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人,我們不是那種人,我們是熱愛賑災。」
「沒錯,作為大炎的官員,賑濟災民乃是我等之職責所在。」
「大人何故辱我?區區小娘子豈能讓我折腰,想要我折腰,除非來倆。」
「……」
氣氛是活躍起來了,就是越說越沒譜了。
唐逸連忙適可而止,要是這群傢伙干出強搶民女的事,說是他這個上官允許的,那事情可就操蛋了。
「好了,別扯淡了,我補充兩句。」
他抬手壓了壓,府衙前喧囂的聲音弱去。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聽候他的指示。
「你們想要找城外的姑娘,我不拒絕,這對她們來說是也許是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但有兩點,我要說在前面,第一,不准強來,一切全憑自願。」
「第二,想始亂終棄,只是想玩玩的,那趁早給我掐了念頭。」
「否則,別怪本官不留情面!」
一群人聞言頓時面色訕訕,得,剛起來的火直接被滅了。
唐逸看著眾人的臉色,笑了笑終於進入了正題:「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那作為你們的上官,我關起門來和你們說幾句真心話。」
他走台階上下來,背著手在群人中走過,聲音在空氣中傳開。
「我來京兆府,成為了你們的上官,你們的過去我不管,但你們的將來,歸我管。」
「實話告訴你們,這次賑災對你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因為,我在嘗試一眾以前從未出現過,或者說出現過但並不完善的賑災體系。」
「而要完成這個體系,你們所有人都會被分配到下面,去管理和治理流民,指導他們完成相應的任務。」
說到這裡,唐逸倒著走手掃過全場,道:「這是對你們的一次考察,而我就是考官,只要在我這裡及格了,我親自向陛下為你們請功。」
「這,是我的承諾!」
眾人聽到唐逸這話,頓時都激動了起來。
以往聽命做事,功勞全都被上官拿走了,他們能喝上一點點湯就謝天謝地了。
可唐逸卻說他們的功勞是他們自己的,這就意味著賑災之後,他們的名字會上功勞簿,呈遞到陛下面前親自閱覽,並且親自賞賜。
這是何等的榮耀!
「下官願為大人效死。」周方淮已經是唐逸的忠實狗腿,立即大聲說道。
眾人回過神,也都齊聲喝道:「我等願意為大人效死,萬死不辭。」
唐逸抬手打了個響指,道:「行,那就開拔吧,目標,南城外。」
他話音剛落下,京兆府一群人立即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在周方淮等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往南城方向走去。
唯獨唐敬站在風中凌亂。
他看著遠處自信而陽光的少年,手下意識攥成了拳,恨意幾乎將他的理智給吞噬了。
現在的唐逸有多耀眼,他就有多憤怒,這混帳太無恥了,既然有這本事,何必隱藏這麼多年?
他要是早暴露一點野心,有他的幫助,他肯定早就平步青雲光宗耀祖了,何至於現在到子不認父,父不認子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這混帳的錯!
唐逸自然不知道唐敬現在看他恨得牙痒痒,他已經騎著馬,和從北鎮撫司趕過來的寧川會合了。
軍用帳篷他肯定搞不到,是寧川匯報給皇帝,皇帝讓狄蒼撥過來的。
「小子,我發現你忽悠人是真有一套,三兩句話,愣是將死氣沉沉的京兆府搞得嗷嗷叫,怎麼做到的?」
寧川看著身側的少年,臉上那是一個鬱悶。
他寧川用人,不是以德服人,就是以武服人。
而這小子用人,全憑一張嘴啊!
一張小嘴叭叭叭,後面瞬間就有一群人跟著哇哇哇!
他是錦衣衛副指揮使,但現在錦衣衛都快成他唐逸的私軍了,一個命令下來,整個北鎮撫司從上到下都得乖乖服從。
「很簡單,刺中他們的G點就可以了。」
唐逸昂首挺胸,道:「對一個男人來說,無非就是事業和女人,而有事業的男人,有時候靠征服女人來達到成就感。」
「而我,就是那個能讓他們事業有成的男人。」
寧川聽得一臉懵,愕然道:「雞……雞什麼點?」
「嗯,你可以理解成他們的需求。」
唐逸擺了擺手。
話落,他勒住馬韁,聲音沉沉道:「米老頭那邊怎麼說?潛入京都的敵人資料都能掌控嗎?」
聞言,寧川臉色凝重,道:「這次暗京樓為了復仇,來了足足兩百多高手。消息,身份都能掌控。」
「但是,我們沒辦法逐個擊破,他們有獨有的聯絡方式,動一個點,就會驚動其他點。」
「那群敗類是瘋的,一旦驚動了,會死很多人。」
寧川看向唐逸,道:「而且,他們就是衝著你公審梁榮來的,那時不僅陛下會親自到場,還有數不清的百姓會圍觀。」
「一旦發生意外……」
「沒有意外。」唐逸打斷寧川。
他舔了舔唇,笑容陰險道:「既然他們不服,那就再滅他們一次唄,多大點事。」
寧川怔住。
他盯著唐逸看了一會兒,咬牙切齒道:「要是別人在我面前說這話,老子會認為他在吹牛逼。」
「但你特媽的說這話吧,我還真不敢犟。」
明明不會武功,行事作風卻一副天下第一。
娘的,真是人比人得死。
……
與此同時,南城城門。
巡城司副統領秦松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外逐漸匯聚的上百流民,臉色陰沉至極。
「媽的,這怎麼回事?不是說流民是成批次到京都的嗎?」
他一腳踹在城牆上,指著副將道:「他們不是說有人組織的嗎?這就是他們說的有人組織?」
副將擦著臉上的冷汗,道:「將軍,我已經查過了,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說京都這邊已經做好了接收流民的準備。」
「流民過來,有肉粥,有白面饅頭,還有地方住。」
「這批流民就是聽信消息,擅自脫離逃過來的。」
秦松聽到這話,瞬間呆住。
有肉粥,有白面饅頭,還有地方住?
這是逃難呢?還是來京都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