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們都在五柳山修行,我住山腳東溪畔,她住山中西山墳。那個時候真是美好,我們經常會在山間嬉戲,追鳥撲蝶,花前月下,出入墳塋。我叫她小花,她叫我小福。我們曾經海誓山盟,說要一起成仙,永不分離,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後來境界高了,我們都化了形。她變得漂亮可愛,而我卻變得奇醜無比。我們一起走在人間的城市裡,人人都誇她羨她,而對我卻是不屑一顧。」有一個人在說著故事。
「閉嘴!」
「啊!來人啊!」
「我要殺了他!」
「求求你們!快把他弄走!」
……
這故事顯然不太受歡迎。
說故事的人卻對其他人的抗議充耳不聞,繼續說道:「她被凡人追捧,所以每天都能收集不少陽氣。而我總是一無所得。於是我們修為的差距就變得越來越大了。慢慢的,她變得越來越漂亮,而我還是沒有什麼變化。而她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少,我們漸行漸遠。後來她更離開了家鄉,在凡塵中遊戲人間。我好怕失去她,所以就半夜潛入凡人家中,偷偷吸取陽氣,慢慢的,我也越變越漂亮了。當我覺得自己變得足夠漂亮了,我就出發去找她。之後走過天南海北,歷經磨難艱辛,我終於找到了她,她卻告訴我她不再愛我了。我還是失去了她。我好傷心啊!嗚嗚……」說著說著,他哽咽了起來。
「啊!不!」
……
監獄中傳出一陣陣悽厲的哀嚎聲。
這所監獄位於研究所大樓的地下十六層到第十八層。而實際上地下十一到十五層並不存在,整整五個樓層,都被澆築了堅固的鋼筋水泥,就是為了防止萬一地下的囚犯破籠而出,繼而向上破壞地面逃出升天。
裴爭作為二級研究員,自然也沒有進入監獄的權限。所以眾新人在集合後,都是被獄警們一批批帶入地下十六層的。
眾人到了地下十六層後,迎接他們的是由典獄長親自帶隊的一排十人的獄警隊伍。很意外的是,這名姓劉的典獄長長得並不像什麼凶神惡煞的角色,而是一名矮小枯槁的和藹老爺爺。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眾獄警齊聲歡迎道。這是眾人來到研究所後得到的第一個歡迎儀式,也是唯一一個。
劉獄長淚流滿面的感動道:「今年這麼多新人啊!好,好,好!我這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真是太歡迎了!」
眾新人不知所措。
裴爭表情古怪,苦笑道:「典獄長還是這麼熱情!那這群小朋友就交給您了,我一周後再來領人。」
劉獄長保證道:「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照顧好的。」
裴爭離開後,劉獄長就親自給眾人介紹起來:「各位新人們,大家好啊。我是劉冒,是這裡的典獄長。這裡就是我官最大了,之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啊。」
「典獄長好!」大多數人都向劉獄長問好。
劉獄長很欣慰:「都是群好孩子啊。」
然後他開始進行講解:「這個監獄分三層,越向下,關押的囚犯就越強大,最弱的是先天境,最強的也有金丹大妖。但大家不用害怕,所有的牢房都是由極為堅固的合金建造,而且還繪製了壓制修為的法陣,它們絕對逃不出來。而且,所里對於罪大惡極的罪犯是絕不姑息的,一般都是直接處死。所以這裡關押的囚犯,都是罪不致死的一群,只要你們不是故意惹它們,一般也還是很好相處的。」
眾人面面相覷,有擔憂的,有無所謂的,也有好奇的,表現各不相同。
然後劉獄長轉身走到一條黃線之前,指著它道:「大家注意了啊。在監獄活動,一定要注意地下這些線。這是黃線,跨過去之後,你們就會進入妖氣充盈的區域,你們之後就要努力待在這個區域之內,慢慢適應妖氣,當然,受不了也可以退到安全區域內,就如你們腳下這片區域,記住這個法陣,這是隔絕妖氣的法陣,有這個法陣的區域就是安全區域。」說著又指了指眾人腳下的法陣。
眾人紛紛四散退開,露出了法陣的全貌。
然後劉獄長又道:「我們監獄是研究所里獨立的區域,食堂、公共浴室、洗衣房、宿舍、廁所等設施都有。地圖呢就在這邊的牆壁上,大家可以自己看一下,不過一會兒後,我還是會親自帶你們過去實地認一遍。最後,我給大家一個警告,如果在地上發現紅色的線,你們千萬不要越過,否則很可能出現意外。」
看來監獄中還是有危險的地方,許多人又開始不安起來。
劉獄長安慰道:「放心,紅線大部分都在地下十八層,十七層也有幾處,但不多。所以你們只要在十六和十七兩層活動,就沒有問題。」
眾人這才安心不少。
劉獄長道:「好了,其他的先不說,大家先嘗試跨過黃線,慢慢適應一下妖氣。誰先來?」
眾人都有些不敢向前。雖然白無明不怕,但是出頭鳥他卻不想當。
劉獄長於是指著最前排一個寸頭男人道:「就你先來吧。」
這人一看就是軍旅出生,見自己被點到了,心中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一個立正,道了聲「是!」就一往無前地邁著周正的步伐,昂首而去。但他剛走出去黃線沒兩步,就停住不動了,然後馬上退了回來,並開始不由自主地嘔吐起來。
「我去?怎麼吐了?」
「妖氣難道很臭嗎?」
「我不要啊!太丟人了!」
「哈哈,你看他。真沒用。」
「讓我想起了那群海鮮。」
「別說了,我現在也有些想吐了。」
……
眾人有嘲笑的,有同情的,有害怕的。白無明和張鋒卻是疑惑的,他們遇到的妖也不少了,絲毫沒有過這樣的反應。
劉獄長解惑道:「這裡環境封閉,妖氣凝滯,就算有通風設備,妖氣日積月累下也是外界的十數倍。所以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大家稍微習慣一下就好。」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完了,眾人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然而典獄長卻不管他們怎麼想,大手揮了揮,一群獄警走到某個角落,拿出一堆拖把和水桶,並一一分發給眾人。
「要吐的話,記得吐桶里哦。還有拖把,是給你拖地的,自己拉的記得自己拖乾淨哦。」劉獄長嘿嘿壞笑道,絲毫沒有了剛剛和藹可親的感覺,更像是個從地府中爬出的惡鬼。
然後劉獄長負手前行,走到前方十幾米處的一個十字路口站定,轉身面對眾人微笑道:「這裡是第二個安全區,不遠,你們看我走兩步就到了,所以請大家努力來到這裡哦。」
眾人都不欲向前,但是這時候,那十名和善的獄警就微笑的走了過來,並一個個把骨頭捏得啪啪作響。
眾人只覺得,這笑的咋就有些瘮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