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倖存的一部分鬼族。
它們死死瞪著雲煙身旁，涌動的黑潮中，若隱若現的小小身影。
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卻讓它們感覺到了本能的敬畏與恐懼，靈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想要向其誠服，叩首膜拜。
這種感覺，只有在面對它們的王時，才會出現。
是鬼域之子對世間鬼物的血脈壓制，是與生俱來的威嚴。
可它們的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又怎麼會落到一個人族手裡？還做了對方的契約靈物？
在場的鬼族像是被天雷擊中，滿臉呆滯，連腦子都不會轉了。
……
隨著各族的出現，鬼域各地的戰鬥也宣告結束。
這次各族出動的，都是族中最高戰力，多族聯手，失去鬼王和八大鬼將的鬼族，只有挨打的份。
十二城皆盡告破，所有反抗的鬼族、鬼兵精銳，都被各族屠盡，活下來之人，也都四散逃跑。
鬼域境內的修煉資源，不是被各族暴力摧毀，就是被它們搜刮帶走，就連它們的力量源泉鬼氣，也在清光訣一次次的淨化下，變得稀薄，濃郁程度不足過去的一半。
戰力大損，又沒有修煉資源，連修行的力量，也變弱了。
就算鬼族還有不少人偷偷活了下來，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變強，危及各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沒能殺了鬼王那小子。」烈風豹提及此事，語氣不禁帶上幾分失望。
燕魚輕輕撥開耳邊被陰風吹動的藍發，道：「鬼域發生這麼大的情況，它都沒有出現。很有可能是出事了，否則它不會不來。」
「它能出什麼事？依老夫看，八成是怕了，慫了，躲起來不敢出現。」九鳳滿臉不屑，「這種傢伙就只會玩陰的，還想利用妖族那女人，挑撥我們內鬥。別被老夫逮到它，不然老夫非得把它撕了不可。」
「哼，俺們就不信它能躲一輩子。那處秘境馬上就要開啟，它能穩得住不進去？不管它為什麼不來，之後只要它敢露面，俺們第一個不放過它！」烈風豹惡狠狠道。
說完，它忽然想起來什麼，目光落在雲煙身上。
「你們人族這次過來，也是為了那處神秘的秘境吧？」
雲煙點頭：「正是。」
「那秘境相連的空間，最近這幾日越來越不穩定，想必很快就會開啟。俺們族中的強者都已經在那附近聚集，這邊的事，也解決得差不多了，你乾脆就帶著這些人，跟俺們一起，到時候進了秘境，俺們也能照應你。」烈風豹主動邀請道。
態度和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友善、溫和，全然不見了當初的兇殘狠厲。
獸人族的性子就如同它們的體型，沒那麼多彎彎道道，直來直去。
它此刻對雲炎頗有幾分好感，加上欠的人情，自然願意幫一把，帶一帶他。
「若是能和獸人族一起，那可真是太好了。」
「能近距離看到獸人，和它們同行，天哪，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兒。」
「要是能有幸和它們過過招，就更好了。」
……
各峰弟子忍不住激動、期待了起來，眼巴巴看著雲煙，雙目放光，仿佛在說：答應它！答應它！答應它！
雲煙：「……」
她沒有擅自做決定，書院的院長、副院長都在，他們才是這次真正帶隊之人。
要不要接受烈風豹的邀請，得要問一問他們的意見。
收到雲煙的傳音，鳳季寒倍感驚訝。
誰都看得出，烈風豹之所以這麼說，全是因為他。
他完全可以自行做主。
但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依舊對自己和院長，保留著尊重，還會想到問問他們。
真是個好孩子啊……
鳳季寒感嘆道。
夜天狂可沒想這麼多，張口便要答應。
同行好啊！
同行才有機會能多打幾架。
鳳季寒餘光冷不防瞥見身旁的男人有張口的跡象，立刻屈指彈出一顆丹藥，飛入男人口中。
藥丸入口的瞬間變沿著喉管入了腹。
夜天狂毫無防備，反應過來之際，只有嘴巴不斷張合，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但就算他不說話，鳳季寒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對男人幽怨憤怒的神情視而不見，只對雲煙傳音：「此事你做主即可。」
語氣帶著長者的溫和與信任。
雲煙有些意外，但也沒推辭。
「閣下盛情相邀，我們自然是榮幸之至。不過我還有一點私事要辦，恐怕會耽擱一兩日時間，其他人可以先跟閣下過去，等我辦完事，再來和你們匯合。閣下覺得可好？」
「私事？」烈風豹想不明白什麼事能比即將出世的秘境更重要，但它沒有探尋別人秘密的嗜好，只道：「行，不過你最好動作快一點，說不好就是這兩日，秘境就開了。俺們可不會傻待在外面，一直等你。」
話雖然不太好聽，但也表明了它的誠意。
它會一直等到秘境開啟
雲煙笑了笑：「多謝閣下提醒，我一定會趕在秘境開啟前過來的。」
約定好以後，烈風豹便生出了去意。
這次來，也是因為鳳族忽然的異動。
秘境開啟在即，精靈族突然與鳳族有所聯繫，之後鳳族族內就有異動發生，本該守在秘境外的九鳳，匆忙撕裂空間離開，以青鸞為首的其他族老，更是用各種手段阻攔各族，有意不讓它們探查、跟蹤。
這更讓各族感到奇怪，這才會強行衝破鳳族的阻攔，追著九鳳來到鬼族。
如今，該報的仇也報了，鬼族戰力幾乎全毀，烈風豹自然便想回去守著秘境的入口。
更何況，鬼域陰森，鬼氣雖然淡了，但依舊無處不在，在這裡待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當真不與我們同去？」鳳季寒再次詢問雲煙，「雖然鬼族戰敗，但你一個人留在此地，還是很危險。如果你執意不肯跟我們一起，那就留幾個導師……」
「不用了，副院長。」雲煙看了眼赤夜，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和自己的同伴，「有他們在，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不會在鬼族待太久，您就放心吧。」
在她的執意下，鳳季寒只好打消留下導師跟著他的念頭。
「小師弟你早點過來呀，師姐會等你的。」
「一定要注意安全，這些瞬移符你拿著，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它們派得上用場。」
「謝長安，你們千萬要保護好小師弟啊。」
……
各峰師兄師姐戀戀不捨地跟在導師身後，飛入烈風豹一拳震出的空間通道里。
「那我們也先走了，秘境入口再會。」燕魚微笑著道，「到時候，海妖一族會為你奉上真正的謝禮，感謝你救下了我們珍貴的族人。」
「請等一下。」雲煙忽然叫住她。
這一聲，不僅讓燕魚感到疑惑，也讓軒轅執沉了臉，赤夜狠狠皺起眉頭，謝長安更是驀然攥緊了拳頭。
就連跟著副院長他們回來的徐小呦、林墨兮，也不禁心頭一緊。
還未離去的黃金龍族之首，也凝眸看過來。
一道道視線聚焦在一人一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