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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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長樂轉過頭來看時,慕容廷已經走遠了,只能瞧見依稀的背影。

  梁少博也慢吞吞的回到水榭內。

  「咦,那不是齊王嗎?」唐老先生說。

  梁長樂也狐疑,「他怎麼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

  梁少博目光幽幽的看著姐姐,少年人幽深的眸子中還有些責備之意。

  梁長樂更懵了,她錯做什麼了嗎?

  「你覺得怎麼樣?」梁長樂問。

  梁少博怔了怔,覺得怎麼樣?

  他覺得很好,胸腔開闊了,整個人都很舒服,以前壓抑、陰鬱的心情,如撥雲見日。

  現在他心底涌動著一股快意之情。

  但他不想承認,他也不想感激在場的某人。

  他別開視線,故意不去看那張銀面具。

  「靈氣充裕,我們配合更為默契,倒是比上次在齊王府彈奏那次更流暢了!」唐老說,「小兄弟別著急,雖然一次不能治癒,但你的嗓子沒有問題,早晚能好的。」

  梁長樂無語,「師父……」

  他怎麼能稱呼梁少博為「小兄弟」呢,這不差了輩兒了嗎?

  「哈哈,各論各的,我看著小兄弟年紀小小,沉穩了得,是個成大事的料!」唐老摸著鬍子,笑容透著熱切。

  秦逸銳利的目光似乎洞察一切,但他一點不多問。

  他又低頭撥琴。

  梁長樂聽過這首曲子,她正欲附和跟上之時。

  梁少博卻拉了拉她的袖子。

  梁長樂立即扭頭看他,「怎麼了?」

  梁少博比劃,「累了,想回家。」

  梁長樂寵弟非常,當初不能見到梁少博的時候,她甚至瞧見年紀小的都會偏袒照顧。

  更可況,如今是對著自己的親弟弟,她一直切切牽掛的人。

  「今日是忙了不少的事兒,你既累了,咱們回去。」梁長樂一點兒不遲疑。

  她甚至沒想過,剛剛經過琴音滋養的人,應該最是精力充沛的時候,他怎麼會累呢?

  看他眼底星星亮亮的碎芒,他也是興奮的,不是疲累的樣子。

  「今日叨擾師父,我們就先回了,改日再來看師父。」梁長樂行禮。

  唐文柯卻忽然站起來道:「顧先生,我們要走了。」

  梁長樂轉臉看他,「師父也要走嗎?」

  「我不走。」唐老說。

  梁長樂立即笑靨如花,「那你們一路順風,路上慢點,還可以再看看夜國的風土民情。」

  唐文柯一臉心痛的表情,「相處這麼久,感情你心裡只惦記著爺爺。只關心爺爺走不走,我們走,你一點兒不惋惜,也不挽留?」

  梁長樂淡笑,「我師父已經到了享清福的時候,你們卻正是當為國為民效力的大好時光,你們身上乃有家國大任,任重道遠。我豈可因為一己私情,就耽誤你們的要事大事?」

  唐文柯重重的哼了一聲,「說的好聽,你的一己私情在哪兒?我看你根本巴不得我們走!」

  梁長樂故意板了臉,「師侄,你這麼說師叔就不對了。」

  「你……」唐文柯漲紅了臉。

  梁長樂總是拿輩分兒說事兒,叫他氣急又無可奈何。

  梁長樂笑了笑,「我開玩笑的,你們既要走了,我理當備上一些特產,到時也十里送別。」

  「人家都『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竟然十里就把我們給打發了?你心裡還有情誼二字嗎?」唐文柯誇張的嚎叫。

  梁長樂低頭忍笑。

  梁少博則滿臉詫異的看著唐文柯。

  「要走快走,別叫人笑話了,那麼大個人了,還不如個孩子沉穩,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唐老恨鐵不成鋼的說。

  「爺爺,不帶這麼偏心的,」唐文柯哀嚎,「人家都說我像你。」

  唐老爺子氣鬱。

  秦逸銀面具下的嘴角彎了彎,「當真不想去贏國看看嗎?」

  他一開口,水榭中的氣氛就立時一變,剛剛還有些輕鬆調侃的玩笑話,立時便得微妙起來。

  梁長樂搖搖頭,「暫時不考慮,等以後賦閒,或許同王爺一起去看看也說不定。」

  秦逸目光沉沉看著她。

  梁少博有些不高興了,他狠狠瞪了秦逸一眼,拉姐姐的衣袖。

  「這就走。」梁長樂點點頭,向師父福身。

  「我送你。」秦逸說著提步跟上。

  他看出顧子念身邊的少年人不喜歡他,卻不知為何。

  他倒是聽耳目傳來的消息,說這少年是齊王府宿衛,從遠方帶回來的孩子。

  猜測他是慕容廷遠房的什麼沾親帶故的弟弟,具體的身份卻是沒打聽到。

  這樣想,便不奇怪了,他定是同齊王一氣的。

  秦逸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硬要送梁長樂。

  他不知,梁長樂是無比在意這少年的態度,他皺皺眉,梁長樂都要心疼好一會兒呢。

  「秦使留步,師侄,還不快送送你師叔!」梁長樂故意拉唐文柯下水。

  唐文柯正不情願。

  梁長樂卻笑了笑,「真是奇怪,這庭芳苑一開始明明是我的府邸,怎麼如今我到自己的府邸,反倒像是客人,還要送來送去的?」

  唐文柯不防備她故意設套,緊跟著就說,「是啊,你路比我們還熟呢,自己走不成嗎?還怕迷路?」

  梁長樂笑容明媚,等的就是他這句。

  「留步。」她領著弟弟,大搖大擺的走了。

  慕容廷大約沒想到,他這邊才剛走,梁長樂就從裡面出來了。

  他若知道,多等一會兒豈不好嗎?

  偏他一肚子醋酸,酸溜溜的先行一步。

  梁長樂出來時,齊王府的車夫下人還愣了愣,「王爺交代說,您快出來時,去告訴他一聲,他來接……」

  「不用了,我在京都還能迷路嗎?」某女不解風情,爬上馬車,「直接回府。」

  梁少博上車之後,就一直幽幽盯著她。

  「我臉上有花嗎?」梁長樂摸了摸自己。

  梁少博拿出紙筆,一面嘆氣一面寫道:「如今我知道,你不是冒充的阿姐。」

  梁長樂拍桌,「我本來就不是,你怎麼會有這樣的誤解?」

  梁少博卻筆桿不停,仍繼續寫,「套用阿娘的話,心思遲鈍的跟阿爹一樣,直女癌晚期。」

  梁長樂:「……」

  被自己的親弟弟鄙視,是什麼滋味兒?她現在可是知道了。

  她皺著眉頭,一臉不滿,「你說秦逸啊,我知道他的那點兒心思,我也同王爺解釋了,有些事情,說不清,你說我怎麼辦?」

  梁少博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寫:「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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