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3章 甦醒
秦蒙廢墟並非沒有月亮，比鄰一星和比鄰二星在夜晚都會顯出身影，會形成一遠一近的反射光照耀大地。
但眾人行動的時間點恰逢了這兩顆大星黯淡的時間點，導致夜色漆黑如墨。
昨夜是純粹的黑，而這一晚帶了一些微弱的光華。
若用眼仔細辨識，勉強也能看清楚山影的輪廓。
但在這種微弱的光芒下，想看清楚襲擊凶獸的模樣是件難事。
「在周日輝後方掌燈，刺激凶獸眼睛！」
長空落被砸得心血欲吐難受之極，臨時接過指揮權的是長空英豪。
他呼了一聲，秦重也沒反對，提著的探照燈轉換了方向。
「是巨猿！」
百米高的石林上方，一頭長臂短足人型生物舉起磨盤大小的石頭，再次朝著下方投擲時，也讓眾人辨識出了這頭夜襲的凶獸。
「吼！」
或許是被探照燈光芒所刺激，又或許是發出警告，這頭兩丈高的巨猿呲牙朝著下方發出咆哮聲。
這種咆哮並非猿類嘶吼聲響，而是屬於虎嘯聲。
張學舟甚至對這種虎嘯聲很熟悉。
在凶獸們和蛇王對峙時，就有一頭凶獸虎嘯聲特別響亮。
虎嘯聲過後，這頭巨猿龐大的身體迅速收縮，在眾目睽睽下化成了幼虎形態。
只是蹬腿後的用力一躍，它身影就在石柱頂上方消失不見。
「格老子的，你以為就你會砸石頭！」
又有後方追趕的周日輝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費了大勁鑽上石林頂發現對手跑了。
伸手抓過石林頂上的一些石塊後，周日輝不免也是一通亂砸。
直到沉悶的低呼聲傳來，周日輝臉上才一喜。
又有一聲槍響聲隨之而起，黑暗中的低呼變成了痛楚咆哮。
「可惜了！」
張學舟的聲音傳來又迅速遠去，周日輝不免也是縱身一躍，身體力量枯竭難於飛縱更遠的感覺湧上心頭，周日輝也只得選擇滑翔墜落。
「怎麼樣？」
落地之時，周日輝只見百米外一盞小手電筒光芒四處亂照，這讓他迅速奔襲了過去。
「不知道是打中了前腿還是後腿！」
張學舟略顯可惜回了一聲。
他托著宋顯忠那杆重二十公斤的穿透性步槍。
二十公斤對他飛縱不構成較大的負擔，持著槍械的他依舊能進行一定距離的飛縱，只是速度會減下來。
但宋顯忠這桿槍後坐力極強，張學舟開槍沒問題，射擊的準確度成了大問題。
兩次鎖定開槍，他一槍落空，一槍不知是擊中了凶獸的前腿還是後腿。
「這些狗東西偽裝能力太強了，誰能想到那麼大體型變成了小體型」周日輝吐槽道：「凶獸體型變化後打不中很正常！」
「這槍後坐力太強，我有點端不穩，明明感覺瞄準了，打出去就打空了！」
張學舟不得不解釋一句。
等到遠遠處光亮照射而來，他才止住了嘴，舉起步槍跑了回去。
「你體魄不夠強，用宋委員的槍太勉強了，得讓老宋給你專門進行設計！」
等到回歸隊伍敘說數句後，任一生才可惜了一聲，又提及讓宋步爾設計槍械。
「宋教授給我設計過槍，打人還湊合，打凶獸有點不足！」
狩獵凶獸是小概率事件，用槍射殺第七序列者這種要求也過於離譜，宋步爾的槍械顯然沒有涉及這方面。
說到底，這不是宋步爾不行，而是張學舟處於不該擁有的隊伍中，完全超出了宋步爾估算的範疇。
張學舟回了一聲，他也沒過於糾結這場夜襲。
這頭巨猿擅長翻山越嶺，又皆具縮小身體的變化能力，屬於極為靈活的凶獸，能命中對方已經算是極為不錯。
雖說沒能一槍斃命又或重傷對方，但對方卷土而來的機率不會很高，這甚至有可能影響到無毛虎凶獸夜襲的計劃。
長空落等人極為擔心無毛虎無聲無息的偷襲，害怕可能誘發的暮年混亂，但經歷此次夜襲，又有巨猿被射傷，但凡這些凶獸依舊有抱團，張學舟覺得再次被夜襲的可能性會大幅度下降。
「無毛虎對風險敏感度極高，性子並非剛烈屬相，大概率是有些欺軟怕硬，它最多只有一成概率夜襲了！」
如果無毛虎和巨猿在一起，張學舟覺得巨猿這場夜襲更像是一場預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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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猿保持了足夠遠的距離，在被發現後亦有逃離的行為。
但對方逃離並不完美。
這或許也對應了無毛虎保持一定距離的偷襲，而後又涉及相關撤退的計劃。
如果身體靈活的巨猿行動失敗，無毛虎夜襲就有可能喪命，這種高風險會讓無毛虎不敢行動。
張學舟和任一生低語溝通了一陣，這讓任一生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張學舟研究的異獸心理學不是說著玩兒的。
但任一生也沒大肆宣布，而是保持了一定的沉默，任由這支隊伍按序行進。
張學舟判斷的事情准了沒啥，事情不準的問題很大，甚至眾人鬆懈後可能導致無毛虎凶獸轉換判斷都有可能，或許就會導致有人死有人傷。
說到底，他們狩獵凶獸或偷襲或借用了蛇窟的力量，並非直接碾壓凶獸，還有人員受創，這也導致了凶獸沒有過於懼怕，從而才有這種捲土重來的偷襲行為。
除了任一生和張學舟略顯輕鬆，隊伍中諸多人都徘徊在極高警惕的氛圍中。
直到天色轉亮，眾人中才有人鬆了一口氣。
又有長空英蓮驚喜低呼了一聲。
隨著晨間第一縷陽光的照射，此前昏迷的鐘讓疼呼一聲終於清醒了回來。
鍾讓表現並非暮年的混沌感，而是有著十足的清醒，甚至沒有觸碰精神強化篇的運轉。
「我好像被很多蛇咬了，又殺了很多蛇，然後又打了凶獸……我怎麼感覺這些記憶很模糊，完全想不起細節……張委員，我們是不是在蛇窟里見過面？」
除了記憶中有無數痛感，相關記憶也有些模糊，鍾讓表現並無什麼特別的異常。
他覺得自己身體仿若打了雞血，哪怕那股衝勁過後也殘留了足夠的影響，讓他身體有著遠超平常的活力。
這並非鍾讓的錯覺，而是真正呈現在他身體上的真實。
鍾讓看著自己被捆綁的腿腳，又感受著手足強而有韌性的力量感，他甚至看到了注射生命系列藥劑後殘留的老年斑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
他覺得自己身體失去控制的昏迷中經歷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鍾讓的軀體似乎有了真正的返老還童，而不僅僅是依靠生命藥劑刺激維持短暫的假象。
而這一切或許是從秦蒙秘石的那一刻開始。
他努力回想，只覺記憶中有一塊巨石。
除此之外，他記得當時的巨石旁似乎還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