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楚天河暗地裡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但是依舊一無所獲。
這兩名黑衣人自黑市憑空出現,對自己卻有一種莫名的敵意,特別是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對他是抱有殺意的。
在京城裡他身份尊貴,在天澤學院裡他也是內門弟子,接觸的人大多非富即貴,確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號人物。
楚天河心裡也隱隱不安,來歷不明能力不明卻富可敵國,不管哪一樣都足夠讓人忌憚。
他必須防患於未然。
「不管能不能拉攏對方,都必須要知道他們的蹤跡。」
越焦躁,楚天河就感覺身上越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拼命往衣服里抓,哪怕抓出血痕也停不下來,讓楚天河恨得直咬牙。
「快給本太子去宣大總管!」
*
此時的清竹院,雲朝歌先是給雲清弄好一周一次的藥浴,又走出內室給顧樓蘭做一次十八針的療程。
這不是她第一次用靈氣施針,所以她倒是一點都不緊張。
等人躺好手好像有自己的記憶一樣,很快就扎入各個穴位中。
顧樓蘭緩緩閉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沉睡階段。
施針過程最緊張的無外乎時節和十一,兩人在旁邊看的時候簡直冷汗直流。
雲朝歌不敢施針太久,扎了五分鐘左右就收了針。
這一次顧樓蘭並沒有馬上醒來,代表他已經有了一點適應程度了。
等待的時候雲朝歌走進內室收拾了一下新衣服,突然就看到了被塞在床頭的盒子。
微微猶豫了一下,雲朝歌再次拿起。
學著滴血驗證的方式咬破了手指,在盒子上滴了一滴,滿懷期待地看了許久,結果還是沒反應。
雲朝歌泄氣地將盒子一丟,眼不見心不煩。
等顧樓蘭醒來,他立刻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絲綢包裹的東西,遞到了她的面前,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給姐姐的。」
「給我的?」雲朝歌詫異。
伸手接過,翻開絲綢就看到裡面躺著一支晶瑩剔透的翡翠簪子,雕刻著一束梅花,不由笑道:「你剛才買的?」
「姐姐喜歡嗎?」
「嗯,我很喜歡!」
這可是獨山玉做的!
雲朝歌眉眼彎彎,笑容格外的明媚。
她越看越喜歡,都有些捨不得轉弄,生怕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就摔碎了。
顧樓蘭的目光緊張,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他的唇角也忍不住勾出了一個弧度。
雲朝歌抬手就往頭上隨意一紮,結果因為玉簪和木釵的重量不一樣,直接就往下滑,弄了一兩次雲朝歌都有些無奈了。
「姐姐,我來吧。」顧樓蘭毛遂自薦,站起身走到她身後,「這玉簪插不穩是因為姐姐沒有弄髮髻的原因。」
「你會?」
這可稀奇了。
雲朝歌抬頭看著他頭上乾淨勁爽的高馬尾,「幫我扎個你這樣的髮型,我覺得就很好。」
顧樓蘭忍不住笑了,「姐姐,我這是男子髮型。」
「怎麼?髮型還有性別了?我就覺得它是女子髮型,行不行?」
顧樓蘭連連點頭,「行。」
說干就干,雲朝歌將玉簪遞了過去,顧樓蘭接過之後臉上的表情都變嚴肅了。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髮型,顧樓蘭卻好像面對一個重量級十分嚴峻的事件一樣,梳、扎、扣、插每一個動作,他都小心翼翼在心裡演練了好幾遍,手上的動作才幹淨利落地走過一遍,最後等玉簪插了進去,他才敢重新呼吸。
若是有外人在,看到剛才那一幕怕是直接就告到皇帝那去了,男子幫女子梳發,那可是已婚夫妻的象徵。
「好了?」
雲朝歌甩著高馬尾站起身來,對著鏡子左右前後都看了一遍,滿意的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阿蘭弟弟這手藝不錯。」
聽到這聲誇獎,顧樓蘭覺得剛才做的都值了。
他的目光一轉,突然就看到了床上的那個盒子,「姐姐,那是什麼?」
雲朝歌瞥了一眼,「哎,一個奇怪的盒子。」
她把那天遇到奇怪老頭突然給她送盒子這件事情說了一遍,又忍不住吐槽這段時間她用了各種方法都打不開,現在已經看到它就心煩了。
但……就是捨不得丟它。
顧樓蘭沉吟了一聲,「那姐姐有沒有用靈力試試?」
「我試過了。」
「姐姐,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修煉之後,有沒有試過。」
雲朝歌頓時挺直腰板坐了起來,不恥下問「有什麼不同?」
「之前,姐姐利用木釵這等媒介使用的靈力,是從空氣中凝聚到了木釵里,本質上依舊不是你的靈氣。但等可以修煉之後,那靈氣進入體內,它在人體內運轉融合,就是屬於沾上了姐姐氣息的,才是屬於你的靈力了。」
還有這種說法?
但云朝歌仔細一想,發現確實有些道理。
心裡頓時重拾希望,盤腿坐起後拿起盒子,「那我試咯。」
顧樓蘭用力點頭,鼓勵地看著她。
雲朝歌手指凝聚靈力,臉上又是期待又是嚴肅的看著那盒子,終於在她的手落下時,聽到了一聲「噠」。
隨後,盒內傳來好幾道咔嚓咔嚓的機關的聲音,蓋子突然一弾,露出了縫隙。
雲朝歌立刻一喜,「開了!」
這簡直不能用激動的心情膚淺的來解釋,更多了似乎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說好的是送她禮物,結果弄了個奇葩盒子折磨她,要是哪一天她知道了這玩意是誰設計的,她保證讓對方進她的迷宮陣法歷練一下。
「哈秋!」在某一處空間縫隙中,某位老頭猛地打了一個哈欠,「又是誰在惦記我老頭。我可不會為了誰停下腳步的瀟灑老頭。」
說完,左右看了兩下,又瞬間消失在了空間縫隙中。
「姐姐,快看看盒子裡是什麼?」還是顧樓蘭提醒了她,雲朝歌連忙翻開上盒蓋。
一支通體黑色的毛筆靜靜地躺在盒子裡。
雲朝歌不由愣了愣。
顧樓蘭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一支毛筆?」
雲朝歌將盒子放在一旁,目露懷念地伸出手將它撿起,在手上轉出了各種眼花繚亂的姿勢來。
這是她前世一直用著的毛筆。
她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