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教授和長空委員長鬥毆住院,當下處於神智不清醒的狀態,很可能已經暮年了?」
張學舟回到滄瀾學府的時間不算長。
他只來得及和張衛盟聊了數句,又給宋鳳英和張曼倩發了通訊信息,隨後就收到了任無恙的緊急通訊。
「教授以往也沒說過自己有意識混沌的問題」張學舟難於理解回應道。
「反正我爹說了,要是他陷入暮年後的混亂,他要你一槍斃了他」任無恙回訊道:「我覺得時間很可能差不多了!」
「等等,教授還不到六十歲啊!」
「六十歲咋的了,六十歲不能暮年了嗎?古書上還說七十歲的人是極為稀少的,我爸六十歲已經算高壽了!」
「你別亂來!」
「不是我亂來,長空家來了不少人,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
任無恙的認真對待讓張學舟有些猝不及防。
攤上這種兒子,張學舟覺得任一生有被斃掉的可能。
「有石棉頭盔嗎?我要最厚的!」
張學舟最終決定還是回學府區濟世醫療中心看一看。
他對暮年狀態的序列強者懼怕感極強,但對方是任一生,他多少要去看看情況。
真要被任無恙等人進行可能的『正義處決』,張學舟覺得任一生會死得有些冤。
這是精神研究的先行者,也是當下的頂級心靈類序列高手。
若這種人在不到六十歲就陷入暮年狀態,張學舟覺得這很不科學。
「沒可能精神強化篇越練壽命越短!」
如果任一生真陷入了暮年狀態,張學舟覺得當下精神體系構建的一切會轟然倒塌。
他非常確定境界修煉術不可能導致早死,人類修煉者們不說長壽,在沒病沒災的情況下活到七八十歲壓根不成問題。
排除了境界修煉術導致的問題,那就只剩下精神強化篇。
至於基因方面的可能性極小,當下的序列強者已經做到自身缺乏意識而肉體依舊具備活性,任一生不可能栽倒在身體基因方面。
「若教授因為修行精神強化篇早死,我們這種病患者跟著教授修行豈不是死得更快?」
張學舟只是想想修行到精神強化篇第五章的自己,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希望任一生的症狀稍微正常一點點,得什麼病都沒關係,但是堅決不能和暮年混沌扯上關係。
作為他當下依靠的大樹,任一生對於張學舟不僅僅是授學之情,還有扯不斷的關聯。
但凡任一生倒霉,這也必然是他們下坡路的開始。
如避瘟神一樣從濟世醫療中心離開,張學舟又不得不乘車返回。
等他較為接近濟世醫療中心時,只見往昔人來人往的區域此時顯得極為冷清,近百名穿著制服的人員持槍駐守在路口各處,謹防人員進入。
直到張學舟呼了任無恙數次,張學舟才看到任無恙瘋跑了出來。
「快快快,現在是我妹在跟長空家的人吵架,我才能脫身出來!」
任無恙面色潮紅,臉上又不乏手掌印的痕跡。
這讓張學舟目光掃了一下,而後才匆匆穿梭通過警戒森嚴的駐守區域。
「咋就吵起來了?」張學舟問道。
「我妹堅定認為我爸沒可能陷入暮年狀態」任無恙道。
「沒錯」張學舟點頭道。
「但長空家的人不這麼認為」任無恙道:「所以就爭吵起來了。」
「那必須吵」張學舟道:「這搞錯誰能負責得起?」
「不錯,這種事情若搞錯了,長空家也承擔不起責任!」
任無恙摸了摸臉,只覺張學舟說的非常有道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作為曾經的赤色聯盟國第一家族,長空家成員眾多,又有實力高強者,甚至不乏兩位第六序列的高手。
若老一代的人凋零,而次生代沒有遭遇覆滅影響,長空家族依舊屬於赤色聯盟國的最強。
在這種家族面前據理力爭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
在面對長空英豪和長空英蓮兄妹時,任無恙和任安然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我再說一遍,你們沒有權利,也沒有用一次意外就做判斷暮年的權利!」
「如果不是任一生發瘋了,他怎麼可能攻擊我爹,你爹就是陷入暮年瘋了!」
「他這是借學府醫療中心院長的身份做假判斷想對我爹下死手,只是實力差了一籌,被我爹反打了,任一生必須得到處置!」
踏入六樓的會議室,激烈的爭吵聲音頓時映入耳中。
左側是任安然,右側則是兩個中年容貌的男女,又有十餘個面容各有不同的男女滿臉敵意看著任安然。
若非此時主發言的不是這些人,張學舟覺得這十餘人會跳起來。
「看來還存在理智,事情沒鬧騰到菜市場爭吵的地步!」
張學舟吁出一口氣跟隨任無恙進入,數道目光頓時如刀鋒一樣刮來。
「你又是誰?」
「那就是長空英豪!」
沉穩中帶著急躁的聲音傳來,又有劍目凝望。
在張學舟前方,任無恙低噥了一聲,解釋了發聲者的身份。
「我是任一生教授的學生……」
「你一個學生來這兒做什麼,出去!」
張學舟的話還不曾完全說出口,隨即便被長空英豪呵斥出聲。
兩個長空家族的年輕人眉頭揚了揚,迎著張學舟就走了過來。
「咋的,要跟我們任家幹仗了,我打不過長空英豪和長空英蓮,你們兩個小崽子敢碰我兄弟身體一下,我讓你們這輩子變成憨憨!」
見到長空家有人直接上來欲要動手,任無恙晃了晃脖子,隨即一臉不善看向兩人。
「真打仗的話,你們能在三秒內殺死我,但我能在兩秒內將你們十六人中八到十位瞬間擊斃!」
談判桌左側,任安然緩緩起身。
她的目光同樣炯炯有神,一臉不善看向長空家數位年輕人。
「你們倒是好膽色,我們還不曾以力壓人,你們倒是先用上了!」
長空英豪怒目時,身邊的長空英蓮皺眉開口。
任一生的學生沒有參與這種談判的必要,但以任安然和任無恙的態度,對方又必然與任一生關係親密,甚至與任家兄妹關係密切,才會在短短數句話之後開始掀桌子。
「教授說自己暮年的時候讓我一槍斃了他,你們倒是給我一把槍再說!」
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張學舟看了看空空雙手的自己。
他想了想自己的能耐,隨即開始索槍。
這倒是讓任無恙摸了摸後兜,真給了他一柄電擊槍。
「你們此前有安排?」長空英蓮詢問道:「你是送任一生上路的人?」
「他是……他是張學舟,打斷宋委員手腳的那個張學舟!」
長空英蓮的詢問剛完,或許是看到了張學舟持槍想起了什麼,一個在右邊談判桌的年輕人突地大聲開口,將張學舟的身份揭了開來。
這讓長空英豪和長空英蓮的臉色頓時一變,臉上再不復此前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