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皇后見到唐逸身邊只剩下一個雨幕,的確動了殺心。
只是看到蕭瀾和孔詩嵐擋在唐逸的面前,耳邊又響起魏淵品著美酒砸吧嘴的聲音,心頭剛剛升起的殺意,被她生生壓了回去。
看了魏淵一眼,皇后邁步離開。
經過唐逸身邊的時候,梁皇后腳步微頓,聲音冰寒:「唐卿,我們之間,就從這裡開始了。」
唐逸笑著拱手,道:「隨時奉陪。」
「唐卿很自信嘛,努力保持,本宮等著看你哭的時候。」
皇后輕笑一聲,在十二常侍的保護下,快步離開。
蕭瀾雙手叉腰,衝著皇后的背影哼了哼:「都輸得這麼慘了,還敢放大話,哼。」
話落,她踮著腳尖拍了拍唐逸的腦袋,道:「唐逸,不要給我面子,下次見面給本宮往死里收拾她。」
唐逸頓時翻了翻白眼,那是你法理上的嫡母,你也不怕百官戳你脊梁骨。
「皇后的話不對勁,你小心點,她可能還有後手。」孔詩嵐抿了抿唇,低聲提醒唐逸。
皇后離開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皇后眼中的嘲諷和挑釁,怕她還有別的布置。
唐逸冷笑一聲。
皇后現在除了搞他,還能搞什麼?
劫獄?人在密諜司手裡,連他都不知道關在哪,怎麼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想怎麼來我都接著就是了,現在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
唐逸抬頭看向老槐樹下的魏淵,道:「魏老,我不是懷疑你哈,我就想知道,敵人真能驅趕到你所設定的圈套裡面嗎?」
「畢竟很多人都會武功,上躥下跳的不好抓啊!」
魏淵冷哼,道:「上躥下跳?你是覺得他們的目標不夠大嗎?京都禁空。」
唐逸臉抽了一下,禁空?要不是我剛剛看到炎劍剛嗖的一下飛走了,我就信了。
「行,那我就去布置了,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唐逸將蕭瀾推到孔詩嵐的面前,道:「孔姑娘,看好她,別讓她瞎跑。而且接下來的畫面太血腥,不適合你們看。」
蕭瀾氣鼓鼓地瞪著唐逸,道:「我才不怕呢,這麼刺激,我怎麼可能會怕?」
「別胡鬧,唐逸這是為了保護你。」
孔詩嵐拉住蕭瀾,道:「唐逸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一群無路可退的窮凶極惡之徒,不能分心。」
話落,孔詩嵐看向唐逸,道:「你放心吧,我送她回公主府。」
「還是孔姑娘善解人意,多謝了。」唐逸拱拱手,帶著雨幕離開。
「什麼叫孔姐姐善解人意,本宮怎麼就不善解人意了?等你有空了,本宮也能像孔姐姐一樣柔情似水。」
蕭瀾磨牙,非常不滿。
孔詩嵐抬手彈了下蕭瀾的額頭,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覺得皇帝是不會招唐逸為婿的,駙馬不得有實權,這是幾千年來的規矩。
就算陛下不在意,但群臣肯定不會同意,除非唐逸強大到能讓所有人閉嘴……但那時的炎文帝,還敢這麼相信唐逸嗎?
……
東城,一個隱秘的院中。
正有十幾人聚集在一起。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衣,雙鬢髮白的老者。
老人坐在一條長凳上,雙手落在膝上,正閉目養神。
這時,一道黑影落在院中,單膝跪地稟報導:「大監,查到了,目標在唐家。」
「唐家?」
老者睜開眼,眯成縫的眼睛透著凜凜寒意:「忠勇侯還真是藝高人膽大,竟然敢將人藏在府中,他……不怕被滅門嗎?」
話落,他垂眸道:「皇后娘娘那邊怎麼樣了?」
原本單膝跪地的人當場就雙膝跪地了:「娘娘沒有按下唐逸,和唐逸動手了,現在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具體情況不明。」
老者笑了笑,道:「不愧是陛下看上的人,挺厲害。」
他站了起來,道:「所有人,幹活吧,不要傷害唐家人,也不要傷害杜家那小丫頭,不然會很麻煩,咱家只要原告人證物證全部消失。」
「是。」
眾人喝道。
……
與此同時,胖子正帶著南靖一眾密諜撤離。
他們偽裝成商隊,但馬車上拉的不是貨物,而是一車車的密諜。
最前方,身材肥胖的胖子騎在馬背上,邊走邊道:「行了,都別緊張了,咱們是拿到通行證的商人,進京就是運貨的。」
「等再過兩條街到了安全屋,把人換成貨,咱們就安全了。」
跟在他的副手立即豎起了大拇指,道:「掌柜的英明,大炎那些蠢蛋肯定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咱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撤走了。」
「那是,就大炎那群人,腦子不夠用的!」胖子嘚瑟一笑。
吁!
下一秒,他卻猛地勒住馬韁,那張滿是贅肉的臉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正前方的道路上,正站著一個老太監。
老太監身上穿著大紅衣袍,手裡抱著拂塵,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陳貂寺!」胖子聲音都尖銳起來。
「三兒啊,下來聊聊吧。」
陳貂寺一甩拂塵,道:「本來咱家今日的目標不是你,沒想到忠勇侯那麼厲害,竟然自己解決了。」
「咱家出一趟宮也不容易,也不能空著手回去。」
「所以只能拿你們出出氣,是你下來跟著我回去,還是我拎著你的腦袋回去?」
燕山臉上肥肉亂顫,他堂堂一個間諜老大,這一聲三兒叫得他像是老太監的乾兒子似的。
「你特媽誰啊?一個人也敢這麼狂?」
只是他還沒說話,副手冷喝一聲:「都給老子出來,替掌柜的乾死他!」
嘩啦啦!
十幾輛車瞬間被崩開,數十號密諜便跳了出來,齊齊站在了燕三的身後。
燕三僵硬著腦袋看向副手,你特媽知道他是誰嗎?你就敢亂來?
「咳咳,陳公公,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你別在意。」
燕三跳下馬,笑著看向對面的陳貂寺道:「我還覺得偽裝得挺好的,沒想到還是漏了,公公啊,怎麼也是老朋友了,給個面子,怎麼樣?」
陳貂寺嘴角笑容依舊:「以前不和你們計較,那是因為你們能幫陛下掣肘那群大臣,可你們不該對唐逸動心思。」
「那小傢伙,是陛下等了幾十年,才等到的人。」
「你們動他,那就只有死了。」
聽到這話,燕三頓時急了:「別啊,陳公公,你們咱們以前合作挺愉快的,怎麼能說翻臉就翻臉呢?」
「再說,我們今日也沒動手啊!」
陳貂寺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收斂,聲音也冷了下來。
「可你們想在他的地盤上動手,這是對他的羞辱。」
「他是廢了,不是死了,任何敢羞辱他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