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突然，我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雖然有蘇雪幫忙，但是該研究的資料，該做的計劃，還是得做一做的。要不然的話，兩眼一抹黑，那就不好了！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

  我接到了彰武的電話，他們已經下飛機了。

  來者是客，該做的地主之誼，還是得有的。

  還好，我們這地方不缺吃，也不缺玩兒的。城外有一座五峰山度假村，吃喝玩樂都有。而且現在這個季節，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到山上去玩玩兒也好。

  讓靈尊去接人。

  我和蘇雪兩個，開車前往五峰山。

  「一會兒談的時候， 有幾個關鍵點要注意。」

  蘇雪從包里取出一份資料，翻開對我說道：「利潤分成的比例，回款的方式，還有回款的速度。這幾個點，非常重要。」

  「利潤的比例，李爺爺說過了。」

  我想了一下，對蘇雪說道：「給3成。」

  「很合理的比例。」

  蘇雪沉思片刻，開口說道：「那就重點談回款這事兒。」

  「為什麼？」

  聽到蘇雪的話，我有些不太理解。

  「對於一家成熟的公司來說，除非遭到毀滅性的外部打擊，否則是不太可能崩潰的。」蘇雪靠在靠背上，不緊不慢的說道：「而這種致命打擊，十之八九都是現金流出了問題。」

  「我這半吊子水平，離成熟還差得遠。」

  我自己有多少水平，我心裡還是有數的。

  要想成為一個成熟的經營者，不知道得走多少冤枉路。這個問題，有點遠了。

  「對你這種剛入行的人來說，現金流更加重要。」蘇雪開口笑道：「100家倒閉的創業公司，至少有90家是資金鍊斷了。本來本錢就不厚，每天各種開支水一樣出去，要是貨款又遲遲收不回來，久而久之窟窿越來越大，一旦堵不住就崩盤了。」

  「原來是這樣啊！」

  她這麼一解釋，我瞬間懂了。

  在海城的時候，王正雅就是這種情況，何其艱難！

  很快。

  我們到了五峰山度假村。

  地方是早就定好了的，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還有準備的酒菜，沒啥紕漏。

  半小時後。

  我看到幾輛車，沿著山道開了上來。

  我散開靈覺。

  我感覺到了靈尊和慕容月的氣息，彰武也在。

  車隊開進停車場。

  中間那輛車車門推開，我看到慕容月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地方，很不錯啊！」

  朝四周打量了一圈，慕容月很開心的說道：「是個避暑乘涼的好地方！」

  「喜歡的話，可以多住幾天再走。」

  走到慕容月面前，我開口說道：「人生難得苦短，該休息的時候就好好休息。一天天累死累活，沒啥意思！」

  「主意不錯！」

  慕容月笑嘻嘻的說道：「只可惜啊，姐沒這麼好的命！趕緊辦正事吧，你這裡的事情了了，姐還得去其他地方轉轉。」

  行！

  那就先吃飯！

  吃飽了，我們再談。

  把大家帶到餐廳，讓服務員趕緊上菜。

  「聽說你們這一路，挺精彩啊！」

  落座之後，慕容月望著我和靈尊問道：「還和龍門魚妖幹上了？」

  「只是個意外。」

  一想起這事兒，我的頭都是疼的。

  這裡面還有不少是非和秘密，我不想談這事兒了，對慕容月說道：「先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合作的事兒。」

  「好！」

  見我不願意多說，慕容月也沒有再問的意思。

  除了靈尊外，我們都不是飯量大的人。大家心裡都急，隨便幾下扒拉了，帶著慕容月朝樓上的會議室走。

  「其實你的這事兒，有點不好弄。」

  進了會議室，慕容月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至尊和鬼帝那檔子事兒，現在沒幾個人願意摻和。我們的原則上是，兩不相幫哪邊都不得罪。就算要幫，那也得偷偷摸摸才行。」

  是嗎？

  對慕容月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誇大自己的困難，無非就是想要個更好的價格而已。

  「幫你們走貨，一次兩次沒事兒。」慕容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可要是時間一長，至尊必然察覺。一旦他知道了，我們的風險就會成倍的增加。甚至……我們在邙山的生意，都會被他打擊報復。」

  「所以呢？」

  我笑了笑，端起茶碗不緊不慢的喝。

  「首先，這買賣不能是鬼帝的。」慕容月望著我，很嚴肅的說道：「這是合作的前提，否則風險真的太大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

  放下茶碗，我很輕鬆的說道：「這件事，鬼帝確實提供了一些幫助，但整個買賣，還是我在做。畢竟對於他來說，這種小買賣也看不上啊！」

  以前我對李爺爺的財力，沒有啥概念。

  直到上次，他讓我幫他出點陰氣珠，我對他的財力，才有了一些比較清晰的認識。

  「這樣最好。」

  慕容月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勢。

  「有話就說。」

  看到她這麼糾結，我很輕鬆的笑道：「這地方，沒有外人。」

  「我們之間，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慕容月看了一眼蘇雪，很嚴肅的說道：「你做的這事兒，最好不要和老一輩的人物，牽扯到太深，對以後沒好處。」

