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命硬

  第92章 命硬

  弘苦。

  曳咥河聖地涉及老、中、青三代人。

  或許是聖地初期欠缺秩序,老一輩的名字極為混雜,並未做統一。

  到了中間層次,則統一以弘字開頭命名。

  而到了青年一代,則是以烏字開頭命名。

  張學舟抽中了一個牌子。

  他沒法認識上面如同鬼畫符一般的字,藉助烏巢的翻譯,他才知曉這個牌子的主人叫『弘苦』。

  「我怎麼也……難道說?」

  張學舟尋思著烏巢的話,他疑惑問了一句。

  「你猜的沒錯」烏巢點點頭:「我也拜在弘苦法師的門下,除此之外,剛剛和我斗一場的那個烏啼也是弘苦法師門下!」

  「那咱們還真是湊巧」張學舟高興道:「這麼抽籤都能抽到同一門下。」

  「是很湊巧」烏巢點頭回道:「但這不算好事!」

  「怎麼?」

  「他討厭帶新人,尤其是一波又一波的帶新人」烏巢攤手道:「他這些年每次都沒躲過,總有人抽中他!」

  「四十多個牌子,三個人抽,每次都能抽中?」張學舟奇道。

  「對!」

  烏巢點頭,開始提及這個邪門師傅。

  「而且他身上不止這件怪事」烏巢臉色古怪道:「他教的學生多,死的學生也多,我聽說他收了十幾個學生,但如今就剩下我們三個了!」

  「這麼慘?」

  張學舟只覺這年頭似乎有些流行死學生。

  謅不歸的學生是如此,這個弘苦的學生也是如此。

  「他往昔的名字叫弘樂,年復一年下來,他在聖山中申請改了名字,但事情沒什麼變化」烏巢道:「我以往聽人議論,他們說弘苦法師修行咒術中了邪,專克學生!」

  「那我能不能換個牌子?」

  張學舟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黑石建築中只有他和烏巢,聽到弘苦如此邪門,張學舟不免想另外再抽一張牌子,換一個老師來教導。

  「換不了!」

  張學舟低聲發問,頓時讓烏巢連連搖頭。

  「牌子上有牽引咒,誰拿了牌子就發生了牽引,引導相關方面的感知,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他馬上就要到了!」

  烏巢伸出手指,他指了指自己的五根手指。

  數秒過去,烏巢已經彎曲下一根手指。

  這讓張學舟頓時收聲,再不復任何小動作。

  等到烏巢五根手指齊齊曲下,黑石建築外已經有聲音傳來。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又拜在老道門下,我都這麼苦了,你們為何還要來煩我!」

  聲音落下之際,門口處已經出現了一位鬍子拉碴的老道人。

  對方穿著一襲似乎有很久不曾清洗的紅袍,一臉愁苦的相貌,諸多皮肉都顯得皺巴巴,看上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笑了。

  相較於弘毅法師的紅光滿面,弘苦法師顯然是另外一個極端。

  張學舟裂開嘴巴,迅速扯出了一個笑容。

  「老師老師,我就是你的新學生啊」張學舟迅速道:「我叫烏金,正和烏巢師兄在這兒恭候您呢!」

  「烏金?」

  老道人掃過張學舟的面孔,又注目到烏巢,而後才回到張學舟臉上。

  「漢國人?」弘苦問道。

  「對」張學舟點頭道:「但我被托爾金法王收養成了義子,已經遠離了漢國!」

  「原來伱是那隻金蟾的人,怪不得你叫烏金」弘苦點點頭道:「既然你命格夠硬,應該能在老道門下多活幾年,隨我走吧!」

  「命格?什麼是命格?」

  跟隨老道人前行時,張學舟也低聲詢問烏巢。

  「這涉及的是術法中的命理,很奇怪的一類東西」烏巢搖頭道:「我也不解命格學說,但若有個好爹好媽,那估計就是命格較好!」

  「一知半解的內容不要說出口,免得貽笑大方!」

  踏步在最前方,弘苦不滿開口提了一句。

  這讓烏巢尷尬笑了笑,一時不再開口。

  「人類之軀能入金蟾法王的眼,這就是命硬」弘苦道:「若命不硬,你應該是金蟾法王修復傷勢的材料。」

  「差一點點就是材料!」張學舟點頭道。

  「所以你的命很硬」弘苦道:「命硬的人在老道門下可以活得長久一些!」

  「還是沒法理解!」

  烏巢聳聳肩低聲嘟囔,只覺弘苦的解釋和沒說一樣。

  兩人跟隨在弘苦身後,時不時的,烏巢則將弘苦沒有轉成漢語的話轉譯給張學舟。

  「你連聖地的話都聽不懂,這要在以後如何修行!」

  靠著烏巢這個翻譯,張學舟交流並沒有太多障礙。

  但他這種情況顯然讓弘苦不滿。

  「從今天開始,你每日與老道學一百五十個字!」

  弘苦開口提及了張學舟進入聖山的第一樁修行,這讓張學舟迅速應了下來。

  他往昔就想在蓉城學一些文字和相關,但還沒來得急跟著賈致遠學習,就被金蟾法王抓到了萬里之外。

  如今換了一個地方,學習的起始倒是沒什麼區別,依舊要學常識類的知識。

  「師弟加油!」

  烏巢比劃了一下手勢。

  一天學習一百五十個字聽上去不難,但難就難在每天都要持續性學習。

  人的記憶都存在缺失,第一天是一百五十個,第二天或許因為忘卻至少要複習七八十個字,再迭加上新字的學習就費力了,而後第三天、第四天……

  聖語言涉及的文字有四千五百個左右,弘苦顯然需要張學舟在一個月內掌握奴人使用的語言和文字。

  這種要求看似低,實則難度極高。

  這很容易讓烏巢回想到自己當初日記夜背的日子。

  「你最好能完成老道的交代」弘苦道:「我年紀大了,脾氣很不好,學生太蠢是要遭罪的!」

  「老師的話,學生銘記於心!」

  張學舟抱拳,示意自己聽清楚了。

  事情有一些難度,但相較於他現在的狀態,張學舟覺得背誦記憶新的文字有難度,但沒可能無法完成。

  「你現在還沒正式入門,不需要叫我老師,事情清楚就好,老道的蠢學生都……」

  弘苦正欲再警告張學舟兩句,隨即只見他入住的黑石大宅處數人匯聚,在門口處止不住的嘆息。

  「怎麼?」

  弘苦迅速走了數步。

  「弘苦師兄你總算來了!」

  大宅門口處,隨著一個紅袍道人晃腦袋的嘆息,圍觀的人群頓時分散開來,顯出了躺在地上的一個青年身影。

  那正是早上向烏巢挑戰的烏啼。

  此時烏啼身體僵硬,臉色發黑,鼻孔之處沒了呼吸,顯然已經喪了命。

  弘苦朝著烏啼鼻孔一探,臉隨即也跟著黑了下來。

  「這個蠢東西是中蠍毒斃命的,他肯定是去咒練了超出自己掌控的毒蠍品種,導致毒蟲發生了反噬,我早料到他有此一劫,曾交給他一枚驅蟲豎笛保命,沒想到他還是死了!」

  弘苦喃喃發聲。

  這讓張學舟抓了抓衣兜里的豎笛。

  他沒想到才剛剛進弘苦的門,就有一位師兄已經死了。

  而對方死的原因,則間接出在了他們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