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燈會風波(4)
大掌摸了摸她纖細的腰肢和胳膊,心疼地嘆道:「瘦了,可是想我想的?」
水玲瓏「噗嗤」笑出了聲:「你這自戀的毛病倒是一如往昔。」
「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嗯?有還是沒有?」可不管怎麼問,水玲瓏都不吱聲,諸葛鈺低頭,輕輕覆上了她的溫軟的唇,這似乎不夠,他又用舌尖細細勾勒了她的唇形。
許久不曾如此親密,水玲瓏端的是不大適應,她眨了眨眼,試圖脫離他的禁錮:「你…你餓不餓?我給你拿點兒吃的。」
諸葛鈺唇角一勾,似有還無的弧度,帶了淡淡的邪魅:「的確很餓很餓,餓了兩個月…快爆炸了…」言罷,調皮地拉住她的手移到了令她面紅耳赤的地方。
仿佛碰到了一塊燙手山芋,水玲瓏閃電般地抽回手,卻又被他緊緊按住,水玲瓏羞紅了臉,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南水西掉順利開工了?」
還算順利,如果忽略那件事的話。諸葛鈺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咬了一口,水玲瓏吃痛,瞪了瞪他,他失笑,可想可想她這副怒顛顛的樣子了,連做夢都想!是以,他咬了咬,咬了咬,再咬了咬,愛不釋手!
水玲瓏撇過臉躲開,沒好氣地道:「疼死了!問你話你怎麼一句也不答?」
諸葛鈺的雙臂自她後背交叉相繞,緊緊地摟住了她,摟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將頭埋在她柔軟的頸窩,迷戀地呼吸著她的幽香,說道:「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誰給你臉色看?」
平淡無奇的話聽著反而容易惹人動容,起碼這個男人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坎兒里。水玲瓏微濕了眼眶,卻哼道:「我好得很,沒人管我,我可逍遙自在了!」第二個問題沒有回答!他若有心,明面兒上的事瞞不過他,他若無心,講了也是白搭。
諸葛鈺狠狠地咬了咬她下嘴唇上消得差不多的包:「沒人管你,就把嘴巴都吃腫了,嗯?專門膈應爺的,是不是?」
「…」一個多月不見,屬狗了?
「算了,爺不嫌棄!」言罷,再次吻住了她軟紅的唇…
有很多很多消息告訴她,水玲語的,漠北的,德妃的,她的,郭焱的,但首先他得里里外外「吃」她幾遍,一解相思之苦。
屋外,寒風呼嘯,室內,春色無邊。
久不成寵的身子經不起他大開大闔的衝擊,他深深地壓抑著,放柔了每一個動作,纏綿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眉眼、鼻樑、唇瓣…
短短的鬍子刺得水玲瓏微微發癢也微微疼痛,風塵僕僕地趕回來,關鍵時刻又忍得這般辛苦,瞧,這麼冷的天,他未著寸縷,額角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雖然這個男人挺大男子主義的,總說女人小鳥依人才好,可她自私自利、喜怒無常,高興時奉承他,不高興時冷落他,他從沒像別的丈夫教訓妻子那般約束她的性子。無論是諸葛流雲出事前紈絝青澀的他,還是如今成熟淡漠的他,待她都是只好不壞的。越和他相處,越覺得有一種被捧在掌心的感覺。而漸漸的,水玲瓏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兒享受這種感覺。
魅惑一笑,第一次,雙腿主動盤上了他腰身…
這種邀請無疑是致命的,諸葛鈺所有的壓抑霎那間崩潰,如怒海狂瀾,似繁花初綻,一陣陣驚濤駭浪,一寸寸旖旎風光,二人同時飛上曼妙雲端,又同時跌下慾海深淵…
記不清誰的汗水濕了誰滿臉,誰的抽泣遮了誰喘息,幾番極致愉悅過後,是排山倒海而來的疲睏,水玲瓏打了個呵欠,進入了夢鄉,但那隻粉嫩的藕臂仍未離開諸葛鈺的身子,死死地摟著他,像摟著一個大暖爐,再不覺著嚴寒。
諸葛鈺可高興壞了,她從前不會這樣,總是有多遠躲多遠,睡覺時都是他刻意將她禁錮在懷裡。現在,卻仿佛怕他跑了似的摟得這樣緊。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諸葛鈺嘗試掰開她的手臂,掰掉沒多久,她又放了上來。
諸葛鈺瞬間喜得像個終於要到了糖果的孩子,歪過腦袋,對準她紅腫的唇親了又親,真覺得親不夠,恨不得把她含進嘴裡,一輩子一刻也不分開了!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諸葛鈺心滿意足地砸了砸嘴,想起還有事情要辦,他打算起身。
小心翼翼地再度拿開她的胳膊,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水玲瓏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幾聲,身子一動,爬到他的身上,將他徹底壓在了下面!
