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宮主駕到!」
天光激盪,異象萬千。
大殿之內,投射道道聖光,弘大壯麗。
虛空之中,一道道聖痕延伸,勾連成陣,映照出鳳凰虛影,白玉神龍,地涌金蓮,天花亂墜的異象,甚至還有八百天女起舞,三千金甲護衛。
這叫做虛空生法,也稱為聖人異象。
蓋因聖人是道的化身,僅僅站著就能扭曲規則,誕生重重異象,除非是特意壓制,否者特別招搖,還有專門的詞,叫做人前顯聖。
「拜見至聖宮主!」
一眾賓客無不是低頭彎腰。
「諸位客氣了,能下榻陋室,是我的榮幸。」
至聖宮主凌空而來,籠罩聖光之中,無時無刻都在凝聚繁複儒道符文,化作錦繡文章,綻放又消亡。
幸虧他收斂了聖威,不然一屋賓客都要吐血。
據說他是觀鏡儒帝的弟弟,資質稍差,敗在六爻聖王手中之後,就繼任宮主職位。
「太易學宮的同道,可有前來者?」
無人回應。
白鴻儒王恭敬道:
「啟稟宮主,太易學宮已經宣布封山萬年。」
至聖宮主說道:「我等儒門同氣連枝,雖然是我們取得了勝利,但我還是希望兩家和平。」
「宮主大義!」
商微言上前幾步,恭賀道:
「我父親托我帶了一塊聖痕紫金,作為賀禮!」
周遭眾人驚駭,不愧是無涯商會,一出手就是神金,實在太闊綽了,真是下了血本,
「巨人國度,特獻神性物質一瓶!」
「般若淨土,特獻聖舍利一枚!」
「春秋學宮,特獻……」
……
眾人紛紛送出重寶。
丹青王也代表青史學宮,送出聖血文書。
君阡陌也上去幾步:「恭賀觀鏡聖王登基稱帝,孫兒特送一頁極道銀章。」
「有心了!」
至聖宮主不禁點點頭。
君陌是他的孫子,擁有浩然聖體,是學宮未來。
北辰憐星也是恭賀道:「儒帝登基,我母親特讓我送上仙蟠桃一顆。」
至聖宮主滿意一笑:「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此話一出。
眾賓客泛起波瀾。
「一家人?怎麼回事?」
「我的記得北辰憐星與君阡陌,早有婚約在身。」
「縹緲大帝實在是目光毒辣,或許已經料到了如今的結果,所以暗暗結交。」
秦立一陣牙酸。
這下子可麻煩大了。
諸葛修文臉色也十分難看。
果然!
北辰憐星當場發難:
「儒帝登基,天下大吉,只是幾隻老鼠壞了喜慶。」
君阡陌冷哼一聲:「青史學宮,你們是什麼意思,帶著兩個魔修入場。」
頓時!
全場目光匯聚。
丹青王臉上冷汗涔涔:
「誤會了,這二人雖然魔修,卻是除魔英豪。」
「蔑世魔帝六子,魔災劫,率領百萬血軍,欲要攻打乾元。結果剛出魔界,就被他們挫敗,還奪了九天遁魔舟,成為諸天笑話,而且有通緝令為證。」
北辰憐星輕蔑一笑:「魔族狡猾殘忍,興許只是一出苦肉計,就是為了讓他們混入儒界。正值新帝初生,一切都太巧了,興許有大陰謀。」
咄咄逼人,暗藏殺機。
今天註定一劫。
「休要胡說!」
諸葛修文目光凌厲,呵斥道:
「觀鏡儒帝偉岸至極,俯察眾生,一些邪祟陰謀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你卻認為儒帝不察陰謀,這實在是大不敬之罪。」
「你……」
北辰憐星臉色煞白。
這一頂大帽子,扣得極狠。
君阡陌護在未婚妻身前,眼中滿是冰冷:
「諸葛修文,莫非青史學宮傳授你一身本領,你全都用來欺負女人。」愛人被幾次輕薄,即使再儒雅的儒生,也會怒火中燒。
諸葛修文神情僵住。
實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一切因他而起,如果處理不好,青史學宮會得罪儒界第一勢力,未來慘澹。
「在下有罪,喝酒亂行,犯下大錯。我願意承擔一切責罰,自願承受三掌,希望你們能原諒。」諸葛修文目光決然,要獨自扛起罪責。
「這可是你說的!」
轟!
