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0章 重歸尋常
鎮元神君和張學舟前來斷魂嶺花了四天時間,回長安城的速度也差不多。
張學舟動用妖翅後的飛縱速度爆漲,但張學舟妖力的續航一般,遠遠比不上陰陽家境界術的渾厚法力,只能飛飛停停再飛飛。
「聖子,你以後惹事的範圍不可超出我三千里,否則我想助你一臂之力都難!」
「神君,我也不像是惹事的人吧?」
鎮元神君知曉了張學舟飛縱的極限,他不免也叮囑了一番。
張學舟飛縱的速度快歸快,但動用全力後只有三千里路的續航,不論快還是慢都只能飛這麼遠。
但凡張學舟在三千里路內招惹了什麼大敵,飛縱回來便行,鎮元神君自會幫忙出手。
若是相距太遠導致張學舟跑不回來,鎮元神君也沒轍。
他反覆叮囑了一番,免得將來出什麼意外事,而張學舟則是信誓旦旦提及自己是從不惹事的性子。
「對!」
鎮元神君應了一聲。
他同意張學舟不惹事的說法,但惹不惹事並非張學舟說了算,萬一有人看穿了張學舟的虛壽,麻煩或許就不知不覺來了。
張學舟在明處,鎮元神君在暗處。
針對張學舟的修士不會太強,但凡拔掉一些能看穿虛壽的特殊修士,鎮元神君覺得事情也挺好。
他反反覆覆敘說,直到掐點在夜間踏入安樂宮所在的高空位置,鎮元神君才止住嘴。
「竇道友,到家了!」
鎮元神君也沒動用拘束的法兒束縛太皇太后,而是極為禮遇托起雲轎下落。
他朝著安樂宮下方呼了一聲,這讓坐鎮安樂宮的竇太主臉色煞白,不免又連聲大喝,不斷清退著安樂宮的內外的人。
等到竇太主打開安樂宮大殿門,她只見鎮元神君手托雲轎,轎上又有穿戴著金縷玉衣的太皇太后。
「如果我歸來時解下了金縷玉衣,那便是我的新生,若這金縷玉衣依舊在身上,那便是我死了!」
腦海中浮過太皇太后的叮囑,竇太主已經完全明白了情況。
她臉色發白,身體在瞬間發麻。
等到調息了數秒,竇太主才對著鎮元神君微微躬身行禮。
隨著鎮元神君捧著雲轎入殿,竇太主迅速關上了大殿門。
「鎮元道長!」
「竇道友說你通曉金絲線傀儡術,可以拉扯她身體,也可以模仿她發聲,而這個三才守護陣足以守護她身體兩年不化,足以安全度過這兩年!」
「怎麼是兩年,不是五年嗎?」
「只有兩年了!」
安樂宮大殿中,竇太主只覺壓力滾滾而來。
鎮元神君交託之處有和太皇太后一樣之處,也有不同的地方。
結合了她的操控之力,又有鎮元神君這位真我境大修士的戰力,兩人配合下可以締造一個新的太皇太后鎮守安樂宮。
但與太皇太后交託的五年時間不同,鎮元神君提及只有兩年。
這個兩年並非鎮元神君的問題,而是金縷玉衣只能守護太皇太后肉身兩年。
能守護真我境修士的金縷玉衣自然不是凡物,也並非想替換就能替換之物。
雖然這件金縷玉衣不像九宮八卦大陣那樣珍稀,需要借用王朝力量數十上百年才能湊全一套,但沒十年之功也難於重造。
哪怕竇太主想延長時間,這個兩年之期也無法改變。
她的臉色灰敗,鎮元神君同樣無可奈何。
這不是鎮元神君不願意履行長約,而是太皇太后的金縷玉衣同樣被天雷波及,導致承受了損毀,效果遠不如此前。
總之,鎮元神君喪了萬壽果樹,張學舟沒了使喚的法力,太皇太后計劃安定大漢王朝的時間也被削了。
自從鎮元神君和太皇太后協議合作後,誰都沒能過上好日子。
但不管怎麼說,日子該過還得過。