諸葛鈺哭笑不得,好吧,他算是會過意了,她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天然暖爐外加舒適抱枕,還以為她真的有多捨不得他了呢!
「真拿你沒辦法!」捏了捏她鼻尖,諸葛鈺輕撫了她的背良久,這回,水玲瓏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天昏地暗,雷打不醒。
諸葛鈺將她放平,並給她掖好被角,看她像個熟睡的嬰兒偶爾勾唇偶嘟唇的模樣,他欣慰一笑,起身去淨房整理了一番,這才去了書房見安平。
他問她過得好不好只是想聽她訴訴苦,並非真的沒有答案。府里發生的事,除開去黃記酒樓給冷幽茹買紫河車,旁的安平都在信里事無巨細地說明了,其中當然包括甄氏動用水玲瓏身邊的丫鬟做苦力一事,王府的丫鬟婆子過百,甄氏哪兒找不到苦力,偏得逮住水玲瓏的人?這是在借水玲瓏立威麼?
甄明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諸葛鈺翻開一本字跡娟秀的摺子,隨手一扔,正好落安平腳邊,安平狠狠一驚,聽得諸葛鈺聲若寒潭道:「把摺子還給諸葛銘,就說,他初入京城,對各方形勢掌控得不甚清楚,還是等他看清了形勢再來找我舉薦!」
安郡王殺敵有功,皇帝龍心大悅冊封其為郡王,安郡王向皇帝表明了效忠朝廷的決心,皇帝便許他暫代了吏部的一個閒職,論軍功,論身份,論母族背景,他沒有一樣比得過諸葛鈺,是以,皇帝給諸葛鈺的全都是實打實的好處,給他的卻不免有些虛晃。為了在京城徹底站穩腳跟,他十分努力地遊走於各個權貴之間,但真正躋身朝堂卻必須要有王府的舉薦。
安平將摺子和諸葛鈺的話盡數帶到,安郡王捏著冰冷的摺子,卻像捏著一塊燒紅的炭!
明明諸葛鈺南下之前二人都還好好的,其間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對不起諸葛鈺的事,那麼,諸葛鈺緣何突然對他發難?
暗夜中靜思了良久,他起身,去往了湘蘭院。
湘蘭院內,甄氏將腿擱在凳子上,小丫鬟跪地,輕輕地給她捶腿,她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磕著瓜子兒:「呵呵…男人嘛,誰不好色?那麼多年不納妾,王妃真當諸葛流雲是愛她愛得不可自拔?不過是沒碰到合眼緣的罷了!」
柳綠長得美,非常美,比王妃差一點兒,卻她見過的其他女人強太多。可這些不是王爺看上她的原因!那丫鬟一直縮在墨荷院,並不怎麼出門,要不是上回她主動給自己通風報信,她還不知道府里竟藏了這號尤物!
瞧她那雙眼睛,跟當年那人簡直太像了…
流珠餵甄氏喝了口花茶,道:「夫人,咱們沒見過柳綠難道王妃也沒見過嗎?王妃怎麼一點兒反應都無?」
「呵!」甄氏將瓜子殼兒丟進盤子,詭異笑道,「諸葛汐生孩子咱們都去了姚府那天,你覺得墨荷院為何會鬧事?」
據說是柳綠平日裡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王府的丫鬟,那次更是逼著紅珠倒夜香,紅珠氣不過便和柳綠頂了罪,柳綠先動手,雙方就打了起來…流珠思考完整個事發經過,仍沒明白甄氏話里的含義:「王妃想藉機敲打一下世子妃?」
甄氏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我原先也認為王妃是想壓壓世子妃的威風,好給世子妃敲個警鐘:這府里雖有兩個嫡妻,但主母只有一個,便是她冷幽茹!可我見了柳綠之後便不這麼覺得了。王妃壓根兒是想趁著世子妃不在弄死柳綠!一群人打一個人,哪兒有打不死的道理?左不過是丫鬟鬥毆,柳綠又的確行為不當,屆時世子妃回府,一切已成定局,王妃隨意推兩、三個丫鬟出來抵命,世子妃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沒想到尚書府的丫鬟看著平庸,卻個個有種,紅珠一對柳綠髮難她們便緊抱成團護起了柳綠,而且那個叫『葉茂』的丫頭也太能打了。眼看著打不死柳綠,余婆子便打算去稟報王妃,只要王妃干預了這事兒,最次的結果也能將柳綠給趕出府,誰料,世子妃回來得那麼及時,一下子堵了余婆子的路,還先斬後奏,一連惡懲治了三名下人,王妃計策落空,世子妃則在院子裡甚至府里樹立了不菲的威信,倒是個有能耐的!」末了,又道,「人派出去了?」
