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天道之力。」一直待在她肩頭的木偶娃娃，騰升而起，布滿全身的神秘紋路瞬間崩碎。
一股不該存在於此方大陸的恐怖力量在她上空形成一道堅不可破的屏障，為她擋下了雲層之巔落下的力量。
「我的存在被它發現了。」軒轅執垂目望著下方的少年，眼神晦澀，「抱歉，要暫時離開一陣了。」
為了保護凡下界，上神界的強者即便壓制了修為，也不能在此長時間停留。
雖然他只是神識依附於死物之上，可一旦被發現，就會遭到天道驅逐。
如若強行留下，極有可能會波及到雲炎……
「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遇到麻煩，儘管告訴我。只要你需要，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來。」
濃雲間，紫雷閃爍。
天道之力正在凝聚，即便有屏障阻擋，雲煙也能感知到那束雷光所蘊含的恐怖能量！
「你快回去！」她急聲催促。
臉上滿滿的著急與擔憂，都是為了自己……
軒轅執心頭頓時泛起一絲柔軟。
目光在她微張的唇上流連，有一股衝動，卻又被理智按捺住了。
只是深深地看著他，細細看過他每一處，神色眷戀，不舍。
天上雷光越來越強烈，那是天道發出的警告！
即便再捨不得，軒轅執也不得不離開。
失去神識支撐的木偶娃娃，徹底喪失了生氣，從空中掉落下來。
屏障隨之崩碎，化作漫天靈力光點，在空中盤繞飛舞，徐徐落下。
雲煙抬起手，將木偶娃娃接住。
上面的紋路封印已然消失，變作了再普通不過的木偶。
但她還是把娃娃收進了弟子令里。
凝眸看了眼，因為軒轅執的離去，迅速消散的雷光。
天道……麼？
心中不期然浮現出，之前的種種發現。
不論是其他地界的種族，還是人族，都各有缺陷，就像是天道有意在保持某種平衡一般。
而當不是此間大陸的強者出現，天道也會將其驅逐，不論是軒轅執，還是之前的修魔者，都是如此。
且他們來到這裡，修為都會遭受到壓制。
據說這是天道對此處的保護。
可雲煙卻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所謂的天道好像擁有自我意識，但這可能嗎？
「雲炎。」
「雲炎！」
耳畔忽然傳來赤夜大聲的呼喊。
雲煙迅速回神。
「人都走很久了，還看呢，你就這麼捨不得他？」赤夜酸溜溜地說道。
「我是在想別的事情。」雲煙一臉無奈地解釋。
切，它才不信呢。
他明明就是在想那個男人！
赤夜暗暗腹誹，像是掉進了泡菜罈子裡，里里外外都泛著酸。
「剛才真是太可怕了，那就是天道的力量嗎？」素蘭弱弱的出聲，語氣帶著一股後怕的意味，「還是赤夜大人厲害，一點都不害怕。」
赤夜昂著頭，一臉驕傲：「天底下就沒我怕的東西！」
雲煙默默掃了眼，它跌坐在自己肩上，遲遲沒有站起來的身體。
是不怕，就是腿軟到站不起來而已。
她悄然勾了勾嘴角，看破不說破。
目光掃過下方。
城主府內的鬼族，仍癱軟在地上，靈體稀薄，氣息紊亂虛弱，已然失去了戰力。
而城主……
天道力量的降臨震散了赤夜的火焰，但同時也讓它本就重傷的靈體分神，再次遭到重創。
大部分力量都被抹殺碾碎，只剩下最後一絲靈魂，混在漫天的鬼氣中，此刻正試圖趁著雲煙分神之際逃跑。
「讓你走了嗎？」
猶如惡魔般溫柔的聲線，忽然傳來。
大武師巔峰的勢壓傾瀉在李昊薄弱的靈體上，如泰山壓頂，讓它一動也不能動。
如果不是接連受到重創，它怎麼會被一個大武師境的人族，如此羞辱！
李昊惱恨不已，它暗暗發誓，等它恢復了實力，它一定要將這個人族抽筋拔骨，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它只能想想，眼前的形式讓它不得不低頭。
薄弱的靈體吐露出人言。
「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老糊塗了，說錯了話，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可以送您離開！你放了我，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去！」
雲煙冷冷一笑，對它的話一個字也不信，亦懶得同它廢話，一道搜魂訣直接打入它僅存的靈體中。
很快就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鬼族十二城各城主間，的確有一種名為鬼鏡的特殊聯絡靈器。
就在不久前，另一座城池的城主曾與此人聯絡，嘲笑封城城主捕獲的兩個人族，竟然跑了一個，並且向他炫耀，自己手裡抓住了五個人族！
透過李昊的記憶，雲煙看見了他在鬼鏡中所看到的畫面。
昏暗的祭壇空間裡，五道白色身影被鬼鏈層層纏繞。
五人都緊閉著雙目，但那張臉雲煙卻再熟悉不過了。
徐小呦赫然就在其中，而她身旁則是院長夜天狂、戰峰大師兄楚安河以及金靖、金進錢！
雲煙：「……」
其他人被捕，她尚且可以理解，但夜天狂是怎麼回事？
她和余甜師姐都能闖出來，修為遠在她們之上的夜天狂，竟然被捕了？
而且看從鬼鏡的畫面上看，沒有任何打鬥的跡象，五人全都躺在祭壇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雲煙壓下心中的疑惑和急切，讓怨靈們吞噬掉地上的鬼族，
然後取出一粒易容丹，閉上眼，腦海中想像著李昊的樣子，五官隨之發生改變，之後她又潛入李昊的房間，找出了那面巴掌大的鬼鏡。
「聯絡其他十座城池的城主。」她對一旁被靈符束縛的靈體命令道。
鬼鏡是有主之物，只有主人才能使用。
經歷過搜魂的李昊，靈體越發虛弱，淡得透明。
聽到雲煙的話，他一萬個不願意。
「我不喜歡說第二遍。」雲煙眸光一冷。
如鎖鏈般纏繞在它靈體上的符籙瞬間收緊，靈魂割裂的劇痛傳來，李昊險些痛暈過去。
它拼命點頭。
願意！它願意！
它痛苦地從本就破爛不堪的靈體中，又分裂出一抹靈魂，注入鬼鏡。
昏黃的銅鏡上，蕩漾開層層波紋。
接著，一張英俊蒼白的人臉，出現在鏡子裡。
為了防止李昊做手腳，通風報信，在鬼鏡開啟之時，雲煙就直接封了它的口，把它扔進了弟子令。
頂著他的臉，出現在鏡子前。
看過李昊的記憶，她自然認識鏡中的男人。
十二城之一的亡靈城城主，夜川。
「封城的事聽說了吧？怎麼樣？你那邊的賀禮，不會也出了什麼狀況吧？」張合的嘴唇間，吐露出的人聲，與李昊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