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風險
世間有萬般離奇，了解越多就越會保持謹慎對待的心態。
不論是張學舟，還是弘苦，又或姚元廣等人，眾人並非處於什麼頂級層次，而只是屬於某個階層中的一員。
這種隱隱於其中的情況顯然有利於相門修士生存。
弘苦被人針對後幾乎家破人亡，對方早年的算計也讓張學舟等人痛不欲生。
如果張學舟覺得自己實力強一些後就無視了弘苦遭遇的教訓，那他也愧對了這麼多年來來回回的經歷。
在處理黃道仙的事情上，張學舟並沒有堂而皇之不斷調查，而是適逢其會做一些事情，更多是等著對方跳出來，又或讓左騰、周月燕等人去明面上對付。
面對一個難知真正實力的對手，試探性處理顯然是最佳的方案。
對方蟄伏了上百年，也不差數個月或者數年。
時間越久，對方露出的底細就會越多。
譬如在當下，張學舟甚至感覺抄到了對方的老巢。
只是張學舟沒把握確定黃道仙是否有感知，從而回歸到了這兒。
他看著左騰提著鬣狗而去，又看向可視儀直播的畫面。
左騰持著手電筒照明，光亮撒在這片峽谷區域，也照亮了被染紅的地面。
這是一片被茜草汁液染紅的土地，又夾雜了無數腐爛的雜草、枝葉在地上。
被屍花的臭味洗禮，這片區域的植被宛如被噴灑了農藥，倒地後腐爛在了泥土中。
「那朵花噴出的氣體毒害性非常大，還好這兒是深山，難於蔓延到居住區」王郝然凝重道。
「不止是毒！」
張學舟回了一句。
這種生物不僅僅擅用毒氣，花蕊上的晶片還具備光線引導的空間位移能力，也能迷惑誘惑人。
如果屍花屬於黃道仙的本體，對方還具備極強的精神力量。
除此之外，資料記載中的黃道仙還擁有呼風喚雨的本事等。
「如果它進入人類區域，造成的破壞會不會比千島聯盟國那邊的情況更糟糕？」王郝然問道。
「它的本體不具備快速移動的能力」張學舟道：「並不會出現在人類生活區域！」
「那它要如何與當時的帝王溝通，通過幻覺誘惑嗎？」王郝然難解道：「羅衍帝等人當時南巡時不可能來這種深山野嶺！」
「或許它的精神力量足以凝聚一具身體，又或許它通過極為強力的精神力量借用了人類身體，也可能是它教導了什麼學生替它幹活！」
張學舟自身在有條件的情況都能凝聚陽魄化身，他想起左騰提及的霸兒波和霸兒潑，只覺每一種可能性都有不小的概率。
而最簡單的方式則是臨時借用人類的身軀，就像『耀』等人強行占據公孫弘的身軀一樣。
「難於理解」王郝然道：「我感覺這些說法都很魔幻！」
「我也是！」
張學舟點點頭，他結合了兩方世界的見識進行猜測，而王郝然則是存在見識方面的不足。
與張學舟親近的王郝然都是這麼表達，想讓其他人認可的難度無疑極高。
張學舟也不做強行解釋。
「喂，你們能聽到嗎？」
等到直播間中的聲音傳來，張學舟和王郝然迅速將目光移到了左騰照明的區域。
不斷向前，左騰也開始踏足屍花所在的區域。
燃燒的黑灰與紅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地上呈現出一片髒亂，而在屍花的位置，一個半人高的坑留在了那片地方。
左騰將攝像頭對準了坑，又拿了一根棍子戳了戳，籠子中的鬣狗則是發出陣陣不停歇的『咯咯咯咯』聲音。
「這兒啥都沒了，一切都燒光了，地上還燒出了一個坑」左騰道：「我現在是回來還是你們過來？」
「你拍清楚一些，我們只要看清楚就不過來了！」
張學舟在直播間打了一排字，示意左騰的要求沒毛病。
如果一切都燒光了，這確實是一件好事情，可以讓眾人這一次天坑之行劃上一個句號。
但張學舟心中也隱隱覺得事情不應該如此。
如果屍花是黃道仙的本體，對方本體被燒必然會有感知，也大概率可能回到這兒。
如果屍花燒得乾乾淨淨，這也有可能碰上了張學舟當時猜測的另外三成概率，那就是他弄沒的只是一株與紫色劍蘭草一樣的特殊植物，真正的黃道仙並沒有被他找到。
「若這都不是黃道仙，而只是黃道仙培育的特殊植物……」
想到屍花的威能，又有花蕊上那密密麻麻的晶片，饒張學舟見識廣博也感覺頭疼，只覺自己被這種對手抓一次就可能要玩完。
他仔細注目著左騰所拍攝的坑，又查看著坑中的黑灰等物。
「左騰，你小心一些，那頭鬣狗恐懼的聲音較之此前連貫了很多，很可能是到了它恐懼的源頭！」
王郝然同樣在直播間打了一排字。
張學舟的字讓左騰覺得當馬前卒的探查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而王郝然的文字讓左騰心中警覺猛地提了起來。
他看著那個半人高的坑，一時沒敢再用棍子瞎戳。
「你說好不用我賠償狗子的啊！」
左騰念了一句。
他目光掃向籠體中的鬣狗。
他在四人組中的位置最低，需要干馬前卒的活。
但在他們這個群體中，左騰還能欺負欺負兩頭異獸。
他開啟了合金籠體，伸手將鬣狗抓了出來。
抓在手心中，左騰只覺這頭鬣狗身體軟趴趴，似乎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一般，便是站立起身都困難，絲毫沒有異獸的強大風采。
「鬣狗也是狗，狗都會替主人探查風險，你給我去扒坑看看情況！」
左騰呼了一聲，見到鬣狗依舊趴在地上『咯咯咯咯』的叫，不免一腳將這頭鬣狗踢進了屍花根須所在的坑。
「咯~」
一聲長嘯，這頭鬣狗發出極為長久的嘶鳴，身體在坑中一陣翻滾。
等到狗爪子扒拉了幾下找到向上的出坑的方式，這頭鬣狗數個連跳瘋狂奔了出去，在叢林中閃了數下便難見蹤影，只留下一串越走越遠難於聽清楚的『咯咯』聲。
「你馴服的這頭異獸是不是不聽話了，叫喚這麼久就等著我們開籠子放出去逃命？」
左騰吐槽了一聲。
他看了看坑底，黃土和黑灰讓他難於辨識，但狗子丟進去亂扒都沒死掉，他拿棍子扒拉也不擔心戳到什麼噴涌臭氣和毒氣的東西。
一番連戳帶扒拉，左騰還真在坑底中扒出了一點東西。
這是一顆如龍眼大小的球形物。
扒開上面的部分黑灰後，透明的球體就映入了眼中。
「這材質似乎是那個泉水……媽？」
左騰剛剛尋思這個球形物似乎和泉水中那種碎片極為相似時，他只覺眼睛一花，而後就已經看到了母親的人頭一臉不瞑目被埋在了這個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