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鏢局的押鏢隊伍,共有十八人,十匹馬三輛車。其中三輛拉貨的貨車,每輛有兩匹馬拉著,剩下的四匹馬,由徐龍徐虎兩位鏢頭,徐夫人和小師妹徐嬌各乘一匹。包括白無明在內的十四名鏢師,就只有徒步跟隨的份了。
車隊走得不快,但好歹都是江湖客,在一天沒怎麼停歇的情況下,也走了不少的路程。從清晨時間出發,到黃昏時分紮營,車隊沿著官道一直走,已經遠離了曲城,來到了一片荒郊野嶺。
風餐露宿對於鏢師來說,本就是家常便飯,在總鏢頭下令紮營後,眾人便如往常般在路邊安營紮寨,顯得井井有條。
說是安營紮寨,實際上,除了搭了一個小帳篷供兩位女眷休憩之外,其他眾人包括兩位鏢頭在內都是幕天席地的。此時的天氣已經入秋,夜晚也有些涼意了。所以十幾人分成兩批,生了兩個小火堆烤火取暖。
在徐龍的授意下,白無明和兩位鏢頭和女眷分在了同一個火堆。
大家圍坐火堆吃著乾糧喝著水。
徐虎突然問白無明:「小老弟,第一天走鏢感覺如何啊?」
白無明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如實道:「額,還沒有什麼感覺呢。」
誰知道徐虎笑著表揚道:「那還不錯。你不知道啊,那群傢伙,剛來的時候,沒走幾里地,就喊著這裡酸那裡疼的。你比他們可強多了。」
「啊!是嗎?」白無明愕然,沒想到自己還是表現得太出色了。
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新來的小師弟啊?知道我是誰不?」
白無明急忙回答:「啊,知道,你是小師妹。」
徐嬌嘟著嘴不滿道:「什么小師妹,你該叫我師姐才對。」
白無明連忙改口:「哦,是……是的。師姐。」
徐嬌點頭道:「嗯,乖。」
徐夫人訓斥徐嬌道:「你這丫頭,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老是占人家便宜。」
徐嬌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鏢師和鏢局只是僱傭關係,並不是什麼同門,所以鏢局裡面並不是按師兄弟稱呼的。就如其他鏢師一般,從來就沒有聽過誰喊誰師兄師弟的。之所以大家喊徐嬌小師妹,也不過是為了顯得親近而已。
徐龍笑道:「你別介意啊。我這女兒就是喜歡調皮搗蛋。」
白無明忙道:「啊!不會不會。」
之後眾人又扯了一點閒話,便各自休息去了。
雖然眾鏢師都是習武之人,但畢竟還是凡人,一天趕路下來都很疲憊,所以除了被安排輪流守夜的幾人外,其他人都很快的倒頭就睡。
兩位鏢頭輪流守夜,前半夜徐虎,後半夜徐龍。而鏢師中每班也安排兩人。這第一天的前半夜是王叔和趙大,後半夜是馬岩和趙二,其他人都可以睡一整夜。當然,之後的幾天裡,今天守夜的人也可以不用守夜了,眾人如此依次輪替著。
白無明身為築基期的修行者,這麼慢吞吞的行路,自然不會讓他有任何的疲憊感。而且現在他一兩個月不睡覺都沒有問題了。所以毫無困意的他沒有入睡,而是找了個偏僻處,坐在地上打坐修行起來。
「嘿,你在幹什麼?」徐嬌像是想作弄他,悄悄跑到他身後,突然問。
白無明自然早察覺到了她,不過他還是裝著受到了驚嚇的樣子,跌倒道:「哎呀!嚇死我了!」
「哈哈……」徐嬌見狀笑得花枝亂顫,不過她也怕吵醒其他人,儘量壓低了自己的笑聲。
白無明故作抱怨道:「原來是師姐啊!你幹嘛嚇我啊!你要知道,練功的時候被打擾是會出人命的。」
「你在練功嗎?這麼勤奮啊!」徐嬌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問,「練什麼功啊?厲不厲害啊?」詢問他人功法,是江湖的一大忌諱,徐嬌顯然也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白無明搖頭道:「這不能告訴你。」
徐嬌撇了撇嘴道:「哼!小氣!」
白無明笑了笑,問:「師姐,你怎麼還不睡啊?」
徐嬌道:「好無聊,睡不著啊!」
「哦。」白無明實際對此並不關心,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誰知徐嬌突然小聲問:「師弟,要不要跟師姐去打野味啊?」
白無明果斷回答:「不去。」
「切,沒勁。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徐嬌道。
白無明擔心道:「啊!你該不是想一個人去吧?會有危險的吧?」
徐嬌傲然道:「膽小鬼。師姐我的武功可厲害了,老虎都能一掌給拍死。能有什麼危險。」
白無明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禁又擔心又頭疼,然後他不禁想起了關曼曼的身影,於是心軟道:「額……我還是陪師姐一起去吧。」
徐嬌聽了高興道:「誒,這才是我的好師弟嘛。走走走,我們悄悄的,別讓我娘發現了。」
白無明只能偷偷摸摸的和徐嬌離開了隊伍,鑽進了附近的林子裡。
「大哥,嬌嬌拉著白小子去附近林子打野味去了。」他們的行蹤自然早被徐虎發現,於是他馬上稟告了徐龍。
徐龍嘆道:「誒,這個野丫頭,就是長不大啊!」
徐夫人道:「沒關係,我跟著他們去。你們看好貨物。」
徐龍道:「有勞娘子了。」
徐嬌和白無明進入樹林後,徐嬌拿著一張小弓一輪猛射,沒多久就打到了兩隻山雞和三隻野兔。
徐嬌很高興,大笑道:「哈哈……今天真是收穫滿滿啊。」
白無明實際早發現徐夫人在暗中保護了,不過還是勸道:「師姐,打了這麼多獵物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徐嬌意猶未盡道:「誒,我們才剛開始啊!而且就這麼點東西也不夠大家吃啊!不行,我們還得多打點野味,最好是打只大山豬回來。」
白無明無奈,只能繼續陪著她瘋玩。
天將破曉,徐嬌才在白無明的規勸下依依不捨的回到營地,此時他們雖然沒打到山豬,但是卻捕到了十幾隻山雞,十幾隻野兔,甚至還有一隻狐狸,可算是滿載而歸了。
此時眾鏢師也已經睡醒了,大家看到這麼多獵物,都夸徐嬌能幹。
至於徐嬌,免不了要挨一夜未眠的徐夫人一頓嚴厲的訓斥。
而之後上路,兩人也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有幾次,都差點要從馬上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