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各方反應

  第160章 各方反應

  「混帳!」

  昭陽宮中,響起了憤怒的咆哮。

  對出身富貴,自幼嬌生慣養的淑妃而言,很多事她都可以無所謂,只要德妃沒得好處。

  但這一次,德妃不僅得了好處,還是踩著她們家的腦袋上得的,這怎能不氣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靠在榻上,喘著粗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撐得衣襟上繡著的祥雲都像是要爆了。

  「娘娘!」

  一個侍女走進來,「明日去長樂宮請安的衣服已經選好了,您可需過目?」

  請安?

  淑妃猛地反應過來,是啊,那賤人執掌鳳印,本宮還要去給她請安!

  欺人太甚啊!

  「把她給我拖下去,掌嘴二十!」

  淑妃憤怒地發泄著自己的怒氣,宮女惶恐地哭喊求饒,昭陽宮中亂成一片。

  ——

  「虎口拔牙,後生可畏啊!」

  丞相府,一處水榭之中,一個身形修長精瘦的男人捋著鬍鬚,悠悠感慨。

  他約莫六十左右的年紀,但在權力的滋養下,卻絲毫不見老態,尤其是一雙眸子,如一汪幽潭,平靜地面對著春夏秋冬,風霜雨雪的變幻,仿佛能映照出他對面的萬種人心。

  這位男人,便是大夏朝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秦惟中。

  接替蘇老相公,穩坐相位數年之久,以百官之首的身份,成功凝聚起朝堂之中,太子、淑妃、德妃三派之外的另一派,丞相派。

  一旁的幕僚笑著附和道:「無怪乎這夏景昀當時敢拒絕公子的調停呢。」

  提到自己的兒子,秦相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自豪的笑容,世人皆言他是奸相,但他的兒子卻是譽滿天下,人人稱道,有子如此,秦家自當又是一個百年世家。

  不過眼下之朝局,可不是個好情況啊!

  他望著天色,輕嘆道:「英雄輩出,豪傑並起,這天下,也不知道還能安穩多久。」

  幕僚面色微變,旋即陪笑,「明君在上,又有相爺宰輔,公子才華蓋世,您父子相繼,自當能鎮壓當世一切敵,那夏景昀不過是偶露崢嶸,就如長河之中朵朵浪花,比起公子而言,還是差之遠矣。這天下,亂不起來的。」

  秦相沉默片刻,顯然對這番話頗為認同。

  偶然的感嘆之後,他也立刻收起了那點閒心,語氣也重新變得平淡,「去安排人上個摺子,舉薦虎賁中郎將和兵部侍郎的人選。」

  幕僚先點頭應下,旋即疑惑道:「中護軍不用嗎?」

  秦相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幕僚連忙神色微變,躬身退下。

  ——

  鳴玉樓,頂樓。

  一個侍女快步走上來,站在一片帷幕之前,恭敬道:「小姐。」

  帷幕輕如蟬翼,如夢似幻,映照出一個女子隱約婀娜的剪影。

  「何事?」

  「那位夏公子昨夜平安出獄了,而且外面傳言說英國公吃了大虧,被陛下叫進宮去,損失了好多重要的職位。」

  帷幕在微風中輕輕晃動,過了一陣,帷幕後才傳來一聲言語。

  「去江安侯府,給夏公子送上一塊白玉牌。」

  侍女聞言一怔,鳴玉樓的白玉牌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憑藉這個牌子,能在鳴玉樓任意吃喝都不花一文錢,而且不論樓層,不論時限。

  鳴玉樓三樓一個雅間一頓飯,少說上百兩銀子,多則上千兩銀子,再加上鳴玉樓素為達官顯貴迎來送往之場所,這張白玉牌的價值不下三五萬兩。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還不是錢能夠買下來的,你說別人請客還得掏銀子,你請客拿牌子一亮直接免單,這檔次,這逼格,能是一回事嗎?

