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你真正要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鄭妍聽懂了顏九卿話語中的意思,她爬到了顏玄柳面前,跪地求饒道:
「阿柳,我知錯了,當初我不該聽信蘇華藏的蠱惑,來暗害你的,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此時,段長空已經斬斷了顏玄柳身上束縛著的鐵鏈,將他攙扶著坐了起來。
鄭妍跪在地上拉著顏玄里的衣擺,哭得梨花帶雨,看起來好不可憐,不停地求饒著。
「阿柳,我錯了,你就讓她饒了我吧!」
但是這一次,顏玄柳不會再心軟了。
「鄭妍,別再叫我阿柳了......」顏玄柳閉了閉眼睛,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不由嘆了口氣。
「我們早就結束了。」
「如今的我們,是敵人。」
他很快又睜開了眼睛,眼中再無一絲往日情誼。
他的聲音依舊是溫潤的,卻有絲絲冷意從中透出。向來好脾氣的人發怒,比向來易怒的人,更讓人感到寒涼。
他一邊說著,一邊無情地抽回了自己被鄭妍握在手裡的衣擺,也抽走了她最後的希望。
鄭妍絕望地倒在地上,滿是驚恐地看著一點一點朝自己走近的顏九卿,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悲慘命運。
果然,下一刻,顏九卿再次催動埋在她體內的傀線,傀線開始在她四肢百骸中遊走。
這下她疼的不僅僅是心臟了,連帶著全身的四肢擺好都疼了起來。即便只是動一動手指頭這種尋常無礙的行為,都幾乎要耗盡她全部的力氣。
可偏偏她表面上看起來,又是完好無損。
疼痛讓她幾乎無法行動,顏九卿乾脆也不再管她,任由她在原地自生自滅。
............
顏九卿找了間乾淨的房間,將他重新安頓下來。
顏玄柳的傷口在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很快就因為疲憊而睡了過去。
顏九卿從顏陸口中得知了顏家其他人的關押地址——就在顏家某處的地牢中。
在地牢中,顏九卿看到了渾身是傷的顏關和顏青,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牢中。
因為地牢環境潮濕、陰暗,非常容易滋生細菌,他們的傷口生了膿,留了瘡,都無人醫治。
顏九卿眼中閃過一抹怒氣,他們竟然如此?將他們顏家的人,囚禁在自家的地牢,並且堂而皇之的反客為主,霸占顏家,真當他們顏家是好欺負的不成?
「大小姐!你怎麼也進來了?」
顏青看見顏九卿的時候,以為她也是被抓進來的,面上露出擔憂之色。
顏青出聲後,顏關也注意到了她,也掙扎著走到牢門邊,面上又是擔憂又是憤怒:
「大小姐,他們可曾傷到你?」
顏九卿失笑道:「青叔關叔,我是來救你們的。」
當顏關和顏青看清楚顏九卿身後的少年,並非紅眼魔人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顏九卿段長空當即分頭行動,一人一邊,很快就砍斷了牢門上的鎖鏈,然後將被關押在裡面的顏家人都救了出來。
眾人被救出來之後,顏九卿當即從空間戒中拿出丹藥,為他們一一服下,並和段長空一起簡單地為他們包紮了一下傷口。
一眾顏家弟子和護衛們受寵若驚,卻被顏九卿強勢地呵止了:「別動。」
最後只能乖乖地任由顏九卿為他們包紮傷口,讓他們又是一陣感激涕零。
但顏九卿只道:「好好養好傷勢,來日與我一起去報仇!」
他們絕大部分人的傷勢雖然看著可怕,但未傷及筋骨,所以不算太難治。
而其中受傷最嚴重的,還要數顏蒼。
他當時為了保護顏玄柳,與魔人拼死抵抗,最後被活生生撕了一條胳膊,如今好處在昏迷之中。
顏九卿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還在夢裡喃喃地說著些什麼。
她湊近了仔細聽,才能聽清他喊的正是:「二爺......」
顏九卿當即從空間戒中拿出了幾枚上好的丹藥,餵他服下去之後,他才慢慢醒轉了過來。
顏蒼看見他的一瞬間,便紅了眼眶,用僅剩的一隻手抓著顏九卿道:「大小姐,二爺他......」
顏九卿安撫道:「沒事了,小叔他已經沒事了。」
顏蒼聞言,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可是他的神情很快又頹靡了下去。
他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臂,道:「只是可惜,顏蒼已經是個廢人了。」
滄溟大陸上靈氣充沛,修士可以通過丹藥輔佐以天地靈氣,使得斷肢重生,但是像顏蒼這樣傷勢過重,而且又拖延了太長時間的人,已經很難有再恢復的機會了。
顏九卿託了托下巴,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重新擁有手臂,只是......」這個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
但顏蒼聞言,眼睛卻亮了亮,他當即抓住了顏九卿的衣袖,如同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般,還不等她說完,他就道:
「不管是什麼代價我都願意,只要能讓我重新長出手臂,能讓我繼續保護在二爺身邊。」
在顏蒼的心目中,顏玄柳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保護顏玄柳就是他的首要任務。
他並不是顏家血脈,曾經只是流落在街頭任人欺凌的小乞丐,是二爺看出了他有修煉天賦,並且不計前嫌將他帶回了顏家,教他修煉,讓他能夠體面地活著。
所以在他的心目中,顏玄柳亦師亦友,即便當年顏玄柳一朝跌落泥潭,身邊所有的朋友和最隨著都離他而去,而他始終堅定地守護在他身邊。
「好。既然你心意已決,便在這裡等我片刻吧。」顏九卿點頭,眼中閃過讚許之色。
小叔能得到如此忠臣追隨之人,是他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