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慕容廷雖心情不好,但對郁芸菲說話還算溫柔。
郁芸菲問,「廷哥哥最近有什麼心事嗎?臉色這麼差啊?」
「沒有,許是入冬了,天太冷。」慕容廷隨口說。
郁芸菲錯愕看他,低笑一聲,「廷哥哥是極陽之體,你怎麼會怕冷呢?」
慕容廷撒謊被識破,倒也不尷尬,「你來的這麼急,有事找我?」
郁芸菲點點頭,「是太子一直關注著廷哥哥的動向,您一出京都,太子就接到飛鴿傳書,叫我過來請哥哥過去說話。」
慕容廷懶得參與太子與幾個皇子之間的事兒。
他是忠於聖上的,聖上立誰為儲,在他心裡誰就是儲君。
太子實在不必對他示好。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就是年輕人馴鷹呢,請廷哥哥也去看看。」郁芸菲語氣有幾分哀求。
慕容廷本想拒絕,開口卻成了:「好,走吧。」
他是沖郁芸菲答應的。
至於為什麼要衝她的面子答應,乃是因為他忽然想起,某個女孩子,在他懷裡,瞪著一雙清亮的眸子,說郁芸菲是他的心尖兒……
他喜歡看她認真又好似吃醋的樣子,以至於,他現在想起那個場景,就言不由衷的答應。
慕容廷與郁芸菲一起到了太子的地方。
太子舉了好些京都有名望的大族家子弟。
籠子裡關著許多鷹,不乏兇狠的海東青,游隼等品種。
「郁小姐在叔叔眼中,果然是與眾不同。」太子笑著請慕容廷落座。
郁芸菲羞澀一笑,微微低頭。
慕容廷卻毫無反應,沒看她,也沒辯駁。
「遼都新送來的鷹,都是好品種,叔叔也挑幾隻喜歡的帶回去?」太子親昵道。
慕容廷原本不感興趣,但見一隻鷹,清亮清涼的眼睛,堅定而桀驁不馴……像極了某人。
他起身向關著那鷹的籠子走去。
「極品海東青,叔叔真有眼光,一眼相中。」太子也起身說,「這鷹原是孤最喜歡的,叔叔若是看上了,孤讓給你。」
「既是太子喜歡,吾不敢要。」慕容廷雖有不舍,也別開了目光。
太子見狀,很是開心,「哈哈,孤要什麼樣的鷹沒有?這個難得入了叔叔的眼,你只管拿去。孤叫遼都再送就是!」
慕容廷側臉看那鷹。
恰那鷹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那眼神,那氣質……真像極了被他壓在下頭,卻倔強的一身尖刺的小丫頭。
他真是太喜歡了……
慕容廷還沒謝恩,餘光瞟見季雲竟追到這兒來。
元九看見他,忙迎上去,兩人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季雲臉上焦灼,元九十分為難……季雲朝他做了幾個揖,元九趕忙扶住他,扭臉朝這邊走過來。
慕容廷直覺猜測……季雲求的事情,會不會跟那個女孩子有關?
他行軍打仗多年,直覺向來準確的可怕。
若是真的跟那個女孩子有關,他該不該叫元九開口?
「爺,一點小事兒……」元九先向太子告罪行禮,又朝他說。
慕容廷心裡還沒決定,身體卻已經邁步向元九走去。
元九附耳說道:「季雲來的路上,遇見燕王世子,打探到……顧小姐似乎出事兒了,燕王世子正在四下找人。」
「他不是一早把人帶來,安置在別院裡嗎?」慕容廷的火,蹭的一下子躥上來。
「是……昨夜好像出了事,人不見了。」元九說,「季雲念著顧小姐幫他馴過馬,還把手弄傷了。他這人記人家的情,想求王爺給他幾個人手,他好幫著找人。」
慕容廷拳頭捏緊,沒控制好力度,關節發出可怕的咔咔聲。
元九一驚,「那……不給他人手?」
元九話音未落,慕容廷卻已經旋風般向外刮去,他甚至沒來得及正經向太子告罪……只遠遠喊道,「太子殿下見諒,臣有急事,回來再來請罰……那隻海東青盼望太子殿下給臣留著,臣感激不盡!」
話音落地,他人也不見了。
太子不氣反笑,摸著下巴,「難怪父皇不信別的叔叔,唯獨依賴他,他是不屑偽裝之人……雖有狂放之舉,卻光明磊落。」
太子又吩咐身邊人。
「去看看,若齊王需要什麼幫助,你們鼎力相助。」
能讓慕容廷記著他的恩典,他這儲君之位,必定日益穩固。底下躁動不已的弟弟們,他回頭有的是機會收拾。
太子笑容意味深長。
慕容廷行走帶風,帶著季雲元九,直接趕赴燕王府別院。
這回,他可沒多問「府上誰在?」
他如同主人般長驅直入,到了昨晚那間廳堂。
外頭的血跡、打鬥痕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只有門窗廊柱上被刀劍砍出的痕跡,沒那麼快被清理。
屋裡染了血的地毯,也都換了新的。
「一點兒痕跡不留,從何處著手追查?」慕容廷氣得想敲開慕容景安的頭。
「可留了活口?」他問。
慕容景安的隨從噤若寒蟬,小心搖頭……真怕齊王一拳往他腦袋上招呼。
「活口都不留,慕容景安是豬嗎?」慕容廷要被他氣死了。
「不是不是,世子爺要留活口的,但他們牙槽里都藏了毒饢,沒來得及審問,他們就咬破毒饢自盡了……」隨從越說越小聲。
慕容廷招來陳岱,元九,「把人都派出去,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個時辰之內,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看他臉色,聽他語氣……陳岱等人知道,王爺這是動了真格兒了,對方是真把他惹怒了。
陳岱、元九不敢疏忽,馬不停蹄調動人馬覆蓋整個湯山區域搜尋。
「此次湯山行宮的布防是誰負責的?叫他來見我。」慕容廷發話,一屋子的人都跟著發憷。
燕王別院離行宮不遠,都屬於湯山一帶。
能在這裡把人劫走……布防真是堪憂,倘若對方的目標是聖上呢?
此事真是可大可小,大了砍頭都不為過。
布防的黃將軍膽戰心驚的來見慕容廷,沒說話,先撩袍跪下了,「稟王爺知道,乃是燕王世子說,燕王府別院這裡,他會親自安排人手,叫末將的布防繞開這裡!」
齊王的雷霆之怒,他可受不住,還是趕緊解釋清楚。
人家叔侄之間怎麼商量,起碼不叫他這池魚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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