  朝中多少中樞重臣都沒這待遇。

  「小姐,是不是太過了些?」

  帷幕後面傳出輕柔的嗓音,「若只是一首鳴玉樓贈王郎中,興許還有待商榷,但既知他是夏景昀,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論是那首詠秋,還是那首清平調,只要寫出一首類似的詩,我鳴玉樓便絕對不虧。更遑論,還有那首水調歌頭,和那篇岳陽樓記。」

  「當日我鳴玉樓未插手,雖然他並未遭受到什麼傷害,但終究算是我們做得不好,權當賠罪吧。」

  「放心去吧,一定要確保他接了,他能接,是我們鳴玉樓占了便宜,而不是他占了便宜。」

  侍女對自家小姐的商業眼光從來不會懷疑,聞言立刻應下,「是。」

  ——

  就在外界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夏景昀摸著微微鼓起的肚子,走出了宮城。

  進宮一趟,收穫良多。

  有些東西,不實地去看看,自己建立不了準確的認知。

  如今切身體會了,心裡的感覺自然就不一樣了。

  此刻被阿姊的笑容和御膳房的美食撫慰,他心神漸漸安寧下來,忍不住想著,陛下心智這般厲害,權術玩弄得這般爐火純青,要是能用在國家大事上多好啊!

  卻只是醉心享樂,結果惹來天下處處都是爛攤子。

  偏偏又因為他那帝心如淵的心性,也少有人敢把那些真相擺在他面前,結果就是他自己一個人陶醉在盛世美夢之中,也不知道該可悲他,還是該可悲整個天下。

  不過經此一事,他對這位陛下的脾氣算是摸了個大概,今後再有什麼事,布局就要穩當得多了。

  馬車緩緩駛回江安侯府,隨著下人的通傳,蘇元尚、公孫敬等人都立刻來到了正廳之中。

  「公子,如何了?」

  公孫敬按捺不住好奇,直接開口問道。

  夏景昀悠閒地喝了口茶,感覺還是在自己的地盤輕鬆愜意,「還能如何?自然是一切順暢,不然我也回不來啊!」

  他笑著調侃,一旁的公孫敬神色一喜,「這麼說,京兆府都尉也已經定下來了?」

  蘇元尚面無表情,夏景昀笑了笑,「公孫先生覺得我有那個膽量或者資格,能跟陛下把這種事情拿到桌面上來談嗎?」

  公孫敬訕訕一笑,遲疑道:「那這事?」

  夏景昀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站起身來,「等著吧,一日之內沒消息,我去找韓府尹。」

  這只是他的揣測,但畢竟崇寧帝都那麼試探他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念頭擺出來,甚至都沒有交給阿姊去迂迴勸說,只能等著這位權術手段一流的陛下,自己賞賜下來。

  公孫敬皺著眉頭,將信將疑,看著走出正廳的夏景昀,「公子,你上哪兒去?」

  「公孫先生,勞煩您備個馬車,稍後我出去一趟。」

  走出了府中正廳,夏景昀直接來到了白雲邊的院子。

  院子裡,他看著那個柔弱得跟個姑娘一樣的書童,好奇道:「伱家公子呢?」

  書童指了指裡屋,夏景昀推門走進,只見白雲邊頭髮高高豎起,被一根從房樑上垂下來的繩子綁住,正捧著一本書,看得連連點頭。

  夏景昀忍不住偷笑,走過去,提了提白雲邊腦袋上的繩子。

  「啊!」

  白雲邊頭皮一疼,連忙睜開眼睛,坐直身子,看著手裡的書,然後才發現站在他身旁的夏景昀。

  「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夏景昀無語道:「之前天天跟你的侍女在那兒私相授受,精益求精的,這會兒來我這兒就開始玩頭懸樑了是吧?」

  白雲邊臉一紅,看著夏景昀,正色道:「不要覺得你現在有些許成就,就了不起了,未來的我,一定遠勝於你!本公子一生從不弱於人!」

  夏景昀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我要出去找人說事,你要不要一起去見識見識?」

  「不去!本公子出身官宦之家,等閒之人豈能入眼」

  「對方是當朝戶部尚書。」

  「高陽兄,等我!哎喲!」

  白雲邊一個情急,忘了解開頭髮,被扯了個趔趄。

  折騰了好一陣,才重新梳洗乾淨,和夏景昀一起走出了江安侯府,登上了馬車。

  陳富貴跟白雲邊的護衛自然打馬跟在身後。

  車夫是侯府的車夫,中京城的路子自然熟得很,一路穩健地驅著車子,來到了戶部衙門所在的金利巷。

  然後越過了一大幫排著隊的車子,直接停在了戶部衙門的正門外。

  「幹什麼的!沒看見正排著隊嗎!懂不懂規矩!」

  夏景昀正要下車,門口的護衛就舉著長矛上前,開口斥責!

  夏景昀扭頭看了一眼馬車上還算顯眼的江安侯府的標記,面色悄然一冷。

  第二章稍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