流珠道:「去了。」想了想,又問,「夫人,王妃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剛剛她在穿堂故意停留了一會兒聽王爺和柳綠的動靜,聽了一半,余伯便將她趕跑了。
甄氏笑了:「她連爭風吃醋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懷疑我?」
甄氏揮退了小丫鬟,打算洗洗就寢,這時,安郡王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這副樣子落進甄氏的眼底自然引起甄氏好一陣愕然,甄氏笑著問道:「銘兒,這麼晚了還不睡呀?陪喬小姐逛街可累?你們聊了什麼?」
安郡王在甄氏對面的凳子上坐好,並未回答她的問題,流珠小心翼翼地給他奉了一杯茶他也不接。流珠討了個沒趣,恭敬地退至一旁。
甄氏就問道:「兒啊,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喬小姐的親事定下了,下月便能娶進門,你等著做新郎官吧!」
安郡王的眉宇間不見絲毫喜色:「新郎官是能做了,可朝廷命官卻泡湯了!」
「啊?」甄氏聞言臉色就是一變,「怎麼會這樣?你你不是上了摺子請封嗎?難道萬歲爺不准?」
安郡王看向甄氏,神色凝重道:「娘,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得罪了大嫂?」
甄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清了清嗓子,矢口否認:「說的什麼話呢?我是長輩,她是晚輩,她得敬重我,哪有我得罪她的道理?」
安郡王一聽這話便猜出癥結所在了,她娘大概欺負了大嫂的丫鬟,落了大嫂的臉面,他眉頭一皺,道:「娘啊!她是晚輩,可她更是世子正兒八經的嫡妻,是王府未來的主母!」
甄氏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聲線拔高了起來:「怎麼?你是嫌棄我半路從姨娘變平妻,身份不夠尊貴,扯了你的後腿,是不是?」
安郡王拍了拍額頭,他是有意叫她娘認清嫡妻的不同之處,卻無心傷她自尊,他放緩了語氣:「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我如今暫代吏部的閒職,開春別人便養傷完畢返回崗位,我若不在那之前謀到別的官職,日後早朝什麼的,就再與我無緣了。」
甄氏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安郡王凝眸一嘆,「大哥剛剛回府了,他駁回了我請求為官的摺子,還說我初入京城不久,對各方形勢掌控得不甚清楚,還是等我看清了形勢他再為我舉薦。」言罷,深深地看了甄氏一眼,起身離開了湘蘭院。
甄氏目瞪口呆,她原以為男人都不管宅子裡的事兒,在借水玲瓏立威時沒顧忌那麼多,再者,她動墨荷院的丫鬟是先得了王妃許可的,諸葛鈺居然還是怪到了她的頭上!
諸葛鈺不是希望安郡王看清京城的形式,而是叫她不得不看清王府的形式!她要再敢給水玲瓏穿小鞋,諸葛鈺一定會讓安郡王付出慘烈的代價!
一念至此,甄氏嚇出了一身冷汗:「快…快…快去把人給追回來!」
流珠猛烈一驚,這才想起她們先前做了一件怎樣的蠢事:「夫…夫人!這會兒怕是已經晚了,追不回來了!」
甄氏如遭雷擊…
柳綠失魂落魄地回了墨荷院,前腳剛踏入臥房,後腳枝繁便跟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我跑了一圈,還問了湘蘭院守門的婆子,都說沒看見你人影兒!你和二夫人到底去了哪裡?」枝繁質問道。
枝繁直接去的湘蘭院,那時甄氏和流珠還沒回,她問了婆子沒尋到柳綠,便又轉身去別的地方找,倒是和甄氏二人錯過了。
柳綠本就受了驚嚇,很期待視為朋友的枝繁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但枝繁劈頭蓋臉給了她一頓質疑,她登時不悅了:「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隨便逛逛園子也不行?晚上又不是我當值!」
枝繁的目光一凜:「你是不是背著大小姐勾結二夫人了?」
柳綠氣得呼吸一滯,懶得和她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