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8章 術的缺陷

  「這林子裡可真冷!」

  張學舟身穿天衣不畏寒冷,但他的腳沒有被天衣包裹。🎈🐧  ☺💛

  時間長久下來,張學舟在山中不免也是凍得直跺腳。

  眼瞅著天色漸漸暗淡,張學舟也不來回上山下山。

  他熬了一個時辰,只見遠處陽陵的燈籠光芒愈發明亮,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相較於明亮之處,他此時無疑夾藏在黑暗中,壓根不被人注目。

  天衣的袖子只是稍微往上捲起,古銅色的鋒銳羽毛隨後從手臂中展出。

  手臂化羽,體內的妖力開始牽引雲中術。

  張學舟雙手輕輕一揮,猛烈的風浪划過,他身體已經卷空而上。

  飛縱與攜人飛縱是兩碼事,張學舟此前也只是被董仲舒綁了風繩牽引過,並未實際進行過攜人飛行。

  此時還是他修為增進到化體境,妖力也有大幅度騰升,張學舟才決定做做嘗試。

  當然了,失敗了也沒什麼。

  除了飛縱抓人,張學舟還交給了容添丁一瓶來自西方的永恆之水。

  但凡摻雜到食物里吃下去,腹瀉難止就是這幫大儒的下場。

  弘苦都不能無視腹瀉,張學舟相信一般的大儒也挺不住。

  他在半空中遠遠注目著山村中的點點菸火,等到容添丁端著大盆進入了草房後鑽出,張學舟隨即俯衝而下。

  呼嘯的風聲傳來,哪怕容添丁也有幾分錯愕,隨後被衝擊下來的慣性力量帶飛。

  「沉!」

  張學舟吐槽的聲音傳來,容添丁只覺心中一糟。

  飛縱不過百米,他已經一個跟頭塞了出去。

  「何方妖孽敢來此處撒野?」

  周霸呵斥的聲音傳來,又有一道明光飛出。

  容添丁『啊呀』一聲叫喚,只見張學舟漆黑的身影已經展翅飛遠,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明光在遠遠落下,而後又被周霸收了回去。

  「你可看清楚是何物襲擊?」

  等到腳步奔襲之聲接近,容添丁才注意到周霸手中持著的一枚明珠法寶。

  明珠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又被周霸不斷定向四方核查。

  周霸是申培公的得意門生,一身實力非凡,對方警醒拘捕快,張學舟逃躥得也快。

  兩兩的交鋒中,周霸顯然毫無所得。

  他問向容添丁,這讓跌落地上的容添丁連連晃頭。

  「你這廚子倒是鎮定,你是完全沒看清楚還是認得那妖物?」周霸疑道。

  「大人,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飛起來了啊!」

  容添丁心中一跳,隨後有迅速的回應。

  「也是,你實力低了一些,反應不過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周霸道:「背靠山林的地方夜間多事,你莫要亂跑,送完餐就回房呆著!」

