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尷尬的笑了笑,「阿雲,你有事嗎?」
「二哥說,沒事也可以找小嫂嫂。」尚雲自來熟的挽著她的胳膊。
梁長樂其實挺喜歡尚雲的性格,她身上有種俠義之氣,像行走江湖,不拘小節的俠女。
「嗯,沒事也行。」梁長樂點點頭,總好過她去應付顧漢成。
「小嫂嫂忙不忙?今晚我們去喝酒如何?」尚雲趴在她耳朵上,「明成心情不好,叫了我跟阿琛去喝酒。你也知道,阿琛是個悶葫蘆,我一個人怕勸不住他。」
梁長樂一聽,猶豫片刻,就點頭答應。
雖然清官難斷家務事,但聽聽賈明成怎麼說也好。
尚雲見她答應,高興的跳起來,挽著她的手出去的時候,小聲問她,「怎麼我來的時候,他們還問我是燕王府,還是齊王府的人呢?小嫂嫂和燕王府的關係也很好嗎?」
梁長樂一聽,汗都要下來了。
明面兒上,她本來就跟燕王府有關係好不好?
「咳,回頭,你問齊王吧。」
尚雲性格大大咧咧,她沒細想這話,話題很快岔遠了。
梁長樂來到酒肆,就有點兒後悔……她沒想這麼快就跟慕容廷再見面。
尚雲說的時候,也沒說慕容廷也在呀?
慕容廷似乎也沒想到她會來,見她與尚雲挽著手……其實是尚雲挽著她的胳膊。
他還挺高興的,對尚雲比了個大拇指,又沖她招招手。
梁長樂懷著上墳一般的心情,來到他旁邊的食案後,離他一丈遠的坐下。
「過來坐。」慕容廷直接說道。
梁長樂頭也不抬,「坐這兒挺好。」
「我叫你過來坐。」慕容廷揚聲說。
原本有絲竹歌女之聲的雅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他倆。
梁長樂心頭起起伏伏……她是他的狗嗎?他叫她過去,她就過去?
她抬頭跟他瞪眼。
所有人也都驚惶萬分的瞪著他倆。
「嫂嫂,你跟二哥生氣了呀?」尚雲小聲問道。
梁長樂憋了一肚子在胸口,腦海里閃現他在香閣里,在那沒有浮力的浴池裡,對她的所作所為。
她怒從心生,冷笑,「我叫你過來,你過不過來?」
慕容廷似乎愣了一下。
滿屋子的人,卻是抖了抖……他們跟齊王認識這麼久了,還沒見過誰敢這麼跟齊王叫板呢。
慕容廷僵了片刻,卻呵呵一笑,當真端著自己的酒杯——站起來了!
他慢悠悠走到梁長樂身邊。
這人身高腿長,氣場八米。
他坐的遠還好,離得近了,梁長樂脊背上的汗刷就出來了。
生氣歸生氣……好好活著不好嗎?
在場之人,也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甚至自顧灌酒的賈明成都停下來,蹙著眉看他們,「二哥,小嫂嫂她年幼……」
賈明成竟還替她說話,求情?
慕容廷卻屈膝在她身邊坐下,把酒杯放在她酒杯旁邊,伸手搭在她肩上,「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唄。」
屋裡霎時更靜了。
眾人下巴都碎在地上,撿不起來了。
慕容廷倒自得其樂打圓場,「唉,世風日下,你二哥在家裡沒地位……平日都是她在上我在下。」
「咳……咳咳咳!」梁長樂幾乎被口水,嗆出內傷!
什麼叫她在上他在下……
慕容廷溺愛般輕拍著她的背,「慢點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梁長樂翻了個白眼……她還不如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面的賈明成酸澀笑了笑,沖他們舉杯,「祝二哥小嫂嫂百年好合,白頭偕老,舉案齊眉……」
他說了一溜的漂亮詞,自己灌了三杯。
慕容廷仰頭陪了一杯,低頭拿走她手裡的酒。
梁長樂瞪眼看他。
「給她換杯花草茶。」慕容廷吩咐說。
梁長樂原本就說,這輩子不再喝酒,情到此處,差點兒忘懷。
她沒拒絕花草茶,乖順的喝了一口。
「二哥對小嫂嫂真好。」尚雲在一旁說。
梁長樂沒頭沒尾接了句,「可能是習慣。」
慕容廷卻聽出話里別有深意,「什麼習慣?我倒是想養成習慣,可你也得給我機會呀?」
他俯下身來,臉蹭著她的臉,呼吸撲在她臉上。
梁長樂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刺他,「王爺早就在別人身上培養出這細心體貼的習慣了,我不過撿個現成。」
說完這話,她就後悔了,怎麼聽都有點兒醋精的意思啊?
梁長樂暗掐自己大腿,怎麼他一離得近,她就失去理智呢?
吃一塹長一智,她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
「我在誰身上養成習慣了?念念若不把這話說清楚,我可不饒。」他捏住她的小手,當眾揉捏把玩。
他眼裡調戲的意思,濃烈的都要溢出來了。
梁長樂緊閉著嘴,發誓不再亂說話,只暗暗使勁兒,要擺脫他的魔爪。
對面的賈明成卻已經灌了兩罈子的酒。
子琛不會勸人,直接去奪他的酒罈子。
賈明成喝醉了,一拳打向子琛的下頜,「別管我,把酒給我。」
子琛:「不給。」
「給我!你少管我的事兒!我跟她認識那麼久,她每一場戲我不落的去聽,一開始不明白她的心思,我包下戲班子,在我家園子連唱三個月。」
「得知她潔身自好,不給人做妾,先前有個富商,要買她為妾,她連夜就跑了。後來戲班子為了保她,打得她臥床一個月,又捅給富商的悍婆娘知道,才留下她……」
「我怕她委屈,求我娘答應我娶她。我娘只有我一個親兒子,她還能真看著我不回家嗎?她再跟我熬一段時間,苦日子就過去了!」
「她為什麼要走呢?為什麼要離開我,另嫁他人?她嫁的是什麼人啊?把她賣到那種地方?」
賈明成真的喝醉了,一個人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子琛張了張嘴,無話可說,他看看慕容廷。
慕容廷說:「把酒給他,他的量,再喝一壇就倒了。」
子琛聽話把酒還給他。
賈明成抱著酒罈子,喝的沒有灑得多。
梁長樂忽然問,「你知道她在籌錢嗎?」
賈明成眼神迷濛的扭頭看她,但目光一直沒有焦距,「籌錢?呵,她一向愛錢。當初為了一百兩,離開我,現在又要多少?」
梁長樂心說,巧了,還是一百兩。
賈明成卻笑了聲,「呵,我知道,賣她那病秧子老公病了……她在籌錢給他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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