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狠狠皺起眉頭。
「不行！」
雲煙唇角的笑冷淡了下來。
見狀，九鳳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要討回那點東西。只是比起你所做的事情，那點東西遠遠不夠！」
它轉頭看向青鸞，暗中與對方傳音了幾句，達成一致後，再度開口。
「你救了它們，這是莫大的恩情。而且，我們也想請你再幫一個忙，作為交換，我們可以為你開啟寶洞，洞中寶物你可任選三件帶走。另外，你在鳳族期間，在地界中看到的任何東西，不論是晶石、靈植還是別的什麼，只要你想要，都可以拿去。這是我們鳳族的誠意！」
「答應它！」赤夜立刻傳音，整隻鳥都激動了起來，「族裡的寶洞放置的，都是鳳族這麼多年收集到的頂級珍寶。只有為族裡立下過大功的功臣，才有資格進去，而且一次只能取一件。」
就連它，都沒有進去過呢。
雲煙雖然也覺得驚喜，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謹慎的問道：「你們說的幫忙，指的是什麼？」
她猜到應當與清光訣有關，但又擔心鳳族獅子大開口，提出要她長時間留在鳳族，為它們繪製符籙，或是要求繪製出數量驚人的清光訣等等。
「他心性倒是不錯，沒有因為眼前的誘惑，喪失理智。」白鳳暗中對青鸞說道，言語間帶著幾分讚賞。
青鸞雖有同感，可一顆心也因此沉了。
如果此人當真是不為重利惑，心性堅韌冷靜之輩，那它先前在山洞中所提出的條件，恐怕就難了。
九鳳可沒想到這麼深，見雲煙問了，它立刻回答：「族裡希望你能將剛才的符籙，傳授給我們。當然，不是要你教會所有獸，只要族中有獸能夠學會就夠了。」
說完，它緊緊盯著雲煙，心情略顯忐忑，連帶著那渾厚響亮的聲音，都下意識放輕了些。
「可以嗎？」
各族極其看重寶貝，人族必然也不例外。
像這等能夠對付鬼氣的至寶，僅用三件寶物加上地界中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打動他。
雲煙剛要說話，它忽然又急匆匆出聲：「四件！」
「嗯？」她驚了一下，確認道：「四件？」
「沒錯！」九鳳用力點頭，「只要你答應，寶洞中的東西，你可以取四件帶走！對了，還有這個。」
九鳳掀動翅膀，颶風捲起掉落在湖中的那截斷尾，托到雲煙面前。
「我的尾骨、血肉、羽毛，都是極佳的靈材。不止可以入藥，還能煉器。雖然你是符師，或許用不上，但拿著它們，將來必定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說著，斷尾又往她面前送了送，雲煙：「……」
剛才她已經決定答應對方，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又臨時加了砝碼。
她自然不會拒絕。
白皙的小臉笑若春桃：「好。」
見她肯收下，九鳳長鬆了一口氣，心中亦是雀躍激動。
一人一獸對視著，眼神皆溢滿了笑。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把族裡的群獸全都召集過來，你看哪個合適就挑哪個。」九鳳迫不及待地說道。
「我想先去看一下我的朋友。」也不知他們倆情況怎麼樣了。
「誰？」九鳳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說的應當是送往丹老那裡的那兩個人族。」鵷鶵解釋道，神色複雜地看了雲煙一眼，而後，扇動翅膀，飛到她頭頂上方，細長的金色尾翼晃了晃，「上來，我帶你去。」
「行，就讓鵷鶵帶你過去，我去召集其他獸，我們在丹老那匯合。」不等雲煙點頭，九鳳便開啟了空間通道，率先飛了進去。
雲煙也縱身躍上鵷鶵背部，緊跟在九鳳之後飛入通道中。
鵷鶵速度奇快無比，不到半個時辰，便跨越過小半個鳳族地界，來到了族中丹老的洞穴。
巨大的山洞處處可見火晶石，溫度極高，山洞內被赤紅的光芒籠罩。
鵷鶵在洞口懸停，等雲煙進入山洞，它亦化出人形，變作了一個容顏冷硬，金髮披身，高大而健碩的身軀被一身燦金色鎧甲包裹其中的男人。
「人就在裡面。」
一邊說，他一邊在前方帶路。
同時，赤夜也在為雲煙介紹：「這裡就是丹老的住所，它是族裡唯一一個會煉製丹藥的靈獸。大家因為過去的事，都不喜歡人族，只有丹老不一樣。每當有人族來到我們的地界，它總會過去與對方攀談、交流一番。而且每次都會有所收穫，從那些人族手裡得到些成品的丹藥，或是丹方。」
「它其實是衝著丹藥和丹方去的吧？」雲煙一針見血道。
「誰讓你們人族最愛研究這些東西？」論丹方，其他各族可比不上人族。
因為各族生來強大，不論是力量還是體魄，都遠在人族之上。
即使受了傷，很多也能依靠自身強大的血脈力量，進行治癒，或是吃下地界中的靈草、靈果，以此療傷。
所以各族中鮮少有誰會鑽研丹藥、醫術。
「丹老最喜歡的就是奇奇怪怪的丹藥，每次煉出來什麼，不是抓地界裡的凶獸試驗，就是讓族裡的小獸們幫忙。這一路過來你沒發現，附近幾乎看不到什麼靈獸嗎？它們都怕丹老，誰都不願意靠近這裡。」
「原來是這樣。」雲煙恍然大悟。
某種層面而言，這位丹老倒是和林墨卿有幾分相像。
靠近洞穴深處，隱隱的，雲煙聽見了前方傳來的人聲。
「你說我這藥配錯了？它錯在哪裡？是靈草的分量給多了？入藥的順序有問題？還是火候掌握得不對？」
說話之人中氣十足，聲音略顯得沙啞。
「你快說啊，急死本老頭了！」
「瘋子，你給小爺撒手！他胳膊都要被你扯斷了！」
是謝長安！
雲煙眉頭一皺，靈力灌註腳下，身影如風徑直從鵷鶵身旁穿過去，直奔聲音傳來的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