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環區·魯茲克賓街·東街
魯茲克賓街,是一條居住著機械製造業工人的街道。
此時,一群剛剛下班的工人們,正靠著牆邊抽菸。
……他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沒有未來、沒有晉升空間,生活如死水一樣平淡。永遠要保持情緒的平穩,否則就會容易被監測到情緒過載……
糧食的產量在逐年減少,而工作的分量在逐年上升。
城市的人口爆炸增長,適合的工作崗位卻日日遞減……
他們的身體越來越差,卻永遠只能留在這一座城市裡,看不到外界的風景,像個犯人一樣起床、工作、睡覺……
——憑什麼有些人就能被判定為『高等人格者』?
——憑什麼他們就只是普通的『中等人格者』?
——憑什麼有人只能是被排斥的『劣等人格者』?
黎明系統難道就是絕對公正的?那個製造黎明系統的人,那個亞撒·阿克托,那些中央城的助手秦紹禮、特蕾亞……他們難道就沒有私慾,不會謀利?
人們選擇性遺忘了,是誰將地獄一般的『末日城』,改造成了如今的『測量之城』。
他們只知道——他們需要更多。
除了生存,還有平等與自由。
旁邊,抽著煙的一個棕發工人撣了撣菸灰,語氣凝重:
「各位,我們的人生,被一個黎明系統安排得團團轉,它讓我們一輩子做什麼,我們就必須一輩子做什麼……它值得我們付出一切去維護嗎?」
他「啪」地一下,把手裡的香菸摔在地面,抬起腳,皮靴碾碎了菸頭那一抹星火:
「——我們要改變這個被黎明系統操控的世界,就只能藉助他維的力量!
人類現在如同豬狗一樣,龜縮在只有原先故土十分之一面積的安全區,將十分之九的土地讓給了他維入侵帶來的空間亂流。
再這樣下去,你們覺得你們的孩子會活得更好嗎?不會!只會一代比一代糟,因為我們已經把他們的資源消耗完了!
我們必須依靠他維的力量,銷毀那個該死的黎明系統,殺死那個始作俑者亞撒·阿克托!」
聞言,一個憤怒的紅髮青年拿出了手槍。
「菲爾德,你說這些話,是要背棄救了你們的一代代人的阿克托城主?」紅髮青年質問。
「那只是過去的事了,我們感激阿克托博士建立了測量之城,但也僅此而已了。」菲爾德說:「如今,我們生存的需求已被滿足,精神和自由的需求他滿足不了我們,所以他就應該被推翻——而為了以儆效尤,他就該死。」
下一刻,一道極快的金光突然洞穿了他的額頭。
「你……」菲爾德口中湧出鮮血,他滿臉不可置信地倒下。
紅髮青年的手指發出金光,他看向那些大叫著逃跑的工人們。
下一刻,數道金光宛如流星墜落般從天而降,精準地貫穿工人們的頭顱,鮮血漫開,屍體倒落一地。
紅髮青年收回手:
「一群背棄世界的背叛者……無論用什麼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嘴臉都是那麼醜惡。在普拉亞,也有這樣的惡人。」
他肩部,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開口:「在我們穹地,也存在這樣一心向外的傢伙。」
紅髮青年瞥了影子一眼。
「這讓我想到一句話……你射多少藍鳥都沒關係,但要記住,殺死一隻知更鳥,就是一樁罪——知更鳥只唱歌給我們聽,什麼壞事也不做。它們不吃人們園子裡的花果蔬菜,不在玉米倉里做窩,它們只是衷心為我們唱歌。這群人,他們在試圖殺死一隻測量之城的知更鳥——亞撒·阿克托。」
小愛回話道:「你說的這句話是,蘇明安所在世界的名著語句?」
「他給我推薦了不少書。」紅髮青年……蘇凜撣了撣身上的菸灰,踩過一地鮮血。
他抬起頭,突然看見一架直升機,從城市高樓上方飛行划過。
那架直升機飛得歪歪扭扭,似乎隨時可能墜落。
……
「砰!」地一聲,機艙之中,鷹犬副首領,卡斯基寧·斐羅對蘇明安開出了一槍,宛如宣戰的炮火。
「鐺!」輪椅之上,蘇明安的防禦盾瞬間撐出。
蘇明安如今是影狀態,法力值共計3140點,因此這個輪椅防禦盾的數值足足有點。
「——你們為何對我那麼不滿?」蘇明安盯著斐羅深邃的雙眼:「難道只有像個叛徒一樣投靠他維,才能滿足伱們『自由』的願景?」
這群人的想法,和愛德華之流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為了私慾為虎作倀,卻自詡光明正義高高在上。
「是非決斷,留給後人評說。」斐羅淡道:「至於您,死在這裡就可以了。」
他伸出手,機艙閃爍著血一般的紅光,伴隨著一聲「咔嚓」聲響,蘇明安聽見了猶如粒子碰撞般細微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