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被取消比賽資格

  日上三竿,會場這裡已經熱鬧起來,參賽的人員已經基本到齊。

  主辦方的人拿著名單唱名,「顧子念——」

  候場的選手卻無人回應。

  「顧子念——」又唱問一聲。

  仍舊一片寂靜。

  主辦方的人湊在一起嘀咕。

  底下忽然有人高聲說,「她是心虛了,不敢來。」

  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眾人聞言,都向她看去。

  女孩子也不躲避眾人的目光,傲然上前一步,小臉兒上一片寒霜。

  「我爺爺歐陽成,就是被顧子念給逼死的。她在琴藝大賽上殺了人!她怎麼會還敢來呢?她心虛!她害怕來這地方!」

  她揚聲喊道。

  話音落地,周遭一片議論之聲。

  最後兩三場比賽,選手極少,十五晉五,五晉二,最後決戰出一位選手。

  這三場比賽都是採取公開的方氏。

  西北極冷,雖然最近幾天沒有下雪,但也是冷得快要呵氣成冰。

  這時候把台子搭在外頭,比賽時坐在露天的台子上,對選手無疑是又一重的嚴峻挑戰。

  而且台子底下有無數雙的眼睛,都盯著台子頂上的人,對選手的心理素質也是一大考驗。

  「不對吧,人家顧小姐是贏了的,歐陽先生技不如人,又不負氣輸給一個晚輩……這才氣絕身亡。」

  「自己氣量不大,反倒賴在對手身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一旁有人,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

  歐陽思思冷哼一聲,猛地轉過身來盯著說話的人,「你看見了?你看見她用正當手段贏的了?一切還不是憑她自己口說的嗎?」

  「倘若她贏得光彩,她今日怎麼不來比賽?這麼重要的比賽,她未請假,未告知緣由,忽然就不來,不是心虛是什麼?」

  她氣勢很兇,瞪著眼睛,似乎誰再說她爺爺的不是,她就要跟人拼命。

  歐陽老先生已經故去。

  逝者為大,再者,底下站的都是看熱鬧,聽琴的人。誰也犯不著為別人的事兒,把自己搭進去。

  誠如歐陽思思所說,他們也就是聽個熱鬧,當時在會場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誰看見了?誰敢拍著胸脯打包票?

  主辦方的人一看時辰將到,立即鳴鑼。

  一陣鑼聲之後,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你們不會因為一個顧子念,就把今日的比賽給耽擱了吧?那我可要懷疑比賽的公允性了!」歐陽思思嚷道。

  主辦司儀揚聲說,「比賽即將開始,但還有一位選手沒有到,依照江湖規矩——立香一炷,倘若香燃盡之前,選手趕到,仍可參加比賽。倘若香滅,人未到,則取消參賽資格!」

  司儀聲音清亮,穿透力很強。

  完全把歐陽思思咋呼的聲音蓋了下去。

  台下看熱鬧的,也不乏前頭比賽中淘汰下來的人,眾人一聽,覺得公允,齊聲鼓掌。

  熱烈的掌聲,更是把歐陽思思的聲音壓下去,一個字也聽不見。

  雷動的掌聲之後,其餘十四位選手依次抽籤,按照順序候在場邊。

  十位評判的先生上台,坐在評判席上,個人面前都有「精妙」和「待進」兩個牌子。

  待進,即更待進步之意。

  主辦方會統計選手一共能得幾個「精妙」,從高到低排序,留下得精妙最多的五位選手。

  倘若第五、第六位選手得數一樣多,則兩人還要在台上即興彈奏,一較高下。

  等待顧子念的那一炷香已經點上,室外有風,台子略高,風更大。

  有風吹著,香燃的很快。

  第一位選手上台,這樣的場面讓他似乎有些緊張,一曲終了,他僅得了四個「精妙」。

  他抱著琴下台之時,險些落下淚來。

  第二位選手隨之上台,是個單薄瘦弱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太冷了,手指頭都被風吹僵了。

  他的曲子還沒彈完,那一炷香已經燃掉了一半。

  慕容廷這時也來到人群當中,看了一圈,竟不見那個女孩子。

  他的臉色微微變了,「念念怎麼還沒來?她住的客棧雖遠,也該到了。」

  「卑職去看看。」元九低聲說。

  慕容廷正欲點頭,忽然瞥見幾個人,「慢,那幾個不是景安的手下嗎?」

  元九尋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是燕王府的兵卒。」

  慕容廷臉一沉,「真出事了……」

  「快看,那柱香快燃盡了!那顧小姐還沒到呢!真是心虛不敢來了嗎?」人群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那發顫的琴音上,反而議論聲四起。

  「是不是心虛不知道,但她若再不來,被取消比賽資格卻是一定的了!」

  人群中有唏噓感嘆的,有遺憾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則是事不關己,熱心八卦的。

  慕容廷渾身煞氣,他周遭自動的形成一片「真空地帶」,群眾雖多,卻沒人敢往他身邊擁擠。

  有些人,自身氣場太強大,甚至不用認識他,也會不自覺的對他退避三舍。

  更何況,他這會兒臉黑的可以……周遭的人都怕撞在槍頭上。

  「爺,我帶人去找。」元九覺得,若再沒有那小姑娘的消息,他家王爺可能要暴怒了。

  不等慕容廷回應,元九已經吹了聲呼哨,帶了幾個人快行離去。

  「滅了滅了滅了……」

  眾人的嚷嚷聲,甚至蓋過了琴聲。

  台子上的選手猛然一顫,琴曲還未彈完,琴弦先繃斷了。

  他還沒下台,就伏在琴上,嗚嗚哭了起來。

  第二位選手竟是零個「精妙」,原本垂頭喪氣的一號選手,這會兒又打了雞血,興奮起來。

  那柱香燃盡……最後一縷青煙,也被風吹散。

  人群中發出長長的嘆息聲……

  就在嘆息聲中,忽聞馬蹄疾馳,嘚嘚,像是擂鼓,更像是踏在了人們的心頭上。

  一個女孩子拽著韁繩,伏低身子,縱馬直奔會場台子。

  這女孩子髮髻凌亂,白皙的小臉兒上也有髒污,但最扎眼刺目的是她一身皓白如雪的衣裙,上頭竟是斑斑血跡,如蒼茫雪地上綻開的數朵紅梅花,紅艷艷的刺痛人眼。

  「一炷香已經燃盡了!你已經被取消了比賽資格!你不能上台彈奏!」歐陽思思伸手擋在台子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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