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下來的五名刺客全都面露不解之色。
疤臉女拿腳小心的踢了踢身邊倒地的屍體進行試探,黃大仙無所顧忌地抓住身邊屍體的頭髮,一下把腦袋提了起來。已到築基期的莫一刀和五妙大師自然不需要那麼麻煩,神識一掃下就知道,倒地的眾人生機已經盡數斷絕。
白無明在動手前也糾結過是否應該殺死這群府兵將領,但是因為有了前車之鑑,他就算覺得這些人也許不該死,他還是決定果斷擊殺。
伍越急忙跑向白無明,關切地問:「兄弟!你怎麼樣了?」
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經緩解,白無明擺手道:「不礙事。」
伍越放下心來,用腳把倒地的曾玉升翻了個面,確認道:「哈哈,死了,真的死了!」
疤臉女聽後提劍沖了過來,就欲一劍削下曾玉升的狗頭。
莫一刀突然衝出,提刀架住了她的劍。
疤臉女怒問:「你為何阻我?」
莫一刀笑了笑,和顏悅色解釋道:「嘿嘿,姑娘莫惱,我阻你只是讓你莫要畫蛇添足。你可知道,這些世家子弟,身上很大機率都會帶有護身或是向家中示警求救的寶物,你一劍下去,若是什麼也沒發生也就罷了,但若觸發了什麼,可就不美了。我等雖然已經視死如歸,但既然此事已成,就莫要白白搭上性命了。」
疤臉女聽進去七分,卻還有三分疑惑,問:「若真有什麼寶物,那怎麼剛才沒有觸發?」
莫一刀卻是看向了白無明,禮貌的問道:「這位兄弟,我有一個小小的猜測,不知道可不可以說出來?」
白無明點頭答應:「您請說。」
莫一刀環顧了一周四周的屍體,猜測道:「這些人死得甚為蹊蹺,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好像瞬間便斷絕了生機。別說我辦不到,只怕金丹元嬰的大能也辦不到。而可能做到這點的,一個是毒,但問題是毒藥做不到這麼精確,沒可能近在咫尺的情況下,他們死,我們卻完好無損。而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更加可怕了……兄弟真的願意讓我說出口?可不要我說了後,就殺了我們所有人滅口啊。」莫一刀作為老江湖,對於一些忌諱還是非常講究的。
白無明卻沒有這些忌諱,也不知道秘密暴露的嚴重性,笑道:「呵呵,無妨。就算你現在不說,之後也可能會說,而且就算你不說,他們也可能會有一些猜測。所以真要殺人滅口早殺了。」
莫一刀覺得白無明說得有理,笑問:「兄弟用的可是傳說中的靈魂攻擊手段?」
白無明還沒回答,疤臉女聽到這個問題就已經面色大變了,伍越也是一臉震驚,而黃大仙和五妙大師卻並沒有什麼反應,顯然這二人心中早就有這樣的猜測了。
白無明知道這事是糊弄不過去的,便瀟灑承認:「正是。」
莫一刀雖然早做這樣的猜測,但是聽到白無明親口承認還是大受震撼,抱拳見禮:「兄弟好本領。」
五妙大師也是口喧佛號道:「阿彌陀佛。」
黃大仙道:「小兄弟,你有這種大神通真的不應該說出來的,若是泄露出去,你將後患無窮啊。」
伍越也道:「是啊。這種事,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幹了。」
白無明無所謂道:「沒事,就像剛才說的,我不承認,你們也會往這方面猜。我又不能真的殺人滅口。」
莫一刀道:「那不一樣,猜歸猜,猜到的真相未必會被當成真相。就算說出去了,說的人也是半信半疑,而聽的人也只會當是風言風語。與你親口說出的份量,那就是金子和銀子的差別了。小兄弟看來行走江湖尚淺,這點你以後可要牢記啊。」
白無明聽了覺得很有道理,致謝道:「小子受教了。」
莫一刀笑道:「哈哈,別那麼客氣,你不殺我滅口我就該感謝你的不殺之恩了,何況還有救命之恩呢。好了,你們真打算在這裡聊天嗎?殺完人,還不打算跑嗎?你們不跑,我可要先跑了啊。」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裡還是兇險之地,紛紛互相道別。
黃大仙率先離開:「大恩不言謝,若是哪天我們還能相遇,在下必報今日之恩。各位,先行告辭了。」
五妙大師離開前對白無明道:「阿彌陀佛,渡業寺簡陋,施主若不嫌棄,哪日得空可來寺中一坐,飲一杯清茶。哦,對了,貧僧法號五妙。」
白無明客氣了一下,道:「好的,一定。」
莫一刀從伍越處收到尾款後,向白無明道別:「兄弟保重了,以後若是要莫某出手的,莫某給你打八折。」
最後離開的是疤臉女。她似乎是有什麼想說的,但扭捏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只是說了句告辭,就快速離去了。
白無明和伍越一起離開。
伍越問白無明:「之後你打算去哪裡?」
白無明答:「當然是回巡衛署了,我們明天一早就會返回人界了。」
伍越道:「哦,我都給忘記了。但我勸你最好現在馬上離開,不要等到明天早上。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為好。而我也打算連夜出城去,所以道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只希望能夠後會有期吧。」
白無明贊同道:「嗯,這樣最好。那保重了。」
之後兩人就在前方的岔路口分道揚鑣了。
伍越連家都沒有回,就直奔城門,逃出城去了。
話雖這樣說,但白無明還是心存僥倖,覺得此事天衣無縫,便沒聽伍越的忠告,像沒事人一樣返回了巡衛署。
殊不知,在仙家術法面前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不管這件事情做得多麼不露痕跡,但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本來,如果曾玉升等人的屍體晚點被發現,白無明也還是會順利離開的,但有詩云: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總是會有一些男女會在夜半三更往小樹林裡面鑽。於是乎,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就被大大的提前了。屍體被發現的時間距離案發時間過去了還不到一個小時。
之後城主震怒,下令全城戒嚴,要不是伍越跑得快,只怕連城門都出不去了。
巡衛署這邊自然也變得忙碌起來,大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白無明一眾人雖然並沒有被派去幫忙調查案件,但天亮集合時也被告知不能按期離開了。而且白無明還從牛奔口中聽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城主府中有一名供奉會施展一種回溯之法,能夠展現出案發現場一定時間範圍內發生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能查到犯人的身份。所以大家放心,這次應該不會滯留很長時間。」
白無明聽了驚出一身冷汗,心知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