不願遺忘,唯一的辦法,就只有一個。
雲煙張了張口,半晌,才沙啞著聲音問了句:「那兔兔呢?」
「它還有你,你會陪著它長大,不是嗎?」老族長輕聲道,「可我們死去的族人,已經寂寞了太久、太久了。現在到我們去陪它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