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猜測
眾人在壽春城逗留了數天。
時間較長,但也不算太無趣。
文英閣對丁字房區域的管控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導致甭管掌沒掌握真正的本事,大多數人都有可能混進去。
張次弓跟隨著張學舟、趙亮等人在文英閣混了三天,直到因為頻繁進出太過於眼熟才被攆了出來。
「可惜認的字有點少!」
張學舟一臉悻悻。
張學舟在漢文字上造詣有限,雖然不算文盲但也有不少字不認識。
趙亮水準稍微高一點,但高得有限。
至於張次弓進入文英閣完全是看看竹簡上刻的小人,少有字能被他做識別。
丁字房二十四個房間涉及數百個書架,琳琅滿目都是典籍。
對於不曾修行者和修行有限者來說,這就是一座寶山。
甚至於對修行到一定程度的修煉者來說,這兒也可以當一個借鑑的場所,從而熟悉各門各派的一些基本常識。
但三人的收穫都不算太高。
「我想學字」張次弓愁眉苦臉道。
他以往認為御獸宗的人鄙視他、折磨他、瞧不起他,更是沒有給予他半分未來。
這讓張次弓心中痛恨御獸宗的無情。
但親自進入過文英閣觀看修煉典籍,張次弓才清楚自身的問題有多嚴重。
沒有足夠的知識,他只能讓人手把手教。
若沒有親密到一定程度,他幾乎不可能被人授學。
而這也需要授學者的修為和見識足夠高,才能對一個文盲進行指導。
他充其量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人,只是擁有一枚入境種子而已,除此以外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加分項可言。
「學舟哥,你當年是怎麼學字認字修行的?」張次弓低聲問道。
「我當年可慘了!」
張學舟對漢文字造詣不足,但他在聖地文字上的水準很足。
他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聖地語,還能讀能寫聖地文字。
在弘苦壓榨式的授學中,他短短一個月就完成了一門語言文字的識別。
若一切順利,他們前往北境的時間會在兩個月內結束。
這段時間不算長,若要去掉張學舟回歸現實世界的時間,時間又更短了。
但張學舟也不準備浪費,畢竟他此前就有學習漢文字的念頭,如今能拉上張次弓學一學也不錯。
「他到底是誰?」
張學舟和張次公拉著董仲舒求學字,董仲舒欣然授學時,晉昌則是開始挖掘董仲舒的身份。
董仲舒此前見到的晉昌並非現在的模樣,而晉昌以往知曉的董仲舒也並非現在的杜帳房相貌。
兩人都有改頭換面,而各自的能力又因為彼此身體隱患導致並不輕易施展。
甚至兩人此時做的事情與往昔大相逕庭。
董仲舒當了個商團帳房,晉昌則是成了閒散的江湖浪客。
在這種情況下,晉昌和董仲舒都很難猜測到對方的身份。
等到張學舟學完字,晉昌難於求證下直接找了張學舟低聲詢問。
「他是一個大型學派的頭兒」張學舟道。
「你別來騙我」晉昌不滿道:「我就沒看過哪個學派的頭兒跑來當帳房管帳!」
「你看看,我說啥你都不信」張學舟道。
「你再換條線索」晉昌催促道。
「他是朝廷的大官」張學舟道。
「……」
晉昌對著張學舟翻了個白眼,覺得張學舟這種線索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學派宗主不可能到商團中當帳房先生,朝廷官員更不可能。
「好吧,他真名叫蘇方,是御獸學派的宗主,被朝廷剿滅宗派時傷了身體」張學舟道。
「原來是那個養狗派的猴子宗主!」
晉昌對這個答案略感滿意,感覺自己也知曉了董仲舒等人為何要護送前行。
「那個面帶晦氣的修士到底是誰?」