太皇太后屍體躺在她平常最常坐臥的屏風後,依舊承受著龍涎香的薰香。
鎮元神君則是入住了安樂宮,成了太皇太后實際意義上的替身打手。
而張學舟則是在安樂宮上空一晃,宛如在溫水中划過的感覺再度從身體飄過,時間不長,他已經落在了張宅大院中。
「唉!」
張學舟收翅,身體淡白如玉的光芒隱沒了下去。
他摸了摸裸露的身體,不免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往昔多有依仗天衣便利,如今的他身上破破爛爛,天衣再也沒了過往的灑脫感。
再怎麼頂級的天衣也扛不住天雷。
秦蒙中的他沒了無限槍和無限刀,這邊的他也免不了破財受災。
「氣運對沖,這肯定是氣運對沖!」
張學舟心中念念了數次,而後才打開了自己房門,又點了燈,找了自己為數不多的衣裳進行替換。
脫下天衣殘服,又欠缺現實世界細膩的布料,粗布刺身的感覺湧上心頭,張學舟也在恍恍惚惚中回神,從那個獨來獨往縱橫的修士回歸了尋常。
哪怕只是一件穿衣的小事,這也帶來了諸多麻煩,讓張學舟少了以往變幻莫測的本事。
這也迫使他不得不習慣當下的自己,讓自己變回正常化的狀態。
當然,作為崑崙的聖子,張學舟覺得自己將來撈一套天衣沒什麼難度,但那會是以後。
至於當下的他則需要回歸尋常,也需要習慣正常狀態下的自己。
「東方大哥,你是回來了嗎?」
張學舟剔除了便利,難得地反覆思考收心,也儘可能調整自己過往的一些習慣,避免招惹是非。
他心神不斷調整時,只聽房外有人敲門。
「義妁,你這麼晚都沒睡嗎?」
張學舟和鎮元神君抬著太皇太后的屍體,這種事情不便大大咧咧在白天進行,兩人選擇了三更半夜。
時至現在則是四更,此時的夜色處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張學舟沒想到深夜都有人造訪。
他打開鎖住的門栓,只見義妁俏生生站在了門外。
相較於十餘天前見到渾身是傷憑著一股信念吊著的義妁,當下的義妁體態自如,除了還帶著一絲虛弱感並無其他症狀。
「你身體受創,又靠著太清真術強行癒合,創傷後不僅僅需要多進食,也需要多休息」張學舟道。
「我休息過了,只是早起看到東方大哥這邊的燈光,就翻牆過來看一看」義妁笑回道。
「起這麼早?」
張學舟錯愕回了一句。
「懸壺行針刺穴之術採集早起的第一縷光作為走針時間,可以帶來最好的修行效果,我怕耽擱了時間,也就早起了一些!」
義妁神態自定。
雖然義妁依舊不乏翻牆之舉,但行為中隱隱多了一絲大家作風,不再如此前那樣純粹是晚輩和年輕人的心態,這甚至較之容添丁要成熟數分。
很顯然,葫蘆案一事不僅僅讓義妁借力報了仇怨,也讓義妁在這種局中擁有了忍耐、堅韌等等品質,從而才會擁有這種心態。
苦難從來就不是一件值得歌頌的事情,但人只有經歷了苦難才會成長得更快。
哪怕是現實世界的長空落等人也是後知後覺才醒悟過來,義妁沒有被這種苦難所擊倒,顯然也因此帶來了變化。
張學舟觀測著義妁,只見對方身上氣息自轉,隱隱中有著精氣神一體的症狀。
不知不覺中,對方已經接近了化體境。
但凡借力一推,義妁也就破了這層境界,從而與神通境只是一牆之隔。
這讓張學舟在觀測過後,隨即知曉了義妁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