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往事

  第1630章 往事

  「我現在感覺有點噁心,下次再來看駱委員了!」

  「等……等等!」

  駱天鳴年齡高,見識過的事情諸多,明明知道張學舟玩的是故擒欲縱的把戲,但駱天鳴只能上鉤。

  他還真怕張學舟一走了之,畢竟這貨不同於其他人,對方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處於昏睡,壓根沒法做正常人。

  對方的下次並非常人所說的隔幾天,而是隔一個月甚至有可能數個月。

  若恰逢這個精神小伙跑國外,那時間就更沒法算了。

  十餘天不曾大聲開口說話,駱天鳴覺得自己嗓子有點不行了。

  這讓他使勁咳嗽了數聲。

  「不得了,來醫生呀,駱委員得咳嗽病了。」

  讓駱天鳴稍微有些安慰的是,張學舟沒對他的話回應,但總算是沒立刻走人了。

  醫療室中本就有四個醫生看守,等到張學舟呼了一聲,這幾人就立刻圍了過來。

  「滾開!」

  駱天鳴罵了一聲,隨後也任由這些人在那兒檢查儀器數據。

  駱天鳴並不甘心將自己性命交給這堆冷冰冰的儀器,原因也很簡單,這些儀器治不好他的病。

  但凡序列者們遭遇重創,這些儀器的最大作用就是能提供一份案例數據。

  在他們的身體中,血液如銀汞一般沉重,筋骨皮膜包括內臟都有不同程度的強化。

  這導致了一個醫療難題,那就是他們肢體難於通過當代醫療技術實現替換。

  譬如被駱天鳴刺中心臟的駱輝,如果通過心臟更換手術平替一顆普通心臟,血液等物在接納的短短時間就會將這顆心臟沖毀,涉及其中的血管等都難於承受血液壓力等。

  而要給駱輝找一顆屬於第六序列者且配對的心臟,這幾乎沒可能。

  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在駱天鳴身上,醫療技術並非沒法對他開刀,而是找不出替代之物,這也是『廢醫』高庭生對高序列者治療時第一方案屢屢採用截肢等方式的原因。

  只要他們有什麼病疼就會被率先斬斷源頭。

  駱天鳴的右手和右腿就是這麼沒的,當然,駱輝教授的下場會更糟糕。

  哪怕駱天鳴此前沒有存活念頭,一心在等死,他存活的時間也較之駱輝教授要長久。

  而等到張學舟提及基因格鬥術驅毒,甚至通過服用他體內難於清除的α-銫137進行展示,駱天鳴頓時就多喘了一口氣。

  他是因為被廢後無法恢復而喪失了生存念頭,但如果有一份可行性的治療方案在面前,駱天鳴還是願意去求活。

  相較於一般人,老年人在求生這方面的意識確實要更強。

  見到張學舟通過鼻尖掌心等位置排出混合了血液的重金屬,駱天鳴沉寂的心臟不由猛跳了數次。

  他見過很多格鬥術,但沒見過能排毒的格鬥術。

  序列者們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靠基因格鬥術來解決。

  陡然見到張學舟排毒成功,他只覺自己存活的心思一下就濃郁了起來。

  「沒用的檢查做完了就趕緊滾開!」

  駱天鳴抬起腦袋看著四個醫生,又將目光放向了穿著防護衣的張學舟,眼中帶上了幾分討好色彩。

  「張副教授,好久沒見了」駱天鳴張嘴道。

  「破天荒的事啊,駱委員居然還能主動打招呼!」

  周月燕難於置信看了看張學舟,又難於置信看了看駱天鳴。

  周月燕覺得張學舟瘋了才會喝那些重金屬毒液,而駱天鳴被救治後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更別說這般討好打招呼。

  別說張學舟和周月燕看得出駱天鳴那副討好的嘴臉,哪怕是不得不上前來檢查儀器數據的四位醫生也看得出,更是難於相信駱天鳴在短短時間內情緒變化如此之大。

  「半個月沒見了,駱委員!」

  張學舟點頭,他捂了捂嘴巴,又取了一份吸水紙巾擦拭了浸出毒液的地方。

  辟毒決能消退足以影響第六序列者的鍛靈丹負面影響,張學舟覺得少量服用稀釋了無數倍的重金屬毒素對他問題不大,而且他並非注射到血液中。

  測試結果如他所想,只是為了展示能耐多少有點噁心感。

  他擦拭了鼻尖和手指,也正向著這個面帶討好色彩的老人。

  作為羅重身邊的宮廷總管,駱天鳴擅長討好,但在羅浮皇朝倒下後,他已經很多年不曾討好別人,再迭加上病態,他這種討好看上去有些扭曲的怪異。

  「求……求你救我」駱天鳴張嘴道:「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要你能救治我,我願意將駱家的一切都傳承給你,我現在就能簽公證合約!」

  人死萬般成空,而駱天鳴也沒了家族傳承者。

  他此時的話真心實意。

  為了防止被人認為空口說白話,駱天鳴還在尋求公證。

  他的條件只是求生,不是像羅重那樣去生活。

  只要不活成羅重的樣子,駱天鳴確實什麼都願意做。

  「您這話說晚了一點,序列委員會早把駱家分割了,什麼公證合約都沒用了」張學舟擺手道。

  「這些人不當人子,只要誰失勢就像瘋狗一樣撲過來」駱天鳴咒罵道:「但我的公證合約依舊會有效,只要我願意出具,等到你有能耐去拿,這就是你堂堂正正接手的證明,沒有人可以反駁!」

  「沒能耐」張學舟擺擺手道:「萬一被人知道了,他們說不定還想幹掉我,您可別給我惹殺身之禍了!」

  「唉!」

  駱天鳴嘆了一口氣。

  他瞪大眼睛看向張學舟。

  如果張學舟不是為了他的家產而來,那只能是有其他原因,畢竟這年代好心的年輕人不算多,沒有誰願意千難萬難跑他這種絕密醫療場所進行探望。

  只是駱天鳴也想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價值。

  「我除了這份名義,當下應該是拿不出別的了」駱天鳴道:「你想從我這兒獲得什麼可以直接問,我願意做最大的配合,我只求你教我那個排毒的基因格鬥術,讓我多一絲活下去的盼念!」

  「我想知道大正歷四十七年,西南磐安有火焰橫空,羅重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張學舟道:「那時候的羅重沒有出生,但他後續應該有牽涉此事!」

  「大正歷四十七年!」

  張學舟詢問了一件過往了很久的事情。

  駱天鳴一時難於理解張學舟詢問的事情為何如此長遠。

  雖然他年齡很高,但他的爹在大正歷四十七年都還沒出生,這更無須說駱天鳴。

  當然,那時候也沒羅重,而是羅浮王朝的帝王羅衍當政。

  羅衍當皇帝的時間極長,在位時間有五十四年。

  但在羅衍之後,連接的三任皇帝執政期都不算長久,直到羅重年代的崩盤。

  張學舟提及了一個地名。

  這個地名不算稀奇,但這個地方發生過一次天相事件。

  百餘年前的人認知有限,對天降災難極為迷信,哪怕帝王都是如此。

  羅浮王朝的帝王們南巡時,必然會選擇磐安作為必經地祈禱上蒼。

  大正歷四十七年後,這個地方發生過三次旱災,而羅浮王朝三位帝王也先後在旱災後駕崩。

  連連三位帝王駕崩之後,宮中確實也傳播著一些難於止住傳播的小道消息,而駱天鳴也在這個時間段進入了宮中當差。

  這讓他隱約記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