君阡陌一掌轟出。
浩然正氣波及乾坤萬物。
聖體之威,恐怖如斯,就連空間也被一招震碎。
諸葛修文以肉身硬抗,結果聖體破碎,五臟成泥,血灑長空。
幸虧他是聖體,自愈力驚人,秦立趕緊輸送一道長生物質:「修文,別衝動,這事不是你的錯。」
「無妨!」
諸葛修文背脊筆直。
「我會承擔青史學宮的未來。」
「君阡陌,還有兩掌!」
見此!
君阡陌不再囉嗦。
「第二掌,聖痕至尊掌!」
轟!
一掌打出。
神通爆發,天威激盪。
這可是至聖學宮的絕學,能夠模仿聖人痕跡。
海量浩然正氣匯聚,化作幾道偽聖痕,威力驚人,剎那飈射而過,虛空都被切割。
刺啦——
諸葛修文不抵抗。
整個人都被聖痕大卸八塊。
頭顱,斷肢,鮮血飛濺,場面一度極為血腥。
「過了!」夫子抬手一抓,紫氣東來,拼接諸葛修文,注入長生物質,恢復原樣。
「沒事!」
諸葛修文堅強道:
「還剩下,最後一掌!」
「不必了!」
君陌選擇收手。
打了兩掌,氣也消了。
他教養很好,懂得分寸,沒有繼續動手。
「可不能這麼算了!」北辰憐星越發猖狂,乘機一指點出,激射一道毀滅仙光,直指諸葛修文眉心天眼。
這是死手!
眉心一破,神魂粉碎。
君阡陌雖然下手狠,但只傷肉身,不害魂魄。
北辰憐星卻毫無顧忌,蛇蠍心腸,一招偷襲,欲要諸葛修文橫死當場。
秦立身形一閃,擋在諸葛修文身前!
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招。
噗嗤!
仙光入眉心。
直奔神魂!
然而,眾妙之門出現,直接震碎仙光,守護魂魄。
秦立身形一晃,旋即沒事!
「好了嗎?」秦立問道。
「你竟沒事!」
北辰憐星驚愕極了。
商微言出來勸和:「三招已過,恩怨隨風。」
白鴻儒王記得秦立,幫了句:「小輩的恩怨,差不多就行了,我等還要迎接儒帝歸來。」
至聖宮主點點頭,全場氣氛才熱鬧起來。
丹青王氣憤道:
「都是這兩個魔頭,差點壞了大事。」
他以為是獨孤老魔和魔君的責任,殊不知這段恩怨十分綿長糾葛。
「告辭!」
秦立轉身離開。
北辰憐星卻阻攔道:
「你不聽聽儒帝講道嗎?」
「受之不起!」
秦立走得非常堅決。
夫子等人,也沒興趣再留。
「秦兄。」諸葛修文趕緊追了過去。
丹青王尷尬了,怎麼全跑了,看來只能自己撐場面。
北辰憐星看到一絲機會,眸光瞥了瞥極目王,地聽王,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了至聖世界。
秦立等人一路遠去。
此時將近傍晚,日暮黃昏。
諸葛修文追了出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回家!」
夫子溫和一笑,說道:
「修文,我們乃是乾元修士,也該回去了。」
諸葛修文震驚了:「什麼?太突然了。徐師父,我還要向您請教虛空之道,你們能再留下幾百年嗎?」
夫子笑容如春風:「修文,天下無不散宴席,我們真的要離開了。如今的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剛才自願承受三掌,已經展露出仁者胸襟。」
諸葛修文不好意思道:「只是我一時腦熱衝動!」
秦立突然道:
「之你前衝動,是為了逃避;如今你衝動,是為了學宮。同樣是心猿暴跳,前者自私懦弱,後者仁者無敵。原來如此,這就是法相四重,浮風邪火。」
小白疑惑道:「主人,你這是怎麼了?」
「我要晉升!」
秦立終於悟通道路,但沒有立刻突破:
「不過咱們還有兩個麻煩,需要費一番手腳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