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梁長樂愣了一下,她看的出來,雖是一隻香囊,一方帕子,但對郁芸菲來說,恐怕意義遠大於東西本身。

  「要送給我?」她問。

  郁芸菲有些忐忑,「你肯收嗎?」

  梁長樂笑,「你既真心送,我為何不肯收?」

  郁芸菲臉上一紅,便將東西塞進了她手中。

  梁長樂正要道謝。

  「別說謝,你收下我就很開心了,也算了卻了一樁心愿。」郁芸菲小聲說。

  她要走,梁長樂也握住她的手腕子,說「等等。」

  郁芸菲不解,梁長樂從腰間變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很適合女孩子的手,匕首不大也不是非常重。

  「很鋒利,大小可以貼身佩戴,算是個小小的防身之物,回禮,盼你喜歡。」

  匕首落在郁芸菲掌心,還帶著梁長樂的體溫。

  本是冰冷的東西,卻帶著溫熱的體溫,郁芸菲心裡騰起一陣奇異的感覺。

  她白皙瘦長的手指,猛地收緊,緊緊握住匕首。

  「我一定會貼身帶著的。」

  「那要小心,別弄傷自己。」梁長樂叮囑。

  聽在郁芸菲耳中,卻覺得耳根微微發熱,心裡暖洋洋的。

  她的聲音好聽,像一陣電流滑過郁芸菲的心房。

  郁芸菲越發喜歡這個滿身英氣的小姑娘……也許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和自己嚮往很久的廷哥哥在一起,才是正解吧?

  「嗯。」郁芸菲點點頭,把匕首揣入懷中。

  這是她貼身佩戴的呢,郁芸菲也貼身帶著,好像跟那女孩子的關係又近了一分。

  郁芸菲提步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只見顧子念把她送的香囊掛在了腰間,又把她送的帕子很小心的折起來,放在胸前衣袋裡。

  郁芸菲心頭無聲塌陷……這真是個越接觸、越了解,就越叫人喜歡的女孩子。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竟在這一瞬間無比的滿足,就連失去廷哥哥的難過遺憾,都被沖淡得不剩幾分。

  梁長樂卻不知道,她不經意的小動作,給郁芸菲的心裡帶來了什麼。

  她只是想寬慰那彆扭的女孩子一下,人家畢竟對她有過恩情。

  她闊步進了正房。

  隔著屏風,慕容廷「哎喲喲」聲音傳來。

  梁長樂蹙了蹙眉,他不是裝病嗎?怎麼聽著這聲音,像是真病了?

  她快步到床前,見慕容廷正躺在床榻上,一雙眼睛星輝熠熠。

  「王爺覺得怎樣?」她問。

  慕容廷勾了勾嘴角,「聽聞聖上賜婚,叫你來沖喜,本王頓時覺得好了許多,似乎有盼頭了。」

  梁長樂豎起耳朵,他這麼說話,恐怕是這裡隔牆有耳。

  梁長樂點點頭,「王爺放心,我雖不知琴聲為何可以治病救人,但必定要拿出自己全部的技藝,也不能叫王爺年紀輕輕,就纏綿病榻。」

  慕容廷說:「纏綿病榻也就罷了,本王要是忽然撒手人寰,你年紀小小就要守寡,豈不更可憐?」

  梁長樂抬眼看著他。

  就算隔牆有耳,他也不用這麼咒自己吧?

  她知道,他說話灑脫,生死不忌,說起來,他的性情和那位山陽公主,她如今的義母,倒有幾分投契。

  「王爺放心,我就算為了自己,也得拼盡全力。」梁長樂橫他一眼。

  慕容廷悶笑,笑著笑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梁長樂叫人焚香、擺琴。

  屋裡忙活著的時候,慕容廷抓著她的手腕,叫她附耳過來。

  他在她耳邊呵氣說:「這麼久你也不來看我,只想法兒叫人送隻言片語過來,真是個小沒良心,不知本王牽掛你?」

  他嘴唇溫熱,說話間,唇瓣擦著她的耳垂。

  像細微的電流,直接從耳垂,一路麻進心裡。

  她臉色有些異樣。

  「你趕緊嫁過來吧,再不嫁過來,本王不廢,這樣躺著也要躺廢了。」他低聲說話的口吻,語氣少了平日裡的霸道強橫。

  反而有這模糊了撒嬌和抱怨的口氣。

  梁長樂心中異樣加劇,她竟對這樣的慕容廷毫無抵抗之力。

  她平日剛硬的心,此時似乎都被他的語氣弄軟了,毫無原則的想要寵他。

  「想起來活動活動?」梁長樂也低聲問。

  慕容廷看她一眼,眼裡明明是騏驥的,但開口卻是:「算了,我還是躺著吧,皇兄萬一後悔了,見我好了,又不肯叫你嫁過來沖喜怎麼辦?」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像是個為了心愛的糖,在耍賴的大男孩兒。

  那種剛毅勇猛,此時卻不明顯。

  梁長樂心裡也像是含著一塊化開的糖,她想寵他,毫無原則的哄他開心。

  「你往裡挪挪。」梁長樂道。

  慕容廷楞了一下,「啊?」

  「啊什麼啊?」梁長樂板著臉,雙手推他,硬是把他推到了碩大床榻的裡頭。

  她踢掉鞋子,和衣躺在了床榻上。

  一屋子的人,像是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霎時間傻了。

  眾人連迴避都忘了,目不轉睛看著床榻上的兩人。

  梁長樂臉雖紅,說話卻是氣定神閒的,「看什麼?沒見過?」

  眾人:還真沒見過有女子這麼大膽,敢直接爬上齊王爺的床呢!

  慕容廷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多少次想把念念抱上自己的床,但又怕得不償失,畢竟,他不是想一次歡愉,他想的是一輩子。

  所以,縱然有無數次機會,他還是抬手放過了。

  沒想到,今日她竟主動躺上來,他驚得一動不敢動,恐怕一眨眼,她就從身邊消失了。

  梁長樂聲音依舊穩穩的,「擺好香爐古琴,你們就可以出去了。」

  眾人呼啦一聲,如鳥獸四散。

  最後一個跑出屋子的,還懂事的把門帶上了。

  出了屋子的眾人,像倒入熱油里的水,一下子炸了鍋。

  「怎麼回事?雖有賜婚,還沒過門呢!」

  「這是救王爺的奇法兒吧?」

  「這是怕王爺真不行了,先試試情況怎樣的把?」

  「就算真不行……還能抗旨不成?」

  眾人眼底都是熊熊的八卦之火。

  他們卻是不知道,梁長樂待屋裡沒人之後,就嬌哼出聲……聲音像小貓小狗特別舒服時發出的聲音。

  慕容廷縱然躺了多半個月,身體已經躺的生鏽,加之有郁老的針,叫他經脈不暢,但他還是一瞬間,渾身僵硬起來。

  他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時,身邊的小姑娘卻低聲問:「皇上的耳目都迴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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