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章 必然的選擇
暮年公館的亂象隨著長空落清醒正常而恢復平靜。
或許是長空落襲擊了高庭生等人的原因，長空落的狀態被左全提議到委員會下調了一個級別。
處於這種風險警戒的級別中，長空落沒了放風外出的機會。
這也是暮年規則帶來的條例，哪怕長空落不樂意也要遵守。
他臉上一時歡愉，一時又有牙疼的表情，只覺這是一趟無妄之災。
明明只是一次簡單的試藥，但偏偏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當然，長空落覺得最主要的原因在於自身，如果不是他嗓子有問題，他服用藥物時就不會導致這種後患。
「老落，你還活著嗎？」
等到諸多破損的儀器被替換，朱不凡等人也聯繫上了長空落。
「我感覺很好！」
長空落簡短做了回復。
他的聲音洪亮而又清晰，與此前略帶嘶啞和蒼老的聲音幾乎判若兩人。
朱不凡的聲音停了數秒，又連聲低呼了幾句『老落』。
「張學舟研製的二代藥有點特殊」長空落回神過來解釋道：「我對緩解衰老沒什麼特別的感知，但這個藥將我嗓子治好了，才導致我嗓音與以前有一些區別。」
「治嗓子的藥？」
「高庭生以往都沒把你嗓子治好吧！」
「別提那個衰人，他剛剛要拿電鋸將我喉嚨給切了，我現在看到他就容易冒火！」
「序列者和普通人身體差異性太大，很多醫療方式都無效，他也是盡力了！」
「他這種動不動就切掉的醫療方式肯定不符合醫術的正確發展！」
長空落連連批判著高庭生。
實際上，高庭生這種動不動就切割的毛病不是憑空而來，基因影響會造成人類肢體變異，最初遭遇壞影響時就是切除病變和變異的部分，從而讓大部分軀體獲得安全保障。
長空落以往也覺得高庭生這種方式沒毛病。
但什麼事情都怕對比，一顆延壽藥誤打誤撞將長空落的嗓子近乎治好，還讓他此時發聲洪亮有力，這種醫學對比無疑將高庭生打落到了谷底。
「老落這種嗓子重得新生是不是屬於身體壽命的有效延長？」
左連光謹慎詢問了一句。
他這句話讓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這種推導是否正確。
「老落，二代藥給我一枚試試」李奇開口道。
「我在張學舟那兒拿了兩顆，當下服用了一顆」長空落道：「我拿給你們測試沒問題，但你們得注意我的情況，我是連連咳血還被人當成了暮年發瘋，如今搞到連外出的機會都沒了，若你們服用這個藥物的時候有個好歹可別怨我！」
「他這到底是拿了什麼在製藥，怎麼搞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藥效」朱不凡難於理解道。
「他還在研發推動藥物發展就是一件好事」長空落道：「我也沒法責備他，萬一他因為我們說兩句乾脆不搞這個事情了，那我們就喪失了另一種生命的可能！」
「這簡直離譜！」
左連光不滿嘟囔了兩句。
他沒想到光靠自己努力還不夠，居然還要依賴一個只有數面之緣的年輕人推動醫療。
這種感覺無疑很糟糕。
但左連光必須說自從不斷修行精神強化又服用藥物之後，他們這批人繃緊的神經終於鬆了下去，完全沒了以往命懸一線進入暮年狀態的危機感。
看似被困在一地，但這遠比他們以往膽戰心驚將自己束縛在一個小小場地等死強太多了。
外省市一些暮年高序列者不清楚這種事，以為進入西京城暮年公館就是坐牢，諸多人不樂意甚至不乏逃避和反抗，但左連光必須說這些人鼠目寸光。
他們這些人則是先行者，雖然免不了試藥和修行風險，但他們的年齡已經不允許自身去等待實驗結果。
而只要不斷推進存在成功的可能性，或許他們十餘年甚至數十年後還存活，那些反抗者的墳頭草早已經換了不知枯榮了幾批。
這種存活不僅僅是生命的延續，更是能等待到基因科技的向前。
或許他們某一天能踏入第七序列，甚至有望踏入第八序列，亦可能存在更高。
當生命不斷強化蛻變，他們不僅會變得更為強大，還存在生命延續的可能性。
種種因素的存在，讓眾多暮年者對未來有希望，而不是死氣沉沉一片。
他們當下甚至爭取到了在暮年公館設置地下實驗室，在錘鍊精神強化之餘也從事相關的科研。
「這個張學舟的槍術不遜於宋顯忠，只要槍械科技進步，他將來在西京城必然占據一席之地，哪怕他是第三第四序列也是如此」鍾讓謹慎開口道：「多多和他保持好關係吧，免得他真摞擔子不幹活！」
「不是不遜於宋顯忠，我覺得他的槍術已經超出了宋顯忠」李奇道：「不然你們可以將宋顯忠拉進來問一問，反正他也一直在看直播！」
「那個話癆太聒噪了！」左連光不滿道。
「不論小張槍術射擊能力的強與弱，我們雙管齊下時需要多多關注他，免得他捲入西京城的動盪折了性命！」
長空落最終定調。
西京城的局勢變化讓張學舟都有不適應，長空落等人同樣如此。
原本十九人的序列委員會成員，在短短半個月變成了四十二人，而這個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新一屆序列委員會甚至將基因序列推動到了社會層次，符合年齡範疇的人員都能參與測試，而後推動培養，從而吸取社會精英。
這種變革好的一方面是能選拔出各種優秀人才，壞的一方面是社會形態必然會發生變化，而西京城委員會將來也必然會充斥更多序列委員。
如果某一天序列委員變成了大路貨，長空落並不懷疑這種可能。
序列委員的增加，這也意味著長空落等人存在的作用在迅速削減，影響力也有不斷下降。
他提醒著眾人，隨著時間不斷向後，他們的影響力和權力必然會削弱到一定程度，甚至連最後一絲左右平衡的力量都可能消失。
在這種變化中，他們同樣需要與時間賽跑，在被時代淘汰之前將諸多事情都安排妥當。
「又要苟活性命，又要定向投資避免權力不用過期作廢，還要尋求凶獸提取物推動序列向上，然後我們還被關在暮年公館裡沒法動，這太難了」左連光不滿道。
「如果我們將來能穩住身體惡化性衰老，未必不能像周信一樣殺入秦蒙棲身！」
長空落低語了一句，他這句話讓眾人有些沉默。
如果基因科技沒有爆發性增長，又難於獲取自身需求的凶獸提取物，長空落的話確實是他們將來孤注一擲下的必然選擇，而不是一直在暮年公館哀嚎到老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