  「好的大人!」

  容添丁摸摸腦袋。

  在泰山摔了多次,他對於摔落相當有經驗,身體幾乎有著本能的反應。

  簡單來說,他沒摔著。

  不過容添丁感覺有點小糟糕,他覺得哪怕是張學舟來了,他們想逃離這個村莊回長安城也並不容易。

  一來是周霸等人看守著村莊四處,他們逃離一定距離就可能被發現。

  二來則是回長安城路途不近,而且夜晚無法正常入城。

  容添丁心中念念,一時也難知張學舟的計劃。

  他當下在村莊倒是沒受什麼虐待,除非每天要供給十多人吃喝之外並無其他事情。

  只要這幫人不殺人滅口,容添丁覺得干苦力活能接受,不需要冒高風險來救他。

  他想了想,快速跑回廚房後,容添丁極為自然摸出了小瓷瓶往肉湯里滴了兩滴水。

  他不知道瓷瓶里裝了什麼,又有什麼作用,但張學舟既然這麼說,他就按著做。

  攪拌翻滾後,容添丁端起盤子走了出去。

  又有周霸目光盯著四周,注目著這個小山村中的一切。

  「可能是夜梟,你快走,把我們幾人的食物放好就趕緊關門休息」周霸道。

  「好的大人!」

  容添丁應上一聲,他鑽進草房中,又看了看在那兒號脈的義妁。

  兩人一個當了廚子,一個擅長醫術,倒也算是人盡其才,極為自然融入了申培公這個團隊中,較之只能盤坐發呆的孔安國用處更明顯。

  容添丁對著義妁嘟嘟嘴,義妁不免也是回了個頭疼的表情。

  她哪能想到四處這麼挖一挖還能挖出問題來。

  正常來說,他們挖他們的,申培公等人挖申培公的,兩者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義妁只覺跟著申培公等人也不虧,說不定這幫人同樣是在挖秘地通道,但凡被她偷摸瞧到了,她以後也能鑽進去看看。

  她抬起腦袋,又看了看後方黑漆漆的大洞。

  陰冷的氣息冒上來,這讓義妁都不免起了雞皮疙瘩。

  她一時覺得地道通向秘地,但又覺得這種氣息和秘地似乎有些不符合。

  「死婆娘,快回去陪我睡覺了!」

  見到義妁目光漂浮,容添丁不免低罵了一聲。

  「說誰死婆娘,你又皮痒痒了,還想睡我,沒門兒!」

  只要熟悉之後,義妁無疑就成了一個顯露本性的小辣椒,尤其是她和容添丁掐架的次數極多,算得上是打出了交情。

  陡然聽到容添丁嘴裡沒譜,義妁不免也是迅速回罵。

  「不要吵不要吵,孔聖人曰小女子不吵才是好」申培公頭疼道。

  「這死相的模樣我一看就來氣,不罵幾句他不老實」義妁怒沖沖道。

  「說誰死相」容添丁道:「人家管天管地那也不能管夫妻不能團聚!」

  「昨天怎麼沒看你們要團聚」屋內的大儒夏寬笑道。

  「那時候怕你們打我們」容添丁道:「都說吃人嘴短,給你們做了兩天飯菜,這不我們膽子也大了一點!」

  「膽子大點好」夏寬道:「也慶幸有你們,我才免了剁肉下廚之事!」

  「去吧去吧都去吧!」

  申培公擺擺手,示意義妁和容添丁都可以回房休息,這也能讓他耳根子清淨一點。

  看著這兩人吵吵鬧鬧出了草房,他不免還有幾分頭疼,又咳嗽了數聲。

  「周霸師兄今天在山林里找了一株老參,我們拿來讓廚子燉到了豬肉中,老師您吃一些養養身體」夏寬恭敬道。

  「我枯坐七天,削了自己入口帶來的生機,方才能在動用拔劍斬命術時發揮更好的功效」申培公道:「我不需要吃,你吃便是了!」

  「可我們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

  「那個燃燈僧人做法時需要皇室的人在場,每天都有輪換,她肯定會來的,或許是今夜,又或許明夜,亦或者後夜!」

  申培公咳嗽了兩聲,哆嗦的身體靠近了火堆一些。

  火光溫暖著他的身體,但申培公能覺察到自己身體中的生機愈發暗淡了下去。

  每一道術都有弊端,這種涉及極為稀少的命術更是缺陷嚴重。

  只要他的身體足夠虛,拔劍斬命術就必然會斬中生命力旺盛的一方。

  等到術進行標記之後,他才能恢復自己的體能祈法斬命。

  申培公摸了摸袖兜,袖兜中露出一個綁了髮絲的雍容華貴婦人木偶,又有一柄長約三分的小劍橫在木偶頭顱上。

  他拿小劍戳了戳木偶的腦袋,又劃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木偶腦袋上。

  念念有詞中,那滴血漸漸滲入木偶頭頂。

  「她似乎來了!」

  申培公閉目念了很久,心中忽地一動看向了長安城方向。

  太皇太后向來喜歡在夜晚行動,這一次,對方似乎在夜晚出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