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在,慕容廷都可以做到旁若無人。
只是今天,他的臉色不太好,動作雖溫柔,卻也會扯痛梁長樂的頭髮。
「嘶——疼!」梁長樂抗議。
他卻像是沒聽見。
梁長樂在他懷裡掙扎,他臉色更加不好,陰雲密布,像是隨時都會有暴風雨。
「王爺手太重了,丁零會幫我收拾好。」梁長樂不滿的說。
丁零雖畏懼齊王氣勢,但聞言還是湊上前來,琢磨著如何把自家小姐搶出來。
「一邊呆著。」慕容廷對丁零道,他又對梁長樂說,「我輕點就是。」
丁零瞪著他不肯動。
他果然放輕放緩了動作。
梁長樂對丁零擺擺手,「沒事,你坐著吧。」
丁零這才坐回自己的角落。
「我不喜歡你這樣。」慕容廷忽然說。
梁長樂被他說蒙了,她怎麼了?不喜歡她怎樣?她又沒叫他喜歡!
「幹嘛謝他?就該抽他。」慕容廷臉色沉沉的,給她梳理順了長發,扳過她的臉來看著她,目光盯在她的唇上,視線灼灼。
梁長樂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他還是說秦逸救她的事兒。
「王爺誤會了,那只是一種急救的手法,當初我救燕王妃也是如此……」
「他是別有用心!」慕容廷聽她還為那人解釋,愈發生氣。
他忽然用手指蹭過她的嘴唇,擦了一下還不夠,他又反覆擦拭。
他長年習武,各種兵器都會用,指腹磨礪的很粗,他的指腹按在她嘴唇上摩挲,酥酥麻麻的,像是一股電流,一下子竄進了梁長樂的心底。
她有些吃痛的輕哼一聲,抬眼一看,慕容廷的臉色都變了。
他眸子沉沉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像是隱忍著一股衝動。
馬車裡的氣氛頓時灼熱起來,一股曖昧不清的氣流到處躥動。
「擦乾淨了。」慕容廷說著,忽然低頭含住她的嘴唇,甚至用牙輕咬她的下唇。
丁零想叫出聲,卻又不敢,她想衝上去護主,又擔心自己實力不夠,惹怒了齊王,他再對小姐又更過分的舉動……
好在慕容廷很快放開了她,低頭臉面紅透的梁長樂,「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梁長樂暗惱,抬手給了他一拳,「你去死!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慕容廷眸色深深,「他動機不單純,男人看男人,比女人更准。」
梁長樂簡直好氣又好笑,在她看來,只是情急之下救人罷了……她以前還不知道,慕容廷竟是這么小氣的人。
她原以為慕容廷是要送她回顧家,可下車時才知道,他竟把她帶到了齊王府。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梁長樂問。
慕容廷卻不說話,直接抱她去了寢房,叫人拿了熏籠,他親自給她熏幹頭發。
他又叫人請府醫來,給她看看,開驅寒散風的湯藥。
梁長樂原本覺得他小氣,可這會兒又被他的細心體貼打動……如果這輩子要嫁人,待她完成她要做的事,不再背負血海深仇,嫁給他,也不錯吧?
梁長樂沒再排斥他給的溫存,枕在他的腿上,任憑他的手指一下下穿過她的髮絲,熏籠暖烘烘的熱意烘烤著她的頭皮。
她很快就困倦起來。
她竟躺在慕容廷腿上睡著了。
等她再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
她忽的直起身子,「我該回去了……」
左右卻不見人,慕容廷也不在屋子裡,只有不遠處的龜鶴四足銅香爐,向外吐著裊裊香菸。
梁長樂下床套上鞋子,見桌案上還溫著驅寒的湯藥。
她向外走,未到門口就聽見廊間有人說話的聲音,她耳朵格外靈敏,當即站住腳步。
「上次我就看出你是喜歡她,喜歡就娶回來,多大的事兒?」竟是山陽公主的聲音。
上次梁長樂不慎撞壞了她的小景兒,被她罰跪著彈琴,梁長樂對她的聲音記憶猶新。
「侄兒願意娶,可也得人家想嫁呀?」慕容廷自嘲的笑了一聲。
山陽公主哈哈一笑,「相比較一棵歪脖樹,自然是一片森林更好些了,要不我當年何必養那麼多面首?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風情。哈哈,我不是說侄兒你不好啊,你有你的好,別人有別人的味道!」
梁長樂麵皮抽了抽……山陽公主果然是豪爽。
上次見她對駙馬爺的小景兒那麼珍視,還以為她是從一而終,很專情的人。
這會兒,她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哼,」慕容廷重重的哼了一聲,「小景兒已經修好了,姑母不用找她麻煩了吧?沒事我叫人送姑母回去。」
山陽公主的話,自然惹了慕容廷不爽。
「聽聞這小姑娘很得唐老喜歡,等她醒了,叫她為我引薦一番。」山陽公主說道。
慕容廷沉默片刻,「改日吧,她今日淹了水,腦子不清醒。」
梁長樂頓時氣笑,他腦子才進了水,不清醒呢!
山陽公主倒也沒勉強,又同慕容廷說了會兒話就走了。
慕容廷似乎早就知道梁長樂已經醒了,他回到屋裡,看她在桌旁坐著並未驚訝。
「那是驅寒的湯藥,趁熱喝了。」慕容廷說。
梁長樂知道他的好意,又想起他從山陽公主府將她帶出來那次,不由很是乖巧聽話,端起碗來,也沒嫌苦,咕咚咕咚就喝完了。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慕容廷問。
梁長樂被他問蒙了,放下碗,就看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什麼?」梁長樂問。
慕容廷眯了眯眼,「我記得,第一次從女學救了你的時候,你就說……當本王是面首,你也不吃虧。」
梁長樂一噎,多早以前的事兒了,虧他還記得。
「那不是……不是誤會了嗎?」梁長樂皺眉說。
那次是她月信來了,她還以為是被慕容廷給……為了找回點兒面子,她說,就當是睡了面首,這麼俊的面首她也不吃虧。
「所以,你不答應嫁給本王,是因為還想嘗嘗別的味道?」慕容廷的神情危險極了,眸子裡有兇狠的光。
梁長樂頓時清醒,腦子裡即便真的灌了水,這會兒也排乾了。
她清醒的認識到,眼前這男人的心眼,在某些事情上,可能跟他的身高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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