到了晚上,董仲舒也沒忍住心思詢問了同樣一個問題。
他觀測了晉昌數天,又與晉昌不乏交談,只覺晉昌學識極深,應該並非籍籍無名的人。
但在董仲舒的記憶中確實沒這麼一號人物。
「他是朝廷的通緝犯」張學舟低聲道。
「你莫要騙我」董仲舒不滿道:「朝廷通緝的頂尖大修煉者我大多有耳聞,也大致清楚這些人一些相關,但我就沒見過他這樣的。」
「我說的是真的!」
「他不讓你說真名嗎?」
「如果你願意讓我去他那兒公開身份,那我也能將他的名字告訴你!」
「算了,我身份不便透露!」
董仲舒擺擺手。
他當下北上的路程大幅度偏離了執行朝廷任務的規劃路線。
如果可以,董仲舒希望知曉自己真實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若張學舟所提及的身份是真的,他這種把柄放在一個通緝犯手中極為不妥。
但晉昌和董仲舒兩人嘴上各有表達,但關於印證彼此身份並沒有停下。
「我記得那個養狗派的宗主年齡比較大,和這個杜帳房年齡不符!」
「你將那個通緝犯的名字稍做一點點提醒,一點點就行,我現在已經很慘了,若要與通緝犯扯上關聯被人發現,那又是一樁麻煩事!」
拿了三日辟穀散的雷被已經在甲字房呆了五天,張學舟等人也等待了五天。
前三天的張學舟和趙亮、張次弓去了文英閣躲災,後面兩天則是沒躲過去。
或許是源於心中的好奇,又或許源於彼此探討時各有隱藏,又或許源於修士的敏銳,晉昌和董仲舒心中的疑慮並沒有減少,而是有相應的增添。
夾雜在兩者之間,張學舟也很無奈。
他不知道這兩人知曉各自身份後是什麼反應,但晉昌曾經很明確告誡了張學舟不得透露身份。
對晉昌來說,不論是漢王朝的通緝令還是他以往所作所為都惹出了諸多麻煩。
但凡透露真實消息,晉昌會遭遇難於預料的後果。
至於董仲舒此行偷摸並不想顯露身份,早就與張學舟等人有過約法三章。
「要不咱們來玩射覆遊戲吧!」
夾雜在這兩人之中,張學舟第一次希望七天期限早一點到來,這樣他就不用處於兩者糾纏不休的試探和詢問中,而是可以回現實中躲個清淨。
喋喋不休的詢問中,也伴隨著雷被愈加臨近出文英閣。
一旦從雷被那兒知曉了文英閣是否有相關黃老之術答案,董仲舒和晉昌顯然會面臨著不同的選擇。
若文英閣有相應的秘典,兩人必然尋思辦法踏入甲字房。
而欠缺秘典的情況下,兩人又會是另外一種情況。
這其中甚至不乏可能的合作,也不乏可能產生的衝突。
這也讓兩人對張學舟追問愈緊。
張學舟不得不找客棧借了四個瓮,又將兩人喊來。
「你要怎麼玩?」晉昌問道。
「射覆猜謎?」
董仲舒亦有疑惑。
等到張學舟取了竹片,又寫上字投入兩個蓋著的瓮中,又有兩個瓮放入不曾寫字的竹片,兩人的臉上才有變色。
「這個瓮有謅必歸的真實身份的提示,這個瓮有杜構真實身份的提示,這兩個裡面的竹片沒寫字,你們看好了,我要轉瓮了,到時候你們是拿到自己身份牌子還是對方的身份牌子全憑天意,若拿到空的也沒轍」張學舟道:「此事完結後莫要擾我這個中間人!」
「可以」晉昌皺眉道。
「也行!」
董仲舒點點頭。
他目光掃了一眼晉昌,只見晉昌同樣望了過來。
很顯然,兩人身陷囹圄,對外來者提防心態極重,但兩人又需要對方的助力。
在勸動雷被前往文英閣查探時,董仲舒和晉昌各有探討,但那場探討並沒有結束,而是伴隨著時間不斷過去多了一份急切。
後知後覺探聽到張學舟這支隊伍死了兩波人,晉昌並不想冒然捲入麻煩中。
而董仲舒的情況同樣如此,他甚至有尋求的借力念頭。
兩人相互對目,張學舟則取了布遮擋了四個瓮不斷轉動。
當用於遮擋的布扯掉,兩人各有伸手抓瓮。
等到看了瓮中的竹片,董仲舒和晉昌臉上不由同時變了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