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態度變化
「教授,您對暮年公館的態度似乎有變化?」
張學舟的臉色並不好看。
與任一生印證過相互威懾和破解的能耐,精神衝擊帶來的影響確實讓人不好受。
張學舟在精神力量和威懾影響方面不如任一生,但他境界術水準較高,續航的能力較之任一生要強上數分。
張學舟在初期較為被動,而中後期則有緩緩追上,又將彼此水準維持在平衡水準。
這也讓兩人印證後的狀況相近。
從嚴格意義上而言,張學舟在威懾類格鬥術序列者內鬥時與任一生水準接近,但他境界威懾殺伐力較之任一生要弱一籌,面對其他高序列者時會存在控制乏力。
但只要張學舟躍入神通境,這種情況就會大幅度改觀,甚至會讓他境界術威懾壓制的能力與任一生釋放龍象格鬥術相近又或超出。
至於張學舟基因格鬥術不說也罷,他當下面對高序列者還拿不出手,就像任一生還處於容易失控的境界威懾沒區別。
他平復了身體狀態,又關掉了與長空落等人連結的直播間,而後才詢問任一生。
「你與他們交善是正確的!」
任一生思索了兩秒。
他當下也不得不承認,張學舟應該在暮年公館中鋪好了路,才導致長空落等人太過於友善。
在正常的頂尖交鋒中,這一波人的能量依舊龐大,而任一生又處於病症狀態,強勢對弱勢的合作難言友善。
任一生本以為會有一場爭鋒相對,而後他擺爛裝死,最終虛與委蛇過關。
但一切讓任一生意外。
長空落等人當下每人貢獻一到兩次X446高端醫療,這種見面禮一般的能量讓長空落很清楚合作帶來的龐大收益。
相較於以往盼著這批人死去,哪怕任一生念頭再堅持也有所變更。
說到底,這是可預見的利益大過了風險,而任一生也發覺自己這一方並不是認知中的頹勢和弱勢。
這甚至有可能關係到任一生真正踏入第七序列。
「我們真能和這批人捆綁穩下來嗎?」任一生問道。
「我也不清楚!」
張學舟搖搖頭。
人的欲望沒有窮盡,或許是他們需要,又或許是長空落等人需要,又或是這其中有人看不到希望,從而產生念頭方面的變更。
與這些人打交道時的狀況會較為複雜,而彼此的信任更是一個問題。
不論是精神強化篇還是延壽藥,這只是眾多暮年者的依賴方式而並非控制手段,想掌握好這其中的度難度很高。
「也罷,能在他們那兒倒騰多少算多少,自己到手反正是實實在在,當下怎麼都吃不了虧!」
張學舟的回應不確定,任一生也很清楚這種事情確定不了。
當下就是一種賽跑,看看是暮年公館中諸多人跑得快還是他們這批人跑得快。
誰跑得快誰就擁有主動權,哪怕暮年公館的諸多暮年者走出大門,任一生也能做出從容應對。
「說來你的境界術水準已經很高,哪怕不走基因序列的路也沒問題」任一生皺眉道:「他們提供的利益對你好處有限,為何你會選擇與他們合作?」
「您應該清楚我們在千島聯盟國經歷了不少事,如果將來的世界發生了變化,他們的存在就是一道防線」張學舟道。
「有幾成可能發生這種變化?」
「或許是十成!」
張學舟給了任一生一個數據,這個數據讓任一生頓時沉默了下來。
西京城勾心鬥角固然不可少,但面對難於抵禦的災難來說,個人利益之爭反而只是小事情。
任一生看過宋鳳英提供的一些視頻資料,也看過千島聯盟國的部分新聞相關。
發生在千島聯盟國的事情不一定會發生在赤色聯盟國,畢竟兩個國家的地形地理環境完全不同,而赤色聯盟國至今也沒發現什麼異蟲凶蟲。
不得不說,人都存在僥倖心態,哪怕任一生也不例外。
等到張學舟說出自己判斷的概率,這個概率讓任一生不得不好好考慮。
「為何你判斷的概率有這麼高?」任一生難解道:「畢竟我們這兒和千島聯盟國不一樣!」
「普雷賽內爾這麼說的」張學舟道:「而他並非是正主,他只是那個正主麾下的一員!」
「普雷賽內爾是那個凶蟲的名字?」
「是!」
只要真正經歷過圖爾區發生的事情,又知曉普雷賽內爾只是屬於魔君麾下的一員,而秦蒙區域更是連連墜落了五顆普雷賽內爾召喚而來的火流星,這些火流星上的存在等同於魔君級別,很多念頭就會釋然了。
西京城的爭鬥很重要,但等到災禍降臨時,爭鬥的一切利益都沒了作用。
如果不是能力不足,張學舟甚至想把天神將藥劑製作一批出來,在合適的時候推薦給暮年公館的諸多暮年者。
秦蒙廢墟是當下最大的緩衝地區,也是必然會產生災禍的源頭,而張學舟也不排除赤色聯盟國內發生可能相似的事件。
他說十成概率是實實在在的判斷。
哪怕是納格斯都不得不尋求同盟。
普雷賽內爾從發現到崛起只是短短數月的時間,如果這種災禍來得較快,這種風險甚至會超出域外天魔對他的威脅。
眼見西京城高層的實力一日不如一日,抵抗風險的水準一降再降,張學舟也很無奈。
「那個普雷賽內爾到底有多強?」任一生問道。
「納格斯評價對方的個體實力在第七序列左右,綜合能力可以踏入第八序列,我們的威懾能力壓不住他,哪怕想產生影響也很困難」張學舟道。
「那個正主呢?」
「荒屢屢推崇的羽就有九成可能和對方同歸於盡了!」
「荒說羽點燃神火不死不滅……」
「那些人也是!」
短短時間的對話,這是任安然描述和宋鳳英那些視頻所不能表達的。
任一生只覺心中有些空空蕩蕩,沒來由多了緊迫感。
如果知曉未來必然遭遇大災難,他所堅持的很多事情就徹底沒有了意義。
他所遭遇的爭鬥和苦難,在大是大非的災難面前沒有任何可比性。
任一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但他在大方向上並不會有任何含糊。
與張學舟一樣,他第一次希望暮年公館這批老年人可以熬的時間更久一些。
而對任一生來說,第七序列也並不應該成為他努力的終點,他的眼光很可能要放得更遠一點,甚至是更為大膽一些。
他不僅僅要在西京城突出重圍,他還需要衝向國際,超出蒙特斯巴頓,甚至追尋更強的極限,直到擁有面對災難能力。
年輕時會有各種不著邊際的理想,年齡大了就會屈從於現實。
任一生沒想到,他已經年近六旬,居然還會重新萌生這種遙遠的念頭。
但任一生這種想法並非空想。
一方面是精神強化篇被證實了可以穩固神魂,他只要調理好身體,活出高壽命並不難。
對其他人而言六十歲離黃土只有一截了,但對任一生來說只是他的壯齡期。
扭轉念頭後,任一生發覺暮年公館這批暮年者或許也會帶來一些幫助之處,而不是他一個人孤獨前行。
而更重要的是張學舟這兩天拿出的天人感應篇,這道沒下限也探查不出上限的感知術法仿若一盞明燈,給他指引了向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