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梁長樂的心情。
她對於「將軍馬前卒」的新視角,很有熱情和興趣。
當然,這也源於她夜裡睡得很好。
她占據了慕容廷的大床,把元帥擠到了地上睡。
慕容廷皮糙肉厚,如何惡劣的環境,都能適應的很好,更可況是地氈夠厚的營帳,他休息的很充足。
看著他的「小兵卒」一臉興奮的給他收拾行裝,給他牽馬,給他準備。
他比自己睡飽了還滿足。
只是上馬的時候,尷尬了片刻。
原因也很簡單,他的「馬前卒」竟然真的蹲到他良駒旁邊,叫他踩著她的肩頭上馬?
慕容廷腦門兒一熱,差點兒發怒——誰叫她幹這活兒的?
再看她身邊的那匹良駒,正歪著頭,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這馬不是別的,就是梁長樂的座駕鐵蹄。
這次去打仗,鐵蹄是肯定要帶出來的。
鐵蹄不叫旁人碰他,勉強湊合,也就慕容廷能得它青眼,容他騎騎。
但這回兒,鐵蹄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似乎他敢抬腳踩上去,鐵蹄立馬就要踢飛他似得。
「咳……」慕容廷重重的咳了一聲,「閃開,本王還沒老到上不了馬!」
慕容廷繞過她,從不順的那個方向,拽著韁繩,飛身上馬。
雖是左側上馬,姿勢依舊帥氣瀟灑。
參將撇撇嘴,悻悻地走了。
慕容廷看了那參將一眼,在馬上伏下身子問「小卒」,「他叫你蹲這兒給我做馬凳呢?」
小卒嘻嘻一笑,「這有什麼?他日你還回來不就是了?」
慕容廷斜睨她一眼,「韓恩三確實沒說錯……你腦子裡可能是個男的。」
小卒表情一瞬間的呆滯。
大軍行進,慕容廷沒叫他的馬前卒跟著跑,賞了他一匹馬,叫騎馬隨行。
早上找茬,要「調教」新兵的參將有些不滿,「這麼年輕,還沒資歷就給馬……」
這話,他當然不敢當著慕容廷的面說,乃是背後嘀咕的。
卻不慎傳到了慕容廷的耳朵里。
「沒有資歷怕什麼?資歷又不是天生的,不如黃參將與她賽馬,若是黃參將贏了,把她的馬收回來。若是黃參將輸了,她正好有了資歷。」慕容廷漫不經心的說。
他的念念何等本事,他會不知道?
黃參將則要氣死了。
叫他跟一個新兵娃賽馬?這不折辱他呢?贏了勝之不武,戰友們還要笑話他。
至於輸?呸,他要能輸,黃字倒著寫!
「黃參將敢不敢應?」慕容廷問。
兵卒起鬨,「應了,應了!」
就連他自己的親兵都起鬨,「沒有不敢的!咱們黃參將頂天立地!」
咳,別磕磣他了!就這還頂天立地呢?
跟一個嘴上沒毛兒的兵娃子賽馬?
早就聽說慕容廷護短,真是護短啊!到他帳下的新兵,就被他看成自己人了?
黃參將其實有點兒後悔自己多嘴。
慕容廷的馬前卒,他自己樂意寵,就叫他寵唄?
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替他管教。
「來吧,他若是輸了,把馬給我就成。」黃參將原本沒考慮自己會輸這事兒。
但見慕容廷看著他,等他下文,他又補了句,「我也一樣,我若輸了,把我的馬給他。」
慕容廷笑看他的小卒。
小卒連連點頭,微微一笑,還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長得這麼可愛,幹什麼不好,非要來當兵?
黃參將心裡吐糟,別以為你可愛,老子就會讓著你!老子不吃這套!
幾人說話的時候,整個大部隊也在正常往前行進。
慕容廷要率軍前行,他派了元九及五名大將,隨同賽馬的兩人做個見證。
天知道他多想自己去做這個見證。
但情況不許,他只能嫉妒一下被他派去的幾個人了。
躍躍欲試的鐵蹄也被他摁住。
若叫她騎上鐵蹄,莫說黃參將了,就是慕容廷也賽不過她,在這兒就不欺負人了。
鐵蹄很是不滿,眼看它的主子騎著別的良駒越跑越遠,鐵蹄耷拉著腦袋,似乎要哭了。
它鬱悶了一會兒,又開始發脾氣,狠狠顛了慕容廷好幾下。
大軍行進了整整一天,行軍的時候,一天兩頓飯,早起一頓,準備紮營的時候一頓。
中間不休息,節省時間加緊趕路。
慕容廷也是到紮營前,才瞧見他的小卒,黃參將和那幾個觀戰的人。
元九湊到他面前,「稟王爺,梁大一路領先,這適合紮營之處,就是她發現的。她估摸行軍的速度和距離,到這以後,就開始規劃。她計劃好,還打了水,洗了臉,休息夠了,黃參將才趕到。」
黃參將:「……」
元宿衛你要不要這麼誇張?也就晚了兩刻而已!
慕容廷笑容燦爛,拍了拍「梁大」的肩膀,「小伙子,好樣的。你瞧,賽個馬,不但有了資歷,還多了一批可替換的馬,運氣不錯。」
梁大拱手,「多謝大帥!跟著大帥,有肉吃,有湯喝!」
黃參將面如菜色,太……太寒顫人了!
一旁的元九,斜了兩人一眼,夫妻兩個這默契,是要合力氣死黃參將嗎?
黃參將悻悻的把自己的馬給了慕容廷的馬前卒,當晚氣得連晚飯都沒吃。
不過打這兒以後,其他將領再不敢小看慕容廷身邊那兩個「嘴上沒毛」的小兵卒了。
人家齊王爺身邊,就沒有弱茬。
能被元九選上去的,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梁長樂,就是自稱梁大這個小卒,贏了這次比賽之後,似乎也更得慕容廷賞識。
慕容廷幹什麼都把他帶在身邊。
他甚至吃住都在大帥營帳里,除了輪班的時候他會和另一兵卒交換一下。
這日,慕容廷一隊人馬已經臨近南方郡。
今日停軍整頓,也等待其他地方調來的兵馬在此會師。
正是晨起用飯的時候,一騎輕塵,直入軍營。
這信官是從皇城方向來的,帶來的必是皇城那邊的消息。
查驗過了身份,信官被放進了大營,他直奔主帥營帳。
帳外只有兩個侍衛,信官一面言明自己的身份,一面闊步到大帳前。
他徑直掀開大帳門帘,單膝跪在帳門口。
他沒來得及說話,卻被帳內的情形,給驚呆了。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