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瓦真王子的狂謾嗜血

  瓦真王子哪裡是宛國人的對手?

  且維那部落的勇士也不敢跟著瓦真王子一起上前拼命。畢竟他們身後是族人,都上有老,下有小,誰也不敢不顧生死往前沖。

  一旦勇士上場,意味著部落和宛國開戰。

  那一戰,瓦真王子被布思的暗衛們打得血肉橫飛。

  因著是瓦真王子先動手,就連他當首領的父親都不敢多言。畢竟他代表的不止是父親,還是一個部落的首領。

  就在此時,沐桑挺身而出,擋在瓦真面前,表示願意遠嫁宛國為妾。這才平息了布思的怒火。

  但瓦真王子羞憤而悲傷。他傷到的,何止是身體?真正傷到的是心,是骨氣,是被打彎了的脊樑。

  然而這還不是悲傷的盡頭。一個叫盧格的官長為表忠心,叫沐桑和他一起去布思營帳給布思斟酒致歉,並威脅她如果不去,她哥哥的命就保不住了。

  沐桑萬般無奈之下去了,布思借著酒意,當眾把沐桑強要了。

  沐桑越是哀求,布思越是得意。

  當時官長盧格還跟她說,作為維那部落的公主,是時候給部落做出貢獻了。

  貢獻就是她年輕的處子之身,以及她作為人的驕傲。

  那一夜過後,沐桑如行屍走肉,不敢跟父母提半句,更不敢跟哥哥說。

  但紙包不住火,那晚的荒唐和恥辱還是在部落里流傳開來。

  似乎最早是盧格跟他兒子措容說,「什麼破公主!還不是跟豬馬牛羊一樣,供人使用!你啊,以後少惦記她!連布思都不要的女人,拿來有什麼用?」

  盧格的兒子早饞沐桑的身子,往日礙於其是尊貴的公主只敢想想。如今聽說沐桑被布思壞了貞潔,哪裡還真當她是公主,叫了人直接把沐桑扛回屋裡準備施暴。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瓦真王子得了親信慌張來報信,才知自己昏迷的這些日子,他的妹妹到底過著什麼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目眥欲裂。強撐著傷重的身體,提刀就出了屋。

  傷口迸開滴出的鮮血灑了一路,瓦真王子踩著自己的鮮血,揚起大刀衝進盧格家。

  大刀染血,將措容直接攔腰劈成兩半。

  盧格聞訊趕來,讓手下包圍現場,看著兒子的屍體大吼,「殺了他!殺了他!」

  然而瓦真王子殺瘋了,殺紅了眼,看也不看那些族人,順手拿起措容收藏的良弓,提箭就射殺了盧格。

  箭矢正中盧格的眉心。

  瓦真王子的狂謾和嗜血,震懾了族人。

  他拉著滿身是血的妹妹,一步一步走出了盧格家。

  但此舉惹怒了親宛派,眾官長煽動不明真相的族人鬧事,意圖讓瓦真王子為盧格父子抵命。

  且布思傲慢揚言「你們公主做妾都不配」,就那麼揚長而去。

  瓦真王子到底沒能像射殺盧格那般,殺了布思。

  而首領雖強壓下此事,卻已是強弩之末。他再也沒有能力在這個位置上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首領對一雙兒女道,「天大地大,你們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為父無能,只能老死在此。可你們還年輕,出去隱姓埋名,過你們的日子。」

  正當他們要離開部落的時候,北翼來了邀帖,讓部落派使臣去北翼京城。

  首領向來依附北翼,才與親宛派產生了分歧。他立刻做了決定,讓親信陪著一雙兒女出訪北翼,並叮囑他們出來就再也別回部落去了。

  瓦真王子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自己的境況說給了駙馬聽。他覺得此時不該打腫臉充胖子,如果不告訴實情,恐怕會誤導恩人。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帶著本來過得安穩的小妹妹回到那令人傷痛的部落去。

  岑鳶在回府的路上,又將瓦真所說的講給了時安夏聽。

  時安夏聽完,淡淡道,「還好沒把人給他們,不然我好好一個紅鵲,怕是得葬送在他們部落里。」

  兩人便是商量好,回去先不提,就跟平時一樣。

  只是到底看紅鵲的眼神不同了,惹得紅鵲忍不住問,「夫人,您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奴婢啊?」

  「我什麼眼神?」時安夏笑問。

  「就是……」紅鵲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想了想,「總覺得您看不夠我似的。」

  這話引得正要抬腿跨步出去的岑鳶都忍不住笑了,「她是看不夠你,她看你比看我還多。」

  「咦,少主,您這也要和奴婢比?」紅鵲小臉紅紅的,喜滋滋的樂,「您知道麼,昨兒晚上夫人問您回沒回來都問了好多遍呢。」

  這可把時安夏鬧了個大紅臉,笑罵道,「小紅鵲,你瞎說什麼?」

  幾個丫頭裡,也就紅鵲敢這麼跟岑鳶說話。其餘人都比較收斂,就算在心頭樂,也是不敢掛嘴上開玩笑的。

  岑鳶無奈搖搖頭,「我不打擾你倆說話了。」

  現在也不知誰成了多餘的,唉。

  待屋裡只有主僕兩人時,紅鵲也要出去了。

  時安夏手裡抱著個掃尾子軟枕,拍了拍貴妃椅,「紅鵲,你來陪我說說話。」

  「哦。」紅鵲笑眯眯出去洗了個手,才轉回屋裡,蹲在貴妃椅邊上,準備給時安夏捶捶腿。

  時安夏拉著她的手,「上來擠擠。」

  那貴妃椅很大,時安夏本就身子纖薄,還空著很大個地方,就算再擠兩個紅鵲都夠。

  紅鵲卻為難,翹著小嘴,笑得靦腆,「這太沒規矩了。」

  「我說的話就是規矩,快來。」時安夏拉了她一把,只覺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一下就依了個滿懷。

  紅鵲發出了一聲很滿足的嘆息,「夫人,您又讓我想起了祖母……」

  今兒時安夏就是想聊她祖母,「你從小是跟著祖母長大的?」

  紅鵲在她懷裡點點頭,也伸手扒拉那個掃尾子軟枕毛茸茸的尾巴,「是啊。我祖母很好很好的。她自己捨不得吃糖,賣了鞋墊子得了銅錢,就買糖裝在一個罐子裡悄悄藏在閣樓上給我吃。她都不給旁的哥哥們吃……」

  時安夏又問,「那你怎麼不跟著爹娘,會跟著祖母過?」

  紅鵲想了想,「祖母說我小時候發高熱把腦子燒壞了,爹娘就把我放她那裡養著了。祖母走的時候,我爹娘才來接我的……唉……」

  「他們來接了你,就把你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