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就是他

  「我不明白剛剛是怎麼回事,但我感覺到,我死了,是顧小姐給了我新生!」蘇夢瑤眼底是濃濃的對生的渴望。

  梁長樂扶她,「你起來,大難不死,是你的福氣。」

  蘇夢瑤卻堅持,「是顧小姐救了我,你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我不會再浪費,我要好好的活著……我知道,我能活下去。」

  梁長樂不知說什麼好,只得隨她點頭。

  梁長樂以琴曲,救了人性命這話,卻在今日的賓客中傳開了。

  一開始是擠進屋裡的女孩子們再說,而後那些門外的男賓也說。

  再後來,就傳到了前院兒賓客的耳中。

  賈明成這新宅幾乎炸了鍋。

  活死人肉白骨!?這是什麼概念!

  她能逆轉人的生死?這是多少權貴夢寐以求,卻不能做到的?

  婚宴還未結束,消息卻已經不脛而走,在權貴之間蔓延。

  梁長樂和林恩姝擔心蘇夢瑤只是一時的「迴光返照」,就像她昨日未出嫁的時候,忽然有了點兒氣色一樣。

  擔心錯過她人生的最後時光,便一直呆在新房沒有走。

  但一直到晚間了,蘇夢瑤非但沒有忽然離世,反而越發有精神頭兒了。

  以往,她一日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就是坐起來的時候,也得倚著人。

  現在她卻神采奕奕的說自己打算明日做什麼,後日做什麼……說的高興時,還能從金絲軟枕上直起身。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你們回吧,我真的沒事,時候已經不早了。」蘇夢瑤看了看等在屏風後的賈明成,紅著臉對她倆說。

  林恩姝還不想走,硬被梁長樂給拽了起來。

  賈明成送兩人到院中。

  「小嫂嫂。」

  梁長樂回眸看他,並沒有生氣,「不是說了,該叫姐姐?」

  賈明成說:「木木和夢瑤是胞姐妹,小嫂嫂比她們小了好幾歲,您讓我叫您姐姐?這哪跟哪兒啊?」

  林恩姝好笑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愛叫不叫,不叫算了。」梁長樂要走。

  賈明成趕緊追了幾步,「您別生氣,您是誤會二哥了,他不是不信嫂嫂……也不是不去看您。」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他不在京都,根本不在郁小姐那兒。」

  梁長樂微微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他在哪兒都沒關係,我不讓你這麼叫,不是因為生氣,而是不想人繼續誤會下去。

  有些名頭,借用一時尚可,借用的久了難免置身其中的人,也會迷亂心智。」

  她這話賈明成就更不明白了。

  他想替二哥解釋,他總覺得二哥跟小嫂嫂都是對他特別特別好的人。

  他們之間生氣,說不定跟他那日在慕容景安面前說漏嘴也有關係……他愈發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

  「快去看著夢瑤,她攆我們走還不是為你?」林恩姝說。

  賈明成兩面為難,進退不得。

  正在這時,一陣風過,樹梢晃動,把地上安靜的月光攪碎。

  幾人抬眼去看,院中卻靜悄悄的多了一個身影。

  賈明成一瞧見那身影,自覺的退回到屋裡,他還主動關了門,吹熄了外間的燈。

  院子裡頓時更暗了。

  林恩姝小聲道,「念念,我在外頭等你。」

  梁長樂伸手抓她的手腕。

  林恩姝卻跟一條魚似的滑走了。

  「沒趕上吃喜酒,倒是趕上吃了一驚。」慕容廷向她走來。

  梁長樂站在原地沒動,「什麼事,能讓見多識廣的齊王爺,也吃一驚?」

  「我的念念,居然能起死回生了?」他走上前來,伸手把她圈在懷裡。

  他周身果然是風塵僕僕的味道,眉眼上還帶著疲憊,不知趕了多久的路。

  這不像是從郁家趕來的。

  「郁小姐怎麼樣了?」梁長樂聲音如常。

  慕容廷卻輕喃一聲,把她摟緊在懷,側臉靠在他頭上。

  他似乎真是累極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全部的力氣都用來把她抱緊。

  「她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有郁老照看呢,我在也幫不上什麼忙……」慕容廷歇了片刻,「想我了嗎?」

  梁長樂被他這麼抱著,依偎著,只覺渾身的火氣無處發泄。

  他人不在京都,對京都的事情隻字不提,對郁芸菲被燈盞嚇暈的事,也不提……

  梁長樂忽然有種濃濃的無力感,像打一拳頭,都找不到落腳點似得。

  「這裡是人家的新房,王爺這麼累,不如回府歇息,何必在這兒礙事呢?」梁長樂推他。

  「我想你了。」慕容廷說,「猜你應該在這兒,果然叫我找到了。」

  梁長樂不想在蘇夢瑤的新房外和慕容廷爭執,她壓低聲音,「現在見過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嗎?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不能等明天。」慕容廷說著,站直了身子,「你跟我去見個人。」

  梁長樂拗不過他,被他帶上馬車。

  他上了車,就倒在軟枕上,呼呼大睡。

  大腦袋還枕著她的腿,倒沒有進一步的舉動,真的睡得沉。

  但馬車一停,他立時就驚醒。

  「皇兄派我去查另一件事,剛有了線索,我怕丟了,所以親自趕去。」

  慕容廷拉著她的手下車,「京都的事情是陳岱在辦,怕驚動你身邊的人,所以有了進展也暫且壓著,沒告訴你。」

  馬車沒有停在齊王府外。

  梁長樂隨他一起下車,才發現車停在了一處像牢獄的地方。

  「這是金吾衛的地牢,把守比較嚴密,口風也緊。」

  守衛森嚴,慕容廷卻旁若無人的拉著她的手進去。

  走了幾步,他似累了,攬著她的肩頭,整個人都半壓在她身上。

  一旁的守衛則視而不見,連表情都沒變。

  梁長樂心中滋味古怪,不冷不熱的說,「我還正長個子呢,王爺別把我壓壞了。」

  周遭守衛堅若磐石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但他們還是強忍著沒有多看。

  慕容廷嘖了下嘴,「念念這是譏諷我老了,你還小?」

  「不是譏諷,」梁長樂說,「這是事實。」

  慕容廷輕哼,「一點兒都不尊老,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他叫人打開一間牢房的鐵門。

  昏黃的光線照了進去,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兒,叫梁長樂屏住呼吸。

  「認識他嗎?動了你顏料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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