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還是接到了一封關於陳岱的信。
信上細說了陳岱,林恩姝,楊文姬的三角關係。
更複雜的是,楊文姬的親爹是葉黨。
這信卻不是林恩姝的那封,她那封在見了陳岱之後,就被處理掉了,再也沒有來到梁長樂面前的機會。
梁長樂手裡這封,是顧星雲寫來的。
顧星雲的情商不怎麼高,從他追李小雨那件事上就能看出來。
如今看來,他的表達能力,也不怎麼樣。
因為梁長樂把弟弟的信,看了好幾遍,也沒弄明白,三個人究竟怎麼辦了。
慕容廷已經收拾打扮好,過來請他的王妃時,梁長樂還正坐在梳妝檯前,看著信箋發呆呢。
「誰的信,叫你看的這麼痴迷?」慕容廷哼笑上前。
他什麼醋都吃,梁長樂早已領教過。
所以,她也不多說,直接把信塞進慕容廷手裡。
慕容廷接過信,仔細通讀兩遍,「陳岱失憶了,喜歡上楊家小姐了?他不是這種人吧?他不是喜歡林恩姝嗎?怎麼這麼渣?」
梁長樂哭笑不得,「沒說喜歡呀,星雲是說,楊家小姐與他走的近。」
「若非喜歡,讓一個女孩子跟他走那麼近幹什麼?保持距離才是安全的,距離近就容易起誤會,發生點兒什麼!」慕容廷一本正經的說,「這點兒,他就不如本王,念念你看本王,身邊兒就從來沒有不識相的異性。」
梁長樂斜眼看他,「沒有嗎?」
慕容廷連不改色心不跳,「沒有呀!」
梁長樂說:「當初的芸菲妹妹和廷哥哥……」
慕容廷立刻瞪眼,「小時候就不說了,長大以後,我多年都在邊疆駐守。等我回來京城長住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京都,去南邊兒養身體了。等她回來,念念你已經在我身邊了呀?」
梁長樂懷疑的挑挑眉。
「你忘了?我還叫她給你看痛經之症,那會兒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其實那時候我還沒有明確自己的心意,但我告訴她,應該是。」
「噗……」梁長樂回想起當初的情形,她一口水差點兒噴了。
那會兒,她先入為主,以為慕容廷和郁芸菲是兩情相悅。
所以慕容廷叫郁芸菲給自己看痛經,她差點兒驚掉下巴,更擔心郁芸菲會趁機害她。
後來才知,是郁芸菲單相思,他真是把郁芸菲當妹妹的。
就算是只是妹妹,後來,他可能也察覺了什麼,就主動離郁芸菲遠了。
有事,他也只找郁老,絕不單獨找郁芸菲。
保持異性距離上,慕容廷確實做的不錯。
但要找茬,梁長樂還是能找的,「艾麗呢?在邊疆認識的?看起來,你們很熟,關係很不錯呢?」
慕容廷道:「這麼說你弟妹,不好吧?日後我都沒法兒去梁國,沒法兒見少博了。」
梁長樂:「……」
幸而她沒喝水,不然一定噴慕容廷一臉。
艾麗怎麼就成她弟妹了!
「只是御用太醫!御用!太醫!」梁長樂強調。
慕容廷勾了勾嘴角,用口型比了個「渣男」。
梁少博也成了他口中的渣男,只不過這是親小舅子,他沒說出聲罷了。
梁長樂翻了個白眼,「世上只有你一個好男人……」
「你終於發現了!」慕容廷目光灼灼看著她。
梁長樂哭笑不得,王爺,您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王爺,王妃,再不出發,宮宴都要遲了!」丁零在一旁催。
梁長樂這才收起顧星雲寫來的信,他的信寫的一塌糊塗,什麼楊小姐喜歡陳岱,陳岱忘了他喜歡林恩姝,林恩姝不讓他和楊小姐在一起,跟他生氣……
梁長樂真想把顧星雲抓回來,扔進國子監里好好學幾年文法!
轉念一想,這事兒無論林恩姝,還是梁少博,哪個能把話說清楚的,都沒寫信告訴她。
只有顧星雲這個情商不高的,才泄露消息給她,他還是有點兒用的,聊以安慰!
「你快讓開,我要抹脂敷粉了。」梁長樂推慕容廷,讓他別礙事。
慕容廷卻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起來。
「敷什麼粉?你的膚色夠白皙細膩了,這樣好看,粉全是多餘。口脂?那東西又不能吃,抹上跟喝血了一樣,不要。」慕容廷目光灼灼看她,「念念這樣就美麗不可方物,其他都是畫蛇添足。」
他打橫抱起盛裝的她,闊步向外頭馬車走去。
屋裡屋外的丫鬟們,一陣竊笑,王爺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
宮裡今日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壽宴。
若是別的日子,梁長樂不會穿的這樣隆重。
他們的馬車還沒到御道,就開始擁擠起來,因為今日給太皇太后祝壽的人太多了。
宮裡也熱熱鬧鬧,張燈結彩。
就連新入宮在學規矩,等著冊封的秀女們,今日也得以參與宴席,在皇帝和朝臣面前露露臉兒了。
是以宴席辦在御花園裡,熱鬧隆重而盛大。
皇帝卻坐在李小雨的殿中,與她四目相顧。
皇帝渾身釋放著威壓,李小雨卻平淡如故,她不強勢,卻完全不會被他氣勢壓住。
她淡淡如菊,平淡卻又端莊大氣。
「後宮無後已經有段日子了,朕想立你為皇后。」皇帝說。
李小雨眼底亮了亮,但不驕不躁,「皇上三思,臣妾年輕,伺候皇上的時間也短。後宮有幾位嬪妃,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悉心服侍皇上了。章婕妤更是臨盆在即,太醫們都說是皇長子,章姐姐是有大福氣,也有大功勞的。她們都比臣妾有資格。」
皇帝卻拉住她的手,「朕的皇后,朕的妻,與朕舉案齊眉的人。難道不是隨朕所珍愛,朕所喜歡的,反倒要論功行賞嗎?」
李小雨低頭笑了笑,「臣妾愚鈍,但自知不配,臣妾不敢肖想。」
皇帝卻說,「小雨,你自謙了,連母后都常常在朕面前誇你,說你沉穩能幹,聰慧過人,且大氣。配得上這一國之母的榮耀,只是過於年輕。但在朕看來,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氣度,才是你的出眾之處呢。」
李小雨想的很明白,皇帝在這時候,忽然許她大餅——必是要提一個不簡單的條件了。
就是不知,他想叫她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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