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6章 水府迎客

  第1596章 水府迎客

  時隔十三天,有容氏再次見到了張學舟。

  在董仲舒、公孫弘、張學舟三人連續失蹤後,她跑回了廣陵城求援。

  這其中的艱辛困難萬分。

  不說直接見到江都王,缺乏『節』的他們入城都困難。

  一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永遠不知道有多困難,哪怕那對張學舟等人只是兩句話的事情,但其他人很難做到。

  所幸他們運氣還算不錯,有容氏和張長弓找到了此前漏水大船的船夫們,最終也將消息帶回了廣陵城,而後則是江都王派出的幾艘搜尋船探查。

  再而後就是董仲舒和公孫弘出逃,又到公孫弘單獨跑路,最終拉了江都王前來。

  整個事情的流程就是這麼簡單,但有容氏他們為了這樁事情前前後後忙乎了十天多時間,而且為此還花了不少半兩錢。

  節儉習慣了的她本是想撈一些魚做烤魚乾省點錢財,等到有人收魚,她也不顧清晨湖水的冰冷,和張長弓背了籮筐在那兒撿魚。

  直到籮筐里放魚的手多了一雙,有容氏才發現張學舟已經不知不覺回來了。

  相較於此前,張學舟身邊多了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又有一個嘮嘮叨叨的農婦女子。

  「您現在別多說話,事情還沒結束!」

  張學舟的嘴巴沒動,但聲音傳入了有容氏和張長弓的耳朵中。

  張長弓還想張嘴問一句,隨後就被有容氏催促趕緊繼續撈魚去了。

  「這些手臂粗細的魚才會收,少一寸就不值錢了,三條魚能給一個半兩錢,那收魚的大爺說帶的錢財有限,晚送過去的只能按五條魚一個半兩錢收!」

  從壽春城中逃生,有容氏就知曉自己兒子不再是庸庸碌碌的人。

  她此前能忍住和張學舟溝通,眼下也忍得住。

  她這些年的苦難承受下來,實力沒有增進,但耐心較之以往當獵人時更好。

  有容氏此時甚至還能提醒心浮氣躁的張長弓。

  她目光掃過興沖沖撿魚的孩童,目光又不經意在毗藍身上掃過。

  張學舟此時說話不便,顯然是因為這兩人在身邊導致,但這兩人看上去又和張學舟較為熟悉的樣子。

  有容氏一時難於猜測也不去猜。

  只要看到張學舟還活著,她一顆心就放了下來,並不會在乎其他什麼。

  「青,一會兒你找你爹去,我和藍要去長安城找個人!」

  張學舟看似在和其他人交流,但又是在告知有容氏相關。

  「不比賽抓魚了嗎?」敖青失望道:「你們去長安城找誰?」

  「找一個老騙子」毗藍憤憤道:「這個東……」

  「東方朔!」

  「哦,東方朔幫我一起去討公道!」

  毗藍點點頭。

  她和張學舟只是碰過兩次面,算是有過熟臉。

  誠如一般人記不住她的名字,毗藍也差點忘記了張學舟的名字。

  此時被張學舟提醒,毗藍才吞吞吐吐將張學舟的名字念完。

  「大哥,你不叫精衛嗎?」敖青奇道。

  「精衛是我另外一種形態下的名字」張學舟解釋道:「二弟你出來行走江湖也要注意給自己一個新名字,免得被人家看出了跟腳!」

  「大哥說的有道理啊」敖青連連點頭道:「等一會兒我也讓我爹再給我取個名!」

  「好主意!」

  張學舟讚嘆。

  他們的話題從尋人順利過渡到取名。

  張學舟在取名上一向是亂來,有什麼名字方便用就用什麼名字。

  但為了磨蹭時間等待水府之事結束,他不免也是扯東扯西,提及著取名的各種忌諱,又有陰陽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如何契合名字。

  一套套瞎掰的道理說出來,張學舟自己甚至都差點覺得很有道理。

  等到周圍多了十餘個抓魚的船工和軍士聽,又看到敖厲從遠處走來,他才意猶未盡收了嘴。

  「這取名真是一門大學問啊」敖青小聲感慨道:「像我們取名就很隨意了,我爹看我背上有青甲,就給我取了個青的名字,他自己也是隨便改名,聽到很多龍讚嘆他太厲害了,他就改名成了厲!」

  「率性隨心也是取名的學問!」

  張學舟點點頭。

  見到敖厲走到跟前下了水前來撈魚,他止住了嘴。

  一些旁聽取名學問的船工和軍士沒得聽,也只得嘮嘮叨叨其他,儘量用聊天轉移湖水寒意帶來的侵襲。

  敖厲入水撿魚的時間不太久,他聽著船工和軍士的聊天,臉色隨後有了變化。

  這不僅僅是董仲舒和張學舟提及,哪怕是江都消息靈通一些的軍士都在議論赤霄劍。

  敖厲的心情很糟糕。

  他不免伸手掐了個法訣。

  峭壁之下,高郵水府所在的湖面上一個漩渦開始慢慢顯出。

  只要沿著漩渦向下,江都王等人就能正常進入高郵水府,從而將董仲舒救出來,也能搜刮水府中遺留的一些財富。

  等到江都王等人搜刮完畢,敖厲再關閉水府禁制,讓這些人匆匆逃出,事情到這兒幾乎就能告一段落了。

  江都王獲得了探索水府的樂趣,董仲舒完成了親近江都王的目標,公孫弘救出了董仲舒,也能得到董仲舒的承諾,而敖厲也算是送走了瘟神,還能得到董仲舒教導敖青的保證,又避免了與大漢朝庭的衝突。

  諸多事幾乎是一舉數得。

  這其中的代價只是敖厲退讓一步,讓江都王撿走一些對他們而言價值一般的珠寶。

  「嘭!」

  見到江都王一雁翅鎏金鏜落下,隨後整個人從懸崖上跳下破水而入,敖厲不免也是微微扶額。

  就這種冒失的對手,哪怕來上十個也難於針對他。

  退讓江都王確實很丟龍,但避讓赤霄劍凶威並不丟臉面。

  「甭管那把劍是真是假,也不管誰持劍,反正我們不去賭命就是了!」

  敖厲朝著敖青有意無意低聲提醒了一句,這讓酒醒了大半的敖青連連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來了。

  在涉及性命這種事情的面前,保持謹慎小心絕對不會有錯,哪怕慫一點也好過沒命。

  「大龍神……你說什麼劍來著?」

  偷聽牆角多時的毗藍只覺又接觸了一樁大事。

  這不僅僅是她的談資,如果其他人有所需求,她還能拿這些消息交換一些餬口之物。

  「又要報夫仇,又要給我的孩子一個最好的成長環境,我真是太難了!」

  毗藍念叨叨了數句,只覺妖生艱難。

  她也只能多長點心,四處偷聽點牆角,爭取獲得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萬一某天因此發了財,她也算是能將奔波勞碌的生活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