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半妖之城14

  在30日當晚，最後一場拍賣會一結束，就有大批的修士選擇馬上離開半妖之城，一部分自然是因為獲得了重寶，要趕緊返回家族和門派或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一部分是因為不喜歡和妖族半妖之類待在一起。一小部分是因為在這裡遇到了不快的事情。

  而飛仙門一眾便在這批人之中，至於是屬於哪一種？估計是三者皆是吧。

  葉雲芝離開前還是專程找了趟白無明道別，話並不多，但是依依不捨的誰都看得出來，最後她在離開前留下了一瓶共五顆鵲山丹，並叮囑白無明一定要保重。

  到了31日這天，雖然拍賣大會已經順利結束，但因此帶起的熱度卻還沒有消減，尤其是地攤區更是比大會期間更加熱鬧。眾人又忙了一整天，全都累得跟狗似的。

  於是韓麒便開玩笑說：「按這勢頭，估計還得再留我們在這幹個個把月吧。」

  結果，晚上收隊回去之後果然接到了通知，要研究所的眾新人再加班一個星期，當然，給的積分也漲到了五百積分。眾新人可不是白無明，全都口袋空空如也，五百積分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了，自然全都欣然同意。

  之後的幾天，城中的修士陸續離開，擺地攤的人也所剩無幾了，半妖之城便漸漸恢復了原來的平靜。當然，這裡的平靜指的是犯罪率減少了，城市依然還是那般喧囂和熱鬧。白無明等人的工作也慢慢的變回了之前那樣一天到晚風平浪靜的常規巡街。

  但到了十月七日這天，卻發生了一件改變白無明一生的大事。

  這一天，是他們加班的最後一天，幹完這一天，他們就會離開半妖之城，返回研究所總部。所以人人都精神抖擻，滿懷著喜悅的心情，準備站好最後一班崗。

  清晨時分，孟鍾和伍越帶著隊伍走上了固定的巡街路線，口中說著都是一些未來有機會去哪兒遊玩，去哪兒做客之類的道別話語。

  伍越道：「實際上妖界和你們想像的並不一樣，並不是那麼危險的。當然和你們人界一樣，也是有吃人的野獸橫行的，所以危險還是有的。但只要別往山林里鑽，只去城市或村鎮也就基本沒什麼危險了。對了，以後有機會，你們可以去我的家鄉看看，就在半妖之城北方五百里的小鎮，其他的不敢說，但是種的西瓜可是妖界一絕啊。」

  「你們妖界還有人種田嗎？」有人奇問。

  伍越道：「本來是沒有的，但妖皇大力推進後，種田的人就越來越多了。畢竟不是所有妖族都是吃肉的，種上田之後，可是解決了大半種族吃飯的問題啊。」

  「嗨，這還是妖族嗎？都改務農了。」有人驚呼。

  伍越哈哈笑道：「哈哈哈，沒什麼大驚小怪。聽家中的老人說過，很久以前人族和妖族都是和平生活在一起的，那時候妖族比較笨，不會自己種田，只能幫人族幹活換點吃的。後來妖族本事大了，便可以搶人族的，也就沒妖學種田了。實際上按我們現在的智商，種個田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眾人這才知道，自己對妖族的了解，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之後一路閒聊，氣氛很是歡快。

  但突然之間，前方有人驚叫起來。眾人聞聲急忙奔跑過去。

  而到了那處地方，入目的景象讓白無明畢生難忘。

  場面並不血腥，地上也沒有任何血跡，不過是一具全身赤裸的屍體仰面橫在路中間而已。是具女屍，身材極好，面容秀麗但有著兩顆小齙牙，一雙雪白的兔兒無力的耷拉在白髮之上。

  「雪娘！」伍越激動地跑過去，抱住了屍體，聲嘶力竭地痛哭了起來。

  兔兒娘雙目圓睜，但瞳孔之中早已沒有了神采。

  白無明雙手顫抖，遠遠的站著不敢靠近，連眼睛都不敢看向那具屍體。因為就在剛剛一瞥之間，他已經清晰的看見了，兔耳娘雪白的胴體之上，滿布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有鞭打的，有棍擊的，有火燙的，有銳器劃傷的……慘不忍睹。

  「是他幹的嗎？一定是他！只會是他！」白無明心中自責、憤怒之類的負面情緒不斷湧上心頭，「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就殺了他！老闆娘就不會死！我該殺了他的，當初我就該殺了他的。曾玉升，你該死！你該死啊！我發誓，定要你血債血償……」

  神識空間之中，心泉形成的池水洶湧澎湃起來，掀起陣陣的滔天巨浪。

  霧尊道：「小心，趕緊收斂心神。你再這樣下去就要生出心魔了。」

  白無明充耳不聞，殺心滔天而起。

  霧尊伸手在虛空一按，一股龐大的力量頓時就把心泉中的洶湧波濤硬生生按了下去。

  霧尊大喝一聲：「還不醒來！」

  白無明頓時就感覺當頭受了一記棒喝，身體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此時身上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霧尊的聲音傳來：「你可知道你剛剛有多兇險嗎？差一點點心魔就要誕生了。而且你還發下了宏願誓言，到時候一旦你願望達成，神智就會被心魔吞噬乾淨了。」

  「前輩，我做錯了嗎？我當初是不是就應該一劍殺了他。」白無明沒有在擔心心魔，反而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霧尊顯然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立即便道：「本尊不知道你當初殺不殺那人有沒有錯，但有一點本尊可以告訴你，這世界上有些人就不配活著。」

  這並不算是答案，但白無明知道了這點也就夠了：「我決定殺了他，就算被心魔吞噬也在所不惜。」

  霧尊道：「這你放心，心魔未生，但你的宏願仍在。所以你殺他並不會被心魔吞噬，反而你現在必須得殺他，不殺他，便會成為你修行路上的一道阻礙。」

  白無明笑了：「如此最好。」

  之後，眾人把兔耳娘的屍體送到了巡衛署的驗屍房，也安排了驗屍官過來驗屍。

  但眾人沒有在一旁等待驗屍報告，而是在孟鐘的帶領下繼續按既定路線巡邏。

  情緒崩潰的伍越退出了巡邏隊伍，其他人的臉上也滿是陰霾，而白無明的表現卻是出奇的平靜和放鬆，一路上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