  「怎麼說？」

  她這話的意思，我聽不太懂。

  「這種事呢，有老輩人物幫襯著，起步會很容易。」慕容月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就算把事情辦砸了，老輩人物也不會說什麼。可要是事情做好了，做得很好很好，裡面有很大的利益，要想擺脫他們的掣肘，難度也會成倍增加。」

  「就比如我！」

  慕容月嘆了口氣：「表面看著風光，但是事事不由己。箇中苦楚，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哦？

  聽到慕容月的話，我突然明白李爺爺的意思了！

  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意思和慕容月是一樣的。天底下，沒有那麼多掉餡餅的好事兒，所以讓我和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在這件事上都要劃清楚界限。」

  當時我聽得雲裡霧裡。

  現在想想，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現在還能做主，還能護著我。可他現在歲數大了，身體也很不好，又能護多久呢？如果這件事，彼此之間的羈絆太深，一旦將來他出了什麼變故，新的繼任者上位，一切還能如初嗎？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反覆琢磨了幾遍，我對慕容月說道：「現在，我們談談分成的事吧！我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所有的東西，都得走你的渠道。這個費用怎麼算，先講清楚。」

  這是一切的前提。

  如果這事兒談不好，其他都是白扯。

  「這事兒簡單！」

  慕容月翻開一份文件，遞給我說道：「第一種方案，你走的貨物，利潤我們抽40個點。第二種方案，每出一次貨，我們收2萬的運輸費。」

  這！

  看著這份文件，我有些糾結。

  40個點的運輸費，實在是太高了，已經超出李爺爺給的底限，我有些難以接受。

  一次收2萬。

  這種方案，按次收費看著優惠。

  可我們走的貨，一旦價值和數量不夠，也還是吃虧。

  「我看看。」

  蘇雪笑了笑，對我說道。

  好！

  把文件遞給她，我開始閉目養神。

  這種談判，也經歷過幾次。從來都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急是急不來的。

  蘇雪看得很慢。

  我感覺得出來，她是在思考對策。

  「我們剛開始做，本錢薄得很。」

  蘇雪把文件放下，對慕容月說道：「一次2萬，實在太貴了！」

  「那就選第一種啊！」

  慕容月看著蘇雪，開口笑道：「你們出貨，我們負責運輸安保一條龍服務。64分帳，這很公平！」

  「這也很貴啊！」

  蘇雪笑了笑，開口說道：「即便是大宗貨物交易，運輸成本也最多占到30%。40%，這個比例太高了！」

  「可這東西，是運到陰陽界。」

  慕容月嘆了口氣，看著我說道：「陰陽界那是啥地方，你應該有數。到處都在殺人，到處都在打劫。商隊走著走著，人和貨都不見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這樣算下來，40%已經是很優惠了！」

  「我們先談談。」

  蘇雪沉思片刻，對慕容月說道。

  「好啊！」

  慕容月打了個哈欠，開口說道：「我們先出去轉轉，吹吹風清醒下。」

  好！

  目送慕容月離開。

  等她走了，我對蘇雪說道：「李爺爺的底限，是30%。」

  「30%的成本，確實到頂了。」

  蘇雪點了點頭，小聲說道：「一旦超過這個臨界點，你就會很難受。不過我覺得，她可能不會做出太大的讓步。畢竟你的貨從邙山走，風險非常大。如果沒有足夠的賺頭，她幹嘛要冒著得罪至尊的風險，幫你帶貨啊？」

  「還有一個問題。」

  蘇雪皺了皺眉，很糾結的說道：「除了她這個路子，你也找不到其它門路，這才是最難受的。畢竟對她來說，談崩了就崩了，少做筆買賣而已，無所謂。可對你來說，那就很要命了！」

  是啊！

  所以這事兒，難住了！

  我們之間的籌碼不對等，很難談出好的條件。

  「要不這樣。」

  蘇雪想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試試看，能不能把比例壓到33%。3分之一的話，勉強也能接受。然後……兩種方案我們靈活選擇。如果走的貨價值高，就按次付錢。走的價值一般，就按比例分。」

  哦？

  這倒也是個法子！

  如果利潤足夠大，一次兩萬完全可以接受。

  「好！」

  反覆權衡了幾次，我覺得沒啥問題：「就這麼幹！」

  叫靈尊出去，把慕容月叫進來。

  幾分鐘後。

  靈尊和慕容月，回來了。

  在椅子上坐下，慕容月笑嘻嘻的問道：「商量好啦？」

  「我們都這麼熟了，開門見山吧！」

  我看了蘇雪一眼，對慕容月說道：「33%的成本，是我的底限，也是鬼帝的底限。還有，這兩種運輸方案，我希望能夠靈活選擇。」

  「夠聰明啊！」

  聽我說完，慕容月直翻白眼：「左右搖擺，哪種對自己有利，就選擇用哪種。你這樣做生意，讓我很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