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5章 祈香
除了尊上，張學舟幾乎沒見過有什麼妖在大漢境內自由馳騁。
哪怕飛羽妖王和鹿白白在長安城也是老老實實，不敢搞出什麼動靜。
而在摩訶菩提寺外，眾妖王扯起嗓子大呼，搞得一片烏煙瘴氣也沒修士前來管束。
「有能通話的人嗎？」鵬妖王大呼道。
「我們是你們的好朋友！」
貔貅王大喊一聲後身體一躍，而後已經踩踏到了摩訶菩提寺廟頂，他腦袋探向石廟的窗口處，頓時引得石廟內僧侶一陣大叫紛紛亂跑。
「沒勁，這些人和大人完全不一樣」青獅王失望道：「也就大人這樣的人敢和我們當朋友！」
「說的是」黃獅王點頭道：「這也註定了他們只能充當食物！」
「你說到進食，我忽然想起來跑了上千里路有點餓哎！」
「我喜歡吃那些頭上沒毛的，他們吃起來不夾牙齒！」
「那些長頭髮的最可惡了，他們一直不洗澡，身上臭得我都不想下口！」
「要是婆羅納西在就好了，他吐水能把食物洗得乾乾淨淨！」
……
眾妖王大呼小叫，也引得石廟中諸多僧侶東奔西跑逃命。
「我是濕公佛子的好友，不知佛子可在？」
張學舟從努西娜背上跳下，他開口後踏步走向摩訶菩提寺，又引得一群僧侶發出瘋狂近乎絕望的尖叫。
「怎麼怕的是我？」
張學舟臉色愕然。
他來回看著自己身體上下，只覺自己挺正常的一個人。
但他朝著石廟踏步而行時，那些探頭探腦觀看的僧侶瘋狂逃命的行為與絕望做不得假。
這讓他看了自己好幾遍。
「難道把我當成妖了？」
張學舟後知後覺想了想，只覺眾僧侶將他當成了某種化形大妖。
但妖怪化形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能耐，哪怕金萬兩那種小金蟾妖也能化形。
「各位，濕公佛子可在此處？」張學舟開口道：「我與佛子相交，也曾見過西方教的教主，並非什麼惡妖！」
張學舟踏步而行向前，通達石廟進入內堂。
內堂中有兩座雕像，一尊雕像呈現十八臂，手中持著瓔珞、傘蓋、花貫、魚腸、金弓、銀戟等法器，又有一尊雕像坐在一尊迭了十二層的蓮花台上。
張學舟只覺雕像容貌隱約有些熟悉。
他看了雕像一眼，而後看向雕像的下方。
被他步步而入踏進摩訶菩提寺，這些僧侶沒地方可逃，只得聚堆擠在一起。
「誰是這兒的主事人？」張學舟皺眉問道。
「是貧……貧道……僧！」
眾僧侶一番擁擠，倒是在其中擠出了一個持著木杖的中年僧人。
對方蓄著鬍鬚和頭髮，又扎了個道髻，看上去和道家的道士有幾分相似。
被眾僧侶推了出來，這個中年僧人只得拿木杖杵地回應。
他說話磕磕絆絆，又時不時抬頭看向張學舟，努力傾聽著張學舟那一嘴較為生硬陌生的語言。
「濕公佛子在哪兒？」張學舟問道。
張學舟和眾妖奔襲千里，他一路也沒少學西牛賀州的話，聽懂一些簡單的內容又或詢問一些簡單的話還是能做到，尤其是這種被眾妖說過數次的話。
「佛子……未歸……沒……」
等到摩訶菩提寺的主事人一番回應，張學舟只覺又陷入了交流困難。
但對方的意思倒不難判斷，那就是濕公佛子並未在這兒。
「努西娜身體龐大進不來這個石廟，來來來，咱們出去說話！」
張學舟對著主事人招了招手。
他此時也只能慶幸還有努西娜等妖通舌竅又通語言，翻譯西牛賀州語言的大概意思沒什麼問題。
「饒命……家中有八十歲……」
被張學舟邀約，那主事人身體軟癱了下去。
張學舟尋思了數秒，也只得將這個摩訶菩提寺的主事人拖了出去。
他這種行為引得一眾僧侶驚駭莫名，不乏有人在內堂中尿濕身體。
「這人說他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還有四十歲的妻子，還有二十歲的兒子和十六歲的女兒要養，然後他願意敬獻自己女兒保命！」
等到將主事人拖出了石廟，石廟外的象妖努西娜翻譯了一番。
剔除了這些沒用的內容，張學舟也詢問著正題。
「濕公佛子呢？」
「他說佛子入廟後去了極樂界，一直沒有出來！」
「怎麼才能找到濕公佛子？」
「他說持著令牌進入極樂界才能找到佛子，他們這些凡胎沒有入極樂界的資格，也沒有令牌！」
象妖努西娜翻譯得磕磕巴巴，但總比張學舟聽不懂要強。
「傳訊呢？」張學舟問道：「你們總應該能給教中傳訊吧？」
「他說需要祭拜祈香，告知接引使者後才能通報消息，但他沒法聯繫到佛子那個層次」努西娜翻譯道。
「別祭拜了，直接燒香通報吧！」
問清楚了情況，張學舟只覺鬆了一口氣，他跑了上千里來這兒還有最後一些溝通的方法。
「溝通的時候你就說『東土來的好朋友約濕公佛子去西崑侖聖地撿寶貝』！」
負責翻譯的象妖努西娜體型龐大沒法進入石廟中，張學舟也只得將話先說了，而後再度拖著驚慌失措的主事人進了石廟。
「東土的朋友！」
「了不起！」
「看來我們真有保命令牌啦！」
張學舟拖著主事人進入廟宇中辦事，眾妖則是一臉喜滋滋在外等待。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事情基本已經辦妥了一半。
「萬一他們不給咱們令牌怎麼辦？」羅剎王遲疑問道。
「那就吃了他們！」鹿妖王囔囔道。
「好朋友肯定能給」鵬妖王道：「我聽說好朋友相互間可以互換東西，哪怕是貴重寶貝都沒問題！」
「他剛剛還說可以去西崑侖聖地撿寶貝呢」萬狐王道：「我聽說那兒機關和陣法重重，也擁有世上最厲害的妖神和人神！」
「可惜崑崙聖地不招妖了」青獅王悻悻道：「否則那兒才是我們應該呆的地方！」
「那個仙庭太可恨了，把我們妖族的天庭打破，讓我們只能流浪在外，連個妖法傳承都沒有！」
「好好練本命神通吧！」
從頗有前途的妖生，再到現在落草為寇占山為王，還要擔心被圍剿擊殺，這種落差大到讓人難於接受。
眾妖也只能念叨著道聽途說的那點古老輝煌往事，又眼巴巴看著石廟，等到張學舟取保命的令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