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變態,誰會在家裡修這麼一個又深,又沒浮力的池子練功啊?練的什麼邪功?」梁長樂心理大罵。
許是她惱恨太狠,嘴裡沒忍住,嘀咕出聲。
慕容廷帶著她游到岸邊,讓她背抵在池子壁上,他看著她肚兜上的花紋,「水中阻力比空氣里大,沒有浮力,更會增加訓練的難度。不然你以為,大夜朝個人武力第一的名頭,是天上掉下來的?」
他聲音低沉渾厚,暗藏了許多情緒。
梁長樂驚慌憤怒之餘,總算發現了情況不對……他的體溫漸漸升高,甚至比這溫湯池子裡的水溫還熱。
她這會兒是真的怕了……
她想推開他,她想往後躲。但跟前是他堅硬如鐵的胸膛,身後是漢白玉的池壁。
「齊王,王爺,慕容廷……」梁長樂聲音輕顫,「我錯了,我再不罵你了,你放開我……你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問什麼。」
慕容廷低頭封住她的唇,順帶把她的聲音全都吞進肚子裡。
「我什麼都不想問,就想吃了你。」他咕噥道。
梁長樂渾身緊繃,池水溫暖溫柔,她卻渾身都顫抖起來。
她顫的厲害,連牙都磕在一起,甚至磕到他的嘴唇,他的舌頭。
慕容廷覺得臉上一涼,他睜開情慾迷濛的眼睛,「你怎麼,哭了?」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了他臉上。
梁長樂咬著牙,分明顫抖的厲害,她卻用惡狠狠的語調說,「你看錯了,是水汽。」
慕容廷哭笑不得,「水汽全跑你眼睛裡了?」
梁長樂抬頭往上看,她想忍住淚,卻有更多的「水汽」滾滾而落。
她救不了父皇、救不了弟弟,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這一刻,她比在死牢里還痛恨自己,恨自己只是一個女孩子,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又沒真吃了你,」慕容廷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水汽」,「怎麼這麼不經逗呢?」
梁長樂只看棚頂,不看他。
慕容廷調整氣息,緩緩放鬆了懷抱,「本王有的是耐心等你,吃你,遲早的事兒。」
他笑了一聲,轉動池子邊上的一方吐水莽蛇頭。
梁長樂立時覺得身子一輕,水裡的浮力似乎回來了,池子也變淺了很多。
她腳挨到池底,臉上的「水汽」也幹了。
慕容廷才鬆開手臂,他低頭湊近她的嘴唇……
她立時咬住下唇,眉頭緊蹙,嫌惡排斥的表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慕容廷默默咽下嘆息,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
梁長樂平復心底的怒氣、愧疚、自責……從諸多的負面情緒中脫身出來,睜眼一看,敞亮乾淨,白玉鋪地的香閣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鬆了口氣,她沒想到剛剛那種情況下,慕容廷還能放過她。
先前對他的謝意感激,都在他的衝動之中,被擊潰,土崩瓦解。
說不上是恨他還是謝他,只願這輩子都別再和他有交集了。
但顯然這不現實,他像一個極有耐心的狩獵者,而她就是他盯上的獵物。
「顧小姐,可要婢子們進來服侍?」層層輕紗薄帳外,是婢女們柔柔的聲音。
梁長樂只覺的自己兩輩子的面子、里子,都丟盡了。
她什麼時候,被人欺負的這麼慘烈過?
「不用,有需要我會叫你們。」她粗聲粗氣的說。
梁長樂這夜當然不可能再回顧家。
她沐浴更衣,洗的香噴噴的,頭髮也被婢女們熏干,舒服的梳理在腦後,只簡單的輕束起來。
寬大的檀木香榻,矜貴沉穩的羅帳,撒發著安熟馨香的燈油和香燭,太過舒適的環境,讓她想起了前世的生活。
她仿佛回到了她尊貴的公主府,一切所用都是上好之物。
她躺在寬大的香榻上,在濃濃的思鄉之情里,墜入夢鄉。
夢中,有人把她抱在懷裡,貼著她的脊背。
她夢中尚且成防禦姿態的睡姿,也隨之放鬆了些。
那人的懷抱很暖,比她的被窩還暖,她整個人纏了上去,窩在他懷裡,枕著他的胳膊,調整了最舒服的睡姿,呼呼大睡,再也無夢煩擾。
慕容廷的手指,輕輕穿過她的髮絲,「只有在你睡著的時候,才能看見你這麼溫順乖巧的樣子?」
梁長樂咕噥一聲,似乎嫌聒噪。
他悶笑一聲,閉嘴不言。
次日,梁長樂是驚醒的,雞叫時,她做了夢,夢見她竟然主動嚮慕容廷投懷送抱,把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折坐起來,還喃喃說,「不可能,不可能……」
陽光從窗縫裡灑落進來,同時傳入的還有說話聲。
「私拿朝廷命官本就不合理,可況是被秘密關入死牢?昨日死牢里逃出來的人,都要記在他府尹的頭上。」慕容廷的聲音透著冷漠狠厲。
陳岱訕訕笑了一聲,「那府尹這次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前日動手的那幾個,都拿起來了嗎?」慕容廷問。
陳岱忙答,「都捉拿到豹園了,不知道有沒有命到這會兒呢。」
梁長樂在裡頭聽的一哆嗦,豹園?是什麼新型的刑罰?
忽聽陳岱又問:「王爺您怎麼樣?那股真氣可曾運化了?」
梁長樂耳朵一動,赤腳下床,輕盈如貓。
「還未完全運化,不礙事。」慕容廷擺擺手,「找人去警告韋家人,別把手伸的太長。」
陳岱說,「王爺若不從寒潭裡出來,這會兒必定已經能運化那股真氣了,一直留著不化……難免受它所累,它再得了機會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陳岱,你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慕容廷笑問。
陳岱抿抿嘴,「敏妃正得寵,她哥哥那兒?」
「皇兄的面子總要看的,這件事他也是被人利用,並不知情,提醒一下罷了。」慕容廷揮手叫陳岱離開。
窗外的迴廊里沒了聲音。
梁長樂正歪著頭,側著耳,一邊琢磨,一邊繼續偷聽外頭的動靜。
可沒聽聞什麼聲音,只覺一陣風過,她忽然被人抱入懷中。
「念念想聽什麼?何不直接來問我?」慕容廷的氣息,將她全然包裹。
梁長樂仰臉看著他,沒躲,直問道:「你受傷了?在寒潭療傷?因為我,才中斷療傷,帶兵攻去了地牢?」
她眼睛明亮璀璨,一瞬不眨,叫人既無法凝視,卻又捨不得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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