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曲逆侯府止住馬車詢問只是一個小小插曲。(-_-) (-_-)
衛青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只是相較於此前和張學舟的有說有笑,他眼下顯得有些沉默。
鞭子揚起的節奏清脆,拉車的老馬奔行得飛快。
「喂,三個半兩錢!」
將張學舟送到老樹胡同,衛青趕馬車的時候連馬車費都忘了收。
聽到後方張學舟呼喊的聲音,他最終沒有回頭。
「我現在有些急事,下次過來再找你索要!」
衛青呼了一聲。
他倒是沒忘記請張學舟聯絡雷被的事情,也留了一個上門的理由,索性有著順手推舟延後收錢。
「三個半兩錢都要再次上門,跑腿費都不夠!」
張學舟嘟噥一聲。
張學舟和衛青缺乏交集,這讓他一時沒摸清楚衛青找上來的原因。
但張學舟猜測事情或許並不重要,畢竟衛青當下表現得心神不寧的原因更多是因為衛少兒生了孩子。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咱們這些給陛下當差的人沒一個過好日子的!」
張學舟心中不免也有吐槽,又想了想前往凶國的張騫和烏巢,又有一時半會沒瞅著的桑弘羊等人。
如果他們這些人的日子過得不算好,只能證明著新帝自己過得也一般。
張學舟想到眾人的處境,不免也是第一次真正去考慮新帝為何過得一般,又在什麼時候能過得好一些。
朝廷近期發生了重大的變故,涉及了三公九卿等頂級職位,又有淮南王帶著大量人馬入長安城。
張學舟只覺隱隱中透著幾分不詳。
「如果太皇太后力撐,淮南王應該有機會直接入駐未央宮!」
諸侯王有入朝覲見的制度,淮南王來長安城的時間極好,甚至是碰上了難得一見的朝廷狀況。
淮南王府的能人異士極多,可以完美替補朝廷官員方面的缺失。
如果太皇太后想尋求資源整合,張學舟覺得眼下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但這種場面對新帝就有些不友善了,甚至是對他們這批跟隨新帝的人不友善。
張學舟只是想想淮南王府的客卿制度,就覺得如果淮南王掌權,他這種實力的連混口飯都難,更別說帶病當官。
「也不知道陛下如何應對?」
張學舟尋思了一會兒,只覺自己這樣的人只能看看戲。
在這個龐大的權利中心中,他們這些小人物上不得台面,也難於去撼動當下的體系。
真正能做出應對的無疑只有新帝。
這是新帝的一道難關,也只有新帝自身能渡過去。
「表弟,義妁跑來我們家蹭飯,她還打我!」
等到容添丁囔囔告狀,張學舟才回神過來。
他看著廚房努力伸手揪義妁辮子的容添丁,又看了看義妁雙手夾著的位置,只覺容添丁盡數挨打了。
不過容添丁這種情況不丟人,畢竟走脈境挑戰真靈境差了數個大境界。
哪怕是嘻嘻哈哈打鬧,這也是實打實的低對高。
「我被老師趕出來了」義妁悻悻道:「老師讓我跟著您學!」
「我只是教了你如何挨餓」張學舟奇道:「鄭老不至於將你趕出來吧?」
「不是練那個辟穀決」義妁晃頭道:「老師說我昨夜全盤推翻了懸壺宗的境界術,這以後沒法教了,然後就把我打發出來了!」
「那我也沒指導你推翻懸壺宗的境界術」張學舟錯愕道:「我啥都沒幹,這種事情不能賴我頭上!」
「老師說我以前餵點粗糠就能修行,現在身體吃慣了細糧,已經沒法按正常的方式進行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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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粗糠細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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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您昨天晚上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我在那兒修行了一下下,就將我們懸壺宗的境界術推動到老師說的『剛猛有餘』程度了」義妁呼道:「老師說我現在扎針很容易扎死人。」
「我似乎懂了一些」張學舟點頭道:「你意思是說昨天晚上修行過頭了,沒法正常引導體內法力?」
「對啊!」
義妁連連點頭。
懸壺宗一分力量的境界術和三分力量的境界術有著全然的不同。
醫師治病講究的是精細,但義妁在對應境界擁有了過於強大的法力,這導致鄭無空沒法教。
「老師說我修行走了岔路,以後踏入造識境難之又難,更別說化體境、神通境」義妁道:「但他以前也沒說我們懸壺宗不能冒然壯大法力!」
「這換個好的『地』修行都不行」張學舟吐槽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聞這種事情!」
「可能是我們懸壺宗以往就沒用過那種修行聖地!」
義妁架著容添丁,顯得有幾分喪氣,昨夜獲得機緣的喜悅已經不翼而飛。
別說張學舟沒想過這種問題,義妁同樣也不知道。
總之,她當下很可能是懸壺宗在真靈境法力最強的修士之一,想要適配修煉術和醫術只能靠著義妁自身調整,鄭無空已經很難再做指導,甚至有可能做出錯誤示範。
「我大概搞懂了情況」張學舟點頭道。
「老師說讓我以後跟著您多往那種地方跑一跑,才有可能將修為境界提上去」義妁道。
「我也沒法經常去那種地方」張學舟攤手道:「我也是有機會才湊一下熱鬧!」
「反正我被趕出來了」義妁垂頭喪氣道。
「我們不收留別人的棄徒」容添丁大叫道:「你來這邊後我就沒過一天舒心日子。」
「求收留!」
「就不收!」
義妁要的不是張學舟指點修煉,而是需求張學舟的人脈資源。
看似只是前往無當聖母的秘地一趟,這就是鄭無空難於帶給義妁的機緣。
相較於跟著鄭無空苦熬,這遠不如跟著張學舟跑兩趟。
這種事情不需要很頻繁,哪怕是數年一次機會也足夠了。
張學舟尋思清楚,心中已經完全明白鄭無空為何要趕義妁出門。
他搖搖頭,也任由容添丁和義妁拌嘴打鬧。
他自己都缺機緣,哪能帶得動義妁。
不過與義妁親近一些好處也多,一來是對方的針術高超,二來是義妁修行確實有方法,也值得張學舟借鑑,三則是對方有個藥葫蘆。
他也不企圖從義妁身上得到必然的好處,但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這總歸是一種底蘊。
義妁想依靠張學舟的人脈,殊不知對方自身就是人脈。
張學舟想通也只得由著義妁等人,反正他這邊當下機緣沒有,但吃飯什麼的不成問題,而且義妁也是朝廷的官,並不需要他來養。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傳來,張學舟看了看在廚房打架的兩人,他也只得自己親自去開門。
「估計鄭老過來了!」
張學舟吐槽上一聲。
等到他開門時,張學舟還差點真要再次吐槽。
「你看我是左腳進門還是右腳進門?」
門口處並非鄭無空,而是穿著宦官衣裳的新帝。
張學舟看了看陰冷漸黑的天,他只覺新帝這種時間出宮太過於勤政了。
就為了對他進行金馬門學士的校考,對方居然坐馬車上門來考核了。