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一聽,是從葉從容那兒截獲的信,頓時來了興致。
葉從容那邊,自從他被黑衣人救走之後,藏匿起來,就像一汪死水,沒有一點兒風浪動靜。
梁長樂他們先是派人盯著,接著撤了一些人手,又換鷹盯著。
她還指望著能從葉從容牽出大線呢,說不定還能有意外之喜……比如,她母后的消息?
梁長樂幾乎是抖著手,倒出細管中的紙捲兒,她小心翼翼的展開。
不由得,她鬆了口氣。
是葉從容的筆跡,沒有用特殊的手段,字都能正常看見。
「她是妖后之女,繼承妖后的一些本事,她沒有死,四年禁錮在豬身之內,也沒能讓她魂飛魄散!她來找我報仇了,求我主救我!」
短短的幾行小字,到此為止。
沒有署名,沒有落款。
梁長樂眯起眼睛,她轉過臉看向大鷹,「你們能把送信的鷹帶過來,讓它重新帶著這信離開嗎?看看它是要把信送到哪兒去?」
大鷹叫了聲,「不行。」
梁長樂挑眉,「為何呀?」
「它死了。」大鷹說的理所當然。
梁長樂無言以對,好吧,猛禽的世界太兇殘。
「那送信的人可知道,鷹已經死了?」梁長樂問。
大鷹歪著頭,非常不理解的看著她,像是沒聽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當梁長樂措辭,準備解釋一番的時候。
大鷹用古怪的小眼神兒看著她,「難道你偷偷攔截別人的消息,打殺別人的爪牙,還要叫別人知道嗎?」
梁長樂:「……」
她一直以為動物的智商不高,不能處理複雜的問題。
如今看來,她恐怕是有什麼誤會。
她居然被一隻鷹給嘲諷了……說出去都沒人信。
「好吧,你還回去盯著,他或許還會遞出消息,又或者,會有人傳消息給他。有風吹草動,立刻來報。」梁長樂說完,那大鷹就飛走了。
她看著窗外,大鷹越飛越高雄姿,不由輕嘆。
「你跟誰說話呢?」身後門口處,忽然傳來慕容廷的聲音。
梁長樂猛地轉頭,她說院子裡的鳥兒怎麼忽然安靜了,原來是慕容廷回來了。
「我跟鷹說話。」梁長樂說完,自己都想笑。
慕容廷的臉色卻不太好。
梁長樂想起弟弟所表達的,男人也要哄的意思,她上前正準備拿出自己做的長命縷。
慕容廷倒是先開口了,「他們查到線索,你知道救走葉從容的是什麼人嗎?」
梁長樂微微一愣,「什麼人?」
慕容廷深深看她一眼,吸了口氣,才緩緩說,「秦逸的人。」
梁長樂微微怔住。
「我也沒想到會是他……」
「怎麼會是他……」
兩人異口同聲,又一起閉嘴。
梁長樂那句質疑,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她只是詫異罷了。
但在此時此刻,心情本就憋屈,醋酸的慕容廷看來,她就是力挺秦逸,甚至連他命人查來的證據都不相信,也要相信秦逸!
是什麼能叫一個從來都冷靜、理智、聰慧的女子,毫無原則的相信一個男人?
他又想起在庭芳苑的涼亭里,兩人合奏,相視一笑的那一幕。
慕容廷的火氣蹭的就竄上來了。
他臉頰上的肌肉緊繃,額上青筋微跳。
「怎麼不會?他比我還可信?是我冤枉他了?」他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梁長樂哭笑不得,原來男人吃醋的時候,也這麼可怕?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是贏國使者,葉從容是梁國來使,他們本是不對付的兩個立場。秦逸救葉從容幹什麼?」梁長樂本意也是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哪裡知道,他醋勁這麼大,就往歪處想?
慕容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哼一聲。
他不想跟她使勁兒,不想因為一個外人,遷怒念念。
「你怎麼拿一個外人,跟你相提並論呢?他比得了嗎?」梁長樂握住他的手,輕輕的穿過他的指間,十指相扣。
慕容廷心頭一晃,臉色已然好了很多。
「不知那秦逸是什麼打算,但聞,他也向皇上辭行了,這幾日就要啟程。」慕容廷仍舊有幾分不平,「這幾日盯緊了,看看他是否有什麼動作吧。」
梁長樂點點頭,她拿出那封信。
「葉從容的密信,被鷹軍截獲了。」她說。
慕容廷凝神一看,也不由的遺憾,信的內容沒什麼稀罕。倘若知道這信是送到誰手裡去,才是重要的。
但顯然,鷹軍的舉動,已經破壞了這個線索。
不過人怎麼能跟鳥一般計較?鷹能聽懂指令就不錯了。
「再等等吧,還有機會。」慕容廷說,「看來贏國那邊,也不能掉以輕心了。」
他說完,就留意梁長樂的神色,惟恐她會偏袒誰似得。
梁長樂斜睨他一眼,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她反而變戲法兒似得,變出一個長命縷放在他手心裡。
「端陽節快到了,送給你的。」梁長樂說。
慕容廷看著這在他看來,已經頗為精緻的長命縷,不由愣了愣。
「什麼時候買的?」他問。
梁長樂不知該做什麼表情了,她辛辛苦苦跟丫鬟們學的,打了拆拆了打,還被丁零嘲笑無數次,指頭都要磨粗了,就換了一句「什麼時候買的」?
是她不配「心靈手巧」嗎?
在她幽幽的目光注視之下,慕容廷終於改口,「親手做的?」
梁長樂嘴角微抽,她就不該來哄他,好想捶爆他的頭!
慕容廷則喜滋滋的把腰間的玉佩墜子一摘,當即就要掛上她做的這個。
「等等,端陽節那日再掛。」梁長樂攔著。
慕容廷不聽,「我現在就要掛,掛到你送新的為止。」
梁長樂:「……」
這個才做好,他又開始惦記下一個了嗎?人心果然好貪婪!
掛上了她送的長命縷,慕容廷的臉這才終於陰轉晴。
「明日我要去金吾衛和神兵營轉一圈兒。」慕容廷說。
梁長樂不明所以,「兵權不是都交出去了?再者……神兵營?現在不是歸慕容景安管轄嗎?」
慕容廷故意挺了挺他的腰身,露出腰間掛的長命縷,「是啊,那又怎麼樣?本王想去看看不行嗎?」
梁長樂無語,一個長命縷,值得你堂堂王爺這樣炫耀嗎